大師兄又被別的門派挖走了 第6節(jié)
看到他真的很痛,楚辭終于放心了。 徐員外見二人終于消停了下來,連連擦汗,雙掌輕拍:“來人,上菜!” 劉管家在門外應(yīng)了一聲,高聲道:“快些上菜!” 菜還沒到,三個人干坐著,甚是尷尬。 段臨韻低頭喝茶,置之身外,楚辭只好和徐員外面面相覷,互相吹捧。 “哈哈哈員外你這茶杯真不錯?!?/br> “呵呵楚姑娘過獎了過獎了?!?/br> “哈哈哈今天天氣挺好。” “呵呵呵是啊都沒什么太陽…” “哈哈哈…” “呵呵是啊…” 徐員外最會看人下菜,他這員外是掏錢捐來的,拉了不少關(guān)系。自詡拿捏人心,卻摸不準(zhǔn)這二人性子,段臨韻神秘莫測,說話滴水不漏,可見城府不淺。而楚辭向來隨著性情走,下一秒做什么誰也不知道,只好連連應(yīng)和著。兩人扯來扯去,從徐府?dāng)[設(shè)扯到今日天氣,從花草蟲魚扯到個人愛好,兩個人均是尷尬一笑。 “錦繡蝦仁!”一聲響亮的報菜聲終于拯救了兩人。 “紅玉獅子頭!” “定湖醋魚!” “葫蘆鴨子!” “清燉蟹rou粉!” “黑豆鯉魚湯!” …… 一貫丫鬟端著菜走了進來,將一道道佳肴端上了桌,香氣撲鼻,讓人食指大動。各色菜肴擺了滿桌,雞鴨魚rou樣樣都有,色澤鮮美,還冒著騰騰的熱氣。 徐員外捧起酒杯站了起來,笑道:“二位少俠,請。快嘗嘗我徐府大廚的手藝,看看合不合口味。” 段臨韻也輕巧地執(zhí)起酒杯,回道:“員外大人,請?!?/br> “二位少俠此次路過,是要去往何處呀?” “原是師父命我二人下山,受人所托前去除妖,這才路過定州的?!?/br> “二位少俠真是少年英才,佩服佩服?!?/br> “員外客氣了,來,我敬您一杯?!?/br> 這兩人還在客套時,楚辭就忍不住了,她激動地搓搓手,拿起筷子,就去夾那定湖醋魚。 魚rou質(zhì)細嫩,層次分明,酸香鮮美,微辣不膩,魚片爽滑可口,邊上布滿了一層鮮紅的辣椒,更是襯得那一片片魚rou分外誘人。 楚辭埋頭苦吃,并未發(fā)現(xiàn)身側(cè)之人的躊躇。 徐員外在旁看著楚辭的吃相,心里又是一嘆。坐沒坐相,站沒站相,吃沒吃相,成何體統(tǒng)! 等這定湖醋魚都被楚辭吃了一大半后,她才想起這位眼神不好的大師兄。 段臨韻手指修長,執(zhí)這玉白的象牙骨筷時格外好看。一旁站著伺候的丫鬟眼睛不住地往這里瞄,只見他神情凝重,抬起筷子卻不知如何落下。 徐員外見狀,笑道:“段公子可以嘗嘗面前這道黑豆鯉魚湯,這鯉魚rou質(zhì)滑嫩,甚是美味?!?/br> 段臨韻笑著應(yīng)了一聲,卻遲遲沒有換成湯勺,還是猶豫著握住筷子不動。 楚辭壞心地提醒:“師兄,那盅中心有一塊好大的魚rou,你快嘗嘗呀?!?/br> 段臨韻嗯了一聲,卻不動作。 徐員外舉起筷子,笑著說道:“二位有所不知,這黑豆鯉魚湯最費功夫,要先將這黑豆洗凈,放在水中浸泡三個時辰。再將這鯉魚去掉魚鱗,掏清腸臟,洗凈。再起鍋燒油,加入佐料與這鯉魚rou,用文火煮一個時辰,再調(diào)味即可?!?/br> 楚辭也放下湯勺,伸筷去夾那盅里的魚rou,眼睛一亮:“果真美味至極!” 她一邊品嘗一邊稱贊,引得徐員外開懷大笑。 真的那么好吃嗎? 段臨韻思索著,聽到身側(cè)楚辭稱贊,這二人談笑風(fēng)生,他才安心伸筷,如楚辭所說的那樣,夾起湯中的菜品試探地嘗了一口。 “咳咳咳……” 他猛地落筷,握拳咳了幾聲。 楚辭一直在旁等他反應(yīng),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她撫著胸口,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師兄,原來你這么愛吃生姜呀!” 徐員外也撫了撫自己的三根胡須,不解問道:“段公子為何不吃魚rou,反倒吃姜?” 原來是生姜。 段臨韻皮笑rou不笑地喝了口茶。 他雙眼視物模糊,看不真切,以為那黃黃一片是淋了湯汁的鯉魚rou,卻不想是生姜。這個女人還在旁邊笑得樂不可支,顯然是故意為之,等他的反應(yīng)。 要不是擔(dān)心有心人知道他眼睛受傷后前來暗算,他也不想裝模作樣。 好啊…… 他不死心地又去夾那定湖醋魚,這次終于夾上了,但是筷子戳了又戳,頗為艱難。 楚辭終于笑夠了,很久不用的良心再次活了過來,她捧起一個小碗,拿起筷子左夾又夾,各種菜肴很快便堆滿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倒像一座小山。 正吃蟹的徐員外聞聲抬頭,疑惑地問道:“這是何故?” 楚辭一邊將小碗推給身邊發(fā)呆的段臨韻,一邊笑咪咪地說道:“我這師兄脾氣古怪,就喜歡別人伺候他?!?/br> 6、不速之客 段臨韻一愣,捧過了小碗。 他嘴角一動,似有笑意融過。 楚辭原以為他要反駁兩句,一向樂衷調(diào)侃的他卻罕見地低頭吃菜,一言不發(fā)。 “段公子,還有一事相問。二位昨夜與那惡鬼打斗時,可曾見過我府中至寶水滴子?” 段臨韻放下筷子,從善如流地從懷中掏出了個東西,伸手展開:“昨日那女鬼死時,體內(nèi)掉落出這一塊水滴形狀的碧玉來,不知可是員外所說的水滴子?” 徐員外欣喜若狂:“沒錯,沒錯,就是此物!” “多謝段公子,這水滴子可是我府珍寶,如今終于找到了!” “即使如此,也算是物歸原主了?!?/br> 段臨韻兩手向前,穩(wěn)穩(wěn)地將手中的水滴子遞給了徐員外。 徐員外拿到水滴子后愛不釋手,欣慰地感慨道:“終于……又拿了回來,真是不容易啊……” 楚辭見狀,心里急得要死,她正是為了水滴子才來此冒險,結(jié)果段臨韻就這么交出去了? 不行! 段臨韻卻是明白楚辭的想法,對她輕輕搖了搖頭。 他放下筷子,起身倒酒,偏頭詢問:“水滴子是護體法寶,可保人鬼妖魔形神不散,是不可多得的寶物,不知員外怎有這種東西?” 徐員外與他碰了碰杯,似乎在回想什么。 “公子有所不知。家父一生清貧,卻好善樂施,多年之前因為機緣救了一位修道之人,那修道之人為報救命之恩,特意將這護身法寶贈給家父?!?/br> “家父于十五年前便撒手人寰,將這寶物傳給了我?!?/br> 楚辭恍然大悟,又好奇問道:“那游園里的女鬼和水滴子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唉,說起來還是怪我,想必眾人都有所耳聞,我這游園正是為了愛妾鶯鶯所建。鶯鶯性子驕矜,我便依著她送了不少珠寶首飾,更為了討得她得歡心,大興土木,建了游園?!?/br> “鶯鶯出身低微,又被我過分寵愛,不為其他妾室所容,我是萬萬沒想到她會死于后院相爭啊……” 他表情惆悵,不住地嘆息著。 “我還記得,那是一個冬天,寒風(fēng)凜冽,我聽下人來報,說鶯鶯溺死在了游園中的池子中,等趕到時,鶯鶯早就斷氣了。” “也不知道是誰這么心狠手辣,竟將我這愛妾的眼珠生生扣下,推進池中。她衣衫破碎,渾身上下都是爪印。原以為是下人們起了歹心,可巧護衛(wèi)從院墻后發(fā)現(xiàn)了痕跡,這才揪出了兇手。” “原來那人竟然是我的妾室,名叫歡云。歡云年輕嬌氣,想必是心生嫉妒,竟然下得去這番狠手!可憐我那鶯鶯,就這么去了,歡云也因事情敗露羞憤自裁。” “從此,園中就頻頻鬧鬼。下人們都說看到了鶯鶯,我這才求來高人封了游園。說來也奇怪,自從這游園封了后,怪事漸漸地就少了。只是犬子大病一場,修養(yǎng)了近一年才完全大好?!?/br> 徐員外打開話匣子后便滔滔不絕停不下來,怎么都講不到重點。說著說著捂著臉嗚嗚了起來,劉管家在旁,哄也不是,勸也不是,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楚辭卻還惦記著寶貝,張口催道:“那水滴子呢?怎么會在鶯鶯體內(nèi)?” 徐員外擺手喝了一口茶說道:“唉……都是我太寵愛鶯鶯了,她要什么我都給。自從她聽說我有這寶物水滴子后,便鬧著要。” “說什么不給就是不寵她,心里沒有她……她要的,我怎么能不給呢?唉……” 段臨韻思忖道:“想必是鶯鶯枉死后心有怨恨,化作惡鬼后便用這寶物護身?!?/br> 徐員外哪里還有個員外的樣子,一腳蹬在桌腳,一腳搖搖晃晃地擺著,手里端著個酒杯醉醺醺地說道:“是了,那位高人也是這樣說的……” 楚辭不死心地問:“員外大人,您不知道這種東西是把雙刃劍嗎?” “既為至寶,便必定引人覬覦,雖然能護一時周全,但這水滴子可分不清是人是鬼,即便是鬼也護得了呀。” “留在府中實在不妥,遲早又會引人過來,我看,不如……” 話還沒說完,便被徐員外打斷了,他苦著臉道:“可這畢竟是家父所傳。再說了,這次失而復(fù)得后我便打算鎮(zhèn)于宅中,以求護得個平安。” 楚辭見狀,也不好多說什么,悻悻地閉嘴了。 罷了,先放你這,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哭著喊著求我拿走水滴子。 段臨韻起身握起酒壺,一邊為徐員外斟酒,一邊道:“日后若是因為這水滴子再出事端,我二人定會出手相助,以回款待之恩。” 徐員外大著舌頭地搖搖手:“不會的,我認得一個高人,本事可大著呢。” 楚辭心里又止不住地發(fā)笑,是高人又怎么擺不平這女鬼鶯鶯,這個徐員外呀,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三人正你來我往,推杯換盞,好不快活。 段臨韻也喝多了,似乎有了幾分醉意。玉石般的臉龐泛起隱隱的微紅,更襯得神采奕奕,俊逸非常。 楚辭腦子暈乎乎,握著個筷子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你……你這皮膚怎么保養(yǎng)的呀,這,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