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又被別的門派挖走了 第52節(jié)
想到這里,楚辭不再多想,一步邁出了醉紅閣。走出的時候因為太急,楚辭略微有些趔趄,差點在臺階前摔倒。 去陳府。 “契之,跟上!” 身后一身熟悉的狗叫傳來,契之還穩(wěn)穩(wěn)地留在她身邊,她加快步伐奔向了陳府。去之前她事先問過了,從醉紅閣到陳府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可眼下這越走越遠,竟然還沒有到? 不對勁。 她在巷子里停下步子,默然不語。 方才就覺得不對勁,為什么醉紅閣人都走光了,偏偏留了一個小廝,還恰好知道她想要的信息。 太順利了,一切都太順利了,即便是解算數(shù)題,也會有出錯的時候,可眼下卻毫無障礙,直通陳府。 她又想起了當日在落霞山中所遇到的鬼域,如今這場景,不正是當日經(jīng)歷么? “契之,你聽到什么不曾?” “契之?” 契之竟然不在她身邊? 到底去哪里了? 這條巷子為何越走越遠,卻怎么也走不出去? 正這么想著,她突然聽到了一陣輕微的抽泣聲,似乎是年輕女子的,聲音嬌弱,猶如精致可口的糕點一般軟糯。 “誰?” 她握緊了無暇,已然緊張了起來。 可身后那女子的哭泣之聲不像有假。 畫皮詭異無常,最擅妝作貌美女子。 想到這里,她慢慢靠近了巷子末端,那里正零零散散擺著一些酒桶,那哭聲便是從那酒桶后面?zhèn)鱽怼?/br> 楚辭左手持刀,默然不語。隨即她睜眼,那青月早已在她手中閃爍著紅色的光芒,她悍然飛起,直向那酒桶。 “青月斬!” 霎時間,一片火光從巷子里升起。那青月所斬之處,皆燃起了熊熊火焰。 酒桶應(yīng)聲而破,轟然倒塌,露出來后面藏身的姑娘。 新嫁娘一身紅妝,一看便知是精心裝扮過的,若再加一個紅蓋頭,立刻便能坐上花轎,被人道一句新婚大囍。 可這新娘此刻正瑟縮在角落里,手中還握著一把匕首,搖搖欲墜。 她滿臉的妝容早已被淚水糊濕,模樣凄慘。 “不要……不要過來。” 楚辭一步一步向前,她便一步一步往后挪。 “歡云?” 新娘顫巍巍地搖了搖頭:“不是我,歡云不是我。” “求求您,放我走,放我走吧!” “別動!” 楚辭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卻逼得那姑娘的淚落得愈發(fā)著急,急急便往后倒去。 早在握住的那一刻,楚辭心中默念清心咒,可這新娘身上一點術(shù)法靈力都沒,竟然并未被這清心咒灼傷。 她當真不是畫皮? 楚辭愕然抬手,想去摸那新娘的臉。那姑娘卻是會錯了意,瑟縮著就將那匕首刺了過來,楚辭急急轉(zhuǎn)身,輕而易舉就將那匕首踢到了一邊去。 “別怕?!?/br> 她摁著那新娘的肩膀,強迫她鎮(zhèn)定下來:“我是微山派弟子,楚辭,不會傷害你的?!?/br> 她遞出微山派的令牌,這才讓那姑娘松了一口氣,癱軟在地上。 “你叫什么名字?” 那新娘顫抖地哆嗦了一下唇,輕輕道:“我是,柳憐心?!?/br> 楚辭一驚:“你是那個柳家女兒,一日后便要跟那個陳氏少主成親的?” 柳憐心苦笑一聲:“沒想到,已經(jīng)傳遍了大街小巷了?!?/br> 楚辭警惕地回頭看了看,又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柳憐心茫然搖頭:“我也不知道。” “今日……原本是試妝??晌摇?/br> 楚辭安撫地為她擦了擦額頭的汗:“別怕?!?/br> “可我,逃婚了……” 楚辭愕然:“逃婚?” 可很快她便反應(yīng)過來:“你不想嫁給陳氏少主?” 柳憐心輕輕點了點頭:“正說如此,若不是爹爹被逼,我又怎會……” 她為難地抿了抿唇,哽咽道:“我原本……早就訂婚了啊?!?/br> “我……我早就與一人有約,爹爹他知道的,聘禮都收了,可他,可他卻還是……” “怎會如此,陳家怎么會這樣!” 柳憐心搖頭:“沒用,若是有用,早就不是這樣的結(jié)果了。今日試妝后,我從院子里爬墻而出,多虧了冬香,我的出逃沒能打草驚蛇……可剛出了這巷子,便被一個姑娘纏住了,那姑娘非說我沖撞了她,可我并沒有,和她爭論時,便覺得聞到了一股異香,接著,我便躺在這里了,冬香也不知道去哪里了?!?/br> “哪種異香?” 柳憐心正思索著,突然開始恐懼地顫抖起來,她猛地抓緊了楚辭的胳膊,尖聲道:“又,又來了!” 一陣異樣的香味傳入了鼻中,似百花盛開,似纏綿歡好,似生離死別。 迷人、沉醉。 沁人心脾。 失去意識的那一刻,楚辭依稀聽到了一聲輕笑:“抓到你了?!?/br> ? 51、冒牌小姐 “姑娘, 姑娘快醒醒!” “姑娘!” 