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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又被別的門派挖走了 第13節(jié)

    段臨韻,還有多少面是她所不了解的?

    段臨韻早已察覺到有人靠近,快速收起身上釋放出去的凜冽劍意,心念一轉(zhuǎn),便翻身一躍,側(cè)身踏上一旁的竹子。那竹子錚地一聲便彈了起來,他足尖輕點,輕飄飄落于樹梢之尖之上,背手執(zhí)劍,轉(zhuǎn)頭笑了出聲。

    “讓我猜猜,可是我那小師妹睡醒了?”

    石磊放聲一笑,握拳道:“段公子好身法,真是英姿颯爽,石某佩服?!?/br>
    “段公子猜的不錯,正是楚姑娘到了。”

    “楚姑娘,請進(jìn)?!彼麄?cè)身伸手,示意楚辭先進(jìn)。

    “石大人說笑了,段某也是為博公子一笑,劍技拙劣,不值一提?!?/br>
    說完,段臨韻輕輕落了下來,正好落在那石泉旁邊。

    楚辭這才看到,小藥罐子石泉正抱著昨日那只兔子怯怯地坐在院中的石桌前,rou嘟嘟的手里還抓著一把翠綠的青草。

    那兔子眼睛圓溜溜的,正往嘴里塞著青草,嘴巴一拱一拱的,看上去格外可愛。

    石泉眨巴著大眼睛,軟軟地說:“楚jiejie好?!?/br>
    12、見習(xí)師父

    楚辭最近很郁悶。

    段臨韻最近每天白天都閉門不出,說是眼傷快好了,要加快進(jìn)程運功驅(qū)毒。

    他偶爾得了空,就會到勸心居的院子里教石泉練劍,石泉小胳膊小腿的只能拿著一把木劍搖搖晃晃,不過這孩子倒是有點毅力,馬步一扎就是好一會,即使?jié)M頭大汗也咬緊牙關(guān)絕不放棄。

    而那只白兔子也天天窩在石泉懷里吃白食,吃完胡蘿卜就要吃青草,口味刁鉆得不行。

    段臨韻指點完小藥罐子,就要來折磨楚辭。說什么都是同門師兄妹,楚辭不多學(xué)點怎么行。

    楚辭沒辦法,只好天天扛著無暇滿院子跑,最后還是被拽回去指點武功。

    “重來!”

    段臨韻輕輕巧巧就使劍擋住了楚辭的進(jìn)攻,負(fù)手飄起,身形如影,無論楚辭怎么努力,都觸碰不到他的身體。

    “根本打不到,不來了!”

    楚辭煩悶地丟開手中的雙刀,無暇清脆地摔在了石桌上。

    旁邊坐著圍觀的石泉倒是鎮(zhèn)定,只是那只兔子被嚇了一跳,雙腿一蹬便掙脫了石泉的懷抱,嗖的一聲就跳到了草叢里躲了起來。

    段臨韻卻有自己的想法,楚辭這丫頭最愛多管閑事,一會沒看住就跑得沒影了,與其時常護(hù)著,不如教她如何精進(jìn)武功。

    日后……如若不見,也能自保。

    他調(diào)侃道:“這就不行了?楚辭,你這就輕易認(rèn)輸了?”

    楚辭哼了一聲,大力擦去額上的汗,趁對面的人不注意便抄起無暇,再次向段臨韻砍去。

    “吃我一刀!”

    紅衣少女眉目清澈,眼神似火,即便是被汗水浸濕的發(fā)絲胡亂地粘在額間,也無法阻擋她的一身朝氣蓬勃的生命力。

    無暇在她手下快速旋轉(zhuǎn)著,形成一陣小小的旋風(fēng)。她緊握無暇,原地躍起,直直迎向段臨韻。

    段臨韻眼里皆是贊許之色,楚辭的爆發(fā)力極好,是同齡女子中極為罕見的存在。

    猶如一股磅礴驚人的力量,其中蘊含著無窮無盡的盎然生機(jī)。如果這股力量運用得恰當(dāng),就好比良馬尋到了博樂,終有一日必然熠熠生輝、大放異彩。

    只是這丫頭好似學(xué)了不少江湖風(fēng)氣,還不懂得如何變換巧勁。

    他雙手握劍舉臂下沉,手心朝后向外擰旋,雙腿走動之間便帶著劍身朝上揮去,從正面制住了楚辭,臉上卻笑意吟吟。

    “想要用好雙刀,就應(yīng)學(xué)會虛虛實實,迷惑對手,在一虛一實中尋找良機(jī),再起攻勢?!?/br>
    “小泉,看好了,這招叫做日中則移?!?/br>
    石泉絞著手指應(yīng)了一聲,忙從石凳上站了起來,眼里倒映著兩人洶涌澎湃的招數(shù)回合,心里按耐不住崇拜之情。

    楚辭嘖了一聲,卻不服輸。心中再次響起段臨韻的那句虛虛實實,眼神專注地看著對面的人的動作。

    段臨韻也有心教她,一邊放慢了速度試探楚辭,一邊為石泉講解著劍法的基本招式。

    “這招叫做月滿則虧。”

    跟我比試還敢一心二用。

    楚辭心中發(fā)笑,左手持著刀柄,右手卻將另一把刀藏于腋下,隨時等待出擊。

    待段臨韻不注意時,她一個跟頭,翻身下劈!

    正當(dāng)她感覺自己觸及到了一點點精進(jìn)的感覺時,卻不想反應(yīng)極快的段臨韻瞬間回身格擋,咔噠一聲,便從背后將楚辭缷了力。

    楚辭轟得一聲倒在了地上,累得連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

    她生無可戀地躺著望天,無暇丟到了兩米開外都沒有反應(yīng)。

    這不是人過的日子啊啊啊啊啊!