是誰在說話? 楚辭艱難地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床榻之上。滿室通紅,掛滿了艷麗的帷帳, 就連窗子上都貼著喜慶的紅色窗紙。屋內(nèi)擺設(shè)精致雅致,非尋常人家所有。 眼前是一個圓臉的小丫鬟,梳著雙髻丫鬟頭, 一雙杏眼水汪汪的,看著十分靈動。 見楚辭醒了,丫鬟又驚又喜:“姑娘,你終于醒了?!?/br> 楚辭扶著腰艱難地坐了起來:“你是……” 那丫鬟急忙將楚辭攙扶了一把, 眉眼中全是焦急:“姑娘, 我……” 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作勢便要磕頭:“姑娘, 求您, 求您告訴我小姐的下落吧!” 小姐? 楚辭漸漸擰起了眉:“你是柳憐心的丫鬟?” 那丫鬟哭出了聲:“是我,是我,奴婢是冬香?!?/br> 冬香? 想起來了, 正是柳憐心的貼身丫鬟??勺约涸趺磿谶@里,這里是柳府嗎?剛才她不是還在和柳憐心在一起嗎,她只記得自己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便失去了意識, 什么都不記得了。 楚辭揉著太陽xue:“你別急,你先告訴我, 我怎么會在這里,你家小姐呢?” 冬香焦慮道:“奴婢不知道, 只知道小姐在我掩護下逃出府后, 我便按照原計劃守在院子里, 裝作無事發(fā)生。昨晚我突然想起來,小姐翻墻時把那帕子落在了墻邊,便趕緊去尋,卻發(fā)現(xiàn)姑娘您在院外的墻邊上睡著,旁邊還落著小姐的嫁衣,我也不敢聲張,只敢遮住了姑娘的臉,偷偷摸摸地挪了回來?!?/br> “我……我也失了分寸,還請姑娘告訴我們家小姐到底去哪里了,她到底有沒有事……” 楚辭強忍著頭疼道:“我原本要去陳府,卻好似進了鬼域,怎么也出不去,在那巷子里遇見了你家小姐,我們還說了話……” “小姐她有沒有事?” “她沒什么事,只是當時受了驚嚇,情緒很不穩(wěn)定。她說自己逃出府后聞到了一股異香,這才被困在那里的?!?/br> 冬香一聽,又開始吧嗒吧嗒掉眼淚:“小姐……小姐……” “小姐一個人也不知道有沒有事,小姐本來就命苦,夫人走后老爺又續(xù)了弦,新夫人怎么都看小姐不順眼,整日在老爺耳邊吹耳旁風,終于如她所愿把小姐嫁出去了??蓱z我們小姐,原本訂的婚約一概不算數(shù),現(xiàn)在又不知道身在何處受苦了……” 楚辭聽得頭疼,才知道這柳小姐原本是塢都的名門望族,母親也是金陵名聲在外的才女。可惜那柳大人管不住自己,趁著柳夫人孕期便在外拈花惹草,還讓外室有了身孕。柳夫人痛急攻心,難產(chǎn)誕下這柳小姐后便撒手人寰。 柳憐心徹底成了個沒有娘的孩子,好在她外祖母憐惜,將柳憐心接到了金陵親自扶養(yǎng),這才讓柳憐心度過了一段還算輕松的時期。 這柳憐心原本在金陵無憂無慮,認識了謝家的公子——謝啟安。謝家一脈都是鐵骨錚錚的好男兒,屢次立下汗馬功勞,謝啟安雖為旁系,但也跟隨眾位叔父征戰(zhàn)沙場,是金陵無人不知的謝副將軍。兩人情投意合,謝家都將那聘禮下到了柳府,原本就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恕?/br> 可惜好景不長,柳憐心及笄后,那養(yǎng)在外室的新夫人上了位,徹底坐實了柳夫人一位。柳憐心的外祖母一死,再也無人給她撐腰,加上謝家沒落,因為得罪小人,直系一脈滿門抄斬,謝啟安雖活著,但是被今上責罰,前往漠北鎮(zhèn)守邊關(guān)。這才被柳大人接回了塢都,重新與陳家訂了婚事。 原本沒了母親便已經(jīng)凄慘無比了,婚事被毀不算,還被繼母算計嫁給了塢都最不成器的紈绔子弟。 “小姐說了……她與謝公子有約,斷然不肯爽約,即便是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與他在一起……” 楚辭越聽越氣,那怒火卻被這深宅大院里的算計涼了心,她怔怔坐在床榻上,看著滿屋通紅的喜慶。 柳憐心,你可曾滿懷期待,一心只想嫁與意中人。 柳憐心,你可曾幻想紅燭帳暖,與他共剪燈花? 柳憐心,你可曾擁有過短暫的希望,后來卻又淹溺于無盡的絕望中? 她漸漸冷靜下來,扣住了冬香的肩膀:“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距離成婚還有多久?” 冬香擦了擦淚:“現(xiàn)在已是丑時,今天一早便要成婚了?!?/br> 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