    事情一點進(jìn)展都沒有,還要在這里被單方面挨打。

    不公平!

    正當(dāng)她義憤填膺時,平日里照顧石泉的婆子王嬸走了進(jìn)來,看到眾人或坐或躺、或立或趴,嘴角一咧:“喲,正比試呢,是我來得不巧了。”

    王嬸張開懷抱,石泉下意識地就靠了上去,捏著王嬸的耳朵不知道在說些什么悄悄話。

    王嬸在旁頻頻點頭,樂道:“我們公子真厲害,都會拿劍了?!?/br>
    “哦,是嗎?還有呢?”她從懷里抽出帕子,仔仔細(xì)細(xì)地替懷中的孩子擦凈小手。

    兩人嘀嘀咕咕了好一陣子,王嬸才看向兩人:“段公子,楚姑娘,今日也練了許久了,不如二人歇一歇?”

    “我前幾日正答應(yīng)了小公子要帶他出去逛街,今日剛好有空。兩位如果不嫌棄,也跟我老婆子去逛逛吧?!?/br>
    聽到出去逛,楚辭頓時就爬了起來,現(xiàn)在是腰也不疼了,腿也不算了。

    渾身抖擻!整裝待發(fā)!

    至于段臨韻,他沒有發(fā)言權(quán)。

    三個大人抱著個孩子,后面還跟著一個小丫鬟和兩個護(hù)衛(wèi),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了石府的大門。

    楚辭心想,眼下不就是打探陳年舊事的好時候嗎,她輕輕扯住王嬸的袖子,右手閑閑地逗著石泉,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王嬸呀,小泉兒這么可愛,怎么身子骨卻這么差呢?”

    王嬸將石泉往緊抱了抱,搖頭道:“我們小公子是一等一的聰明伶俐,但是因為在娘胎中受了寒氣,生下來后便帶有不足之癥?!?/br>
    “別的孩子生下來都是八斤多,可憐我們小公子輕飄飄的,才五斤多喲!”

    楚辭疑惑道:“那便一直如此嗎?有沒有帶他看看名醫(yī)啊?”

    王嬸擺了擺手,嘆息道:“為了公子的病,老爺和夫人不知cao了多少心思,卻都無濟(jì)于事。公子兩歲多時更是受了一場大難,唉!公子躺在床上連呼吸都沒了,嚇得夫人當(dāng)場昏了過去?!?/br>
    楚辭與段臨韻對視一眼,心里覺得有戲,趁熱打鐵接著問道:“這么驚險!王嬸你還記得那是什么時候的事嗎?”

    王嬸琢磨了一會,肯定地說:“五年前,就是我們小公子兩歲生辰時。”

    五年前?

    楚辭心里咯噔一下:“都沒了呼吸,又是怎么救回來的?”

    此刻幾人已經(jīng)走到了離石府不遠(yuǎn)的小巷子里,王嬸看了看后面的護(hù)衛(wèi)丫鬟,湊近一步靠近楚辭,神秘兮兮地說:“那可是多虧了祁大人!”

    祁大人?

    楚辭也偏過了頭,緊緊挨著王嬸,小聲問:“王嬸,這個祁大人是誰呀?”

    石泉窩在王嬸懷里適時地插嘴道:“是祁鈺伯伯。”

    祁鈺?

    楚辭很肯定自己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王嬸愛憐地摸了摸石泉的頭,夸獎道:“對了,就是你的祁伯伯?!?/br>
    “祁大人師出名門,五年前拜在我們大人門下做謀士,神通可大著呢!當(dāng)年我們小公子身子都涼透了,尋遍了滿城的名醫(yī)都沒有用,祁大人才接了榜,說自有妙計,可以救回小公子?!?/br>
    楚辭質(zhì)疑道:“有用嗎?”

    王嬸嗔怪地看著她:“怎么沒有,短短三日時間,小公子就被救了回來,自此以后,吃得好,睡得也好,身體不知比以前好了多少呢!”

    “雖說還要每日吃藥,但是大夫都說,我們公子這身體是越來越好了!”

    石泉輕輕摟住了王嬸的脖子,歡喜地說:“小泉每天都有好好吃藥,大夫爺爺說小泉要長命百歲呢?!?/br>
    “對,我們小泉要長命百歲?!?/br>
    王嬸將石泉高高抱起,眼眸一閃,似乎有淚:“我們小泉要好好長大,將來也像段哥哥、楚jiejie一樣斬妖除魔,好不好?”

    一絲微笑從石泉泛紅的臉上綻開,好像春日里最最溫暖的朝陽,那樣照耀。

    這孩子膚色白皙、相貌乖巧喜人,雖然日日都要喝藥,卻從不叫苦,看見誰都是一副眉眼彎彎的模樣,仿佛沒有什么心事一般。

    七歲多的孩子,從小便知道自己曾徘徊于生死線旁。

    真的,不怕嗎?

    良藥苦口,他卻乖乖捧著藥碗盡數(shù)飲下。

    真的,不苦嗎?

    楚辭不明白這個孩子的經(jīng)歷,卻可以從他的眼中看到對于大千世界的渴望與向往。

    向往什么呢?

    向往晴空萬里中遠(yuǎn)去的云,向往江南煙雨里綻開的傘,向往西北大漠中獨懸的月?

    向往一切美好、一切的苦與樂,向往一切……

    楚辭深吸了一口氣。

    一個人的重生,必然會帶來另一個人的絕望。

    這對另一個人公平嗎?

    可是,什么又才算是公平呢?

    段臨韻卻仿佛知她心意,默然搖了搖頭。

    楚辭不得不承認(rèn)命運的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