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文工團小廚娘 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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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芊瞇眼打量對面沖她揮手的男人,大高個兒,身邊還有一輛小貨車,瞧著有些眼熟。 等等,貨車? “蕭亞軍?” “對,是我!”蕭亞軍對顧芊認出自己表示十二萬分的激動,黑玻璃一樣的眼珠急切圍著她轉(zhuǎn):“顧同志,你這是要去上班嗎?” 顧芊點點頭:“嗯,你怎么在這里?” 蕭亞軍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也正要上班呢,路過七里巷,在后視鏡看見有個人像你,然后我就停車了,沒想到真是你?!?/br> “哦,這么巧。”顧芊淡淡地扯了扯嘴角。 “我要去紡織廠送貨,正好順路,送你一塊兒過去?” 顧芊正欲擺手拒絕,忽而小腹傳來一陣酸澀的疼痛,是痛經(jīng)的余韻。 她難受地蹙起眉,緩和了幾秒,才覺得舒坦一些。 從七里巷到文工團,走路起碼二十分鐘打底,而小貨車,怎么著七八分鐘就能到。 到底抵不過誘惑,顧芊上了他的車。 七十年代的貨車與后世相差無幾,但坐起來的體驗感很差,抖得那叫一個難受。 那股抖意一直從與座位接觸的臀部蔓延到她的腦袋,抖地大腦瓜子嗡嗡叫。 因為想跟顧芊多相處一會兒,蕭亞軍故意把速度放得緩慢,但車仍然抖個不停,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開拖拉機。 眼見著一輛自行車從窗戶邊飛馳而過,顧芊額角青筋突突跳:“請問可以快一些嗎,我快遲到了?!?/br> 坐他的車本就是想早點到團里,沒想到還給她整慢了。 蕭亞軍正從后視鏡偷看某人呢,一下子清醒過來,忙應(yīng)道:“哦,好的?!?/br> 轟——的一聲,油門深踩,小貨車疾馳而去,輕松超過剛才那輛自行車,好在顧芊早有防備地握住車門上方的把手,才不至于被慣性甩走。 直到下車前,顧芊還在心里默默吐槽,早知道不如自己走路去呢,慢歸慢,至少穩(wěn)穩(wěn)當當。 車將將停穩(wěn),顧芊道了聲謝便匆忙推開車門下車。 蕭亞軍“哎”了聲,跟隨她的步伐一塊兒跳了下去。 “我送你過去吧?!?/br> 顧芊:“……不用,別麻煩了,這都到門口了,你也趕緊上班去吧,我自己進去?!?/br> “那行?!笔拋嗆娔_步驟停,站在車邊朝她揮手,即使她沒回頭,他仍是笑著的。 心尖兒上有股甜滋滋的味道升起,她今天愿意坐他的車,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也算是質(zhì)的飛躍吧。 …… 深秋早晨的風(fēng)不能多吹,容易著涼,冷風(fēng)掠過脖子,顧芊抖了抖身體,疾步走向大門。 門衛(wèi)室里,一道冷沉沉的目光一瞬不瞬盯著道路對面的兩人。 蔣海朝看見蕭亞軍和顧芊從同一輛車上下來,又看見那男人把顧芊送到路對面,再看著他笑瞇了眼朝她揮手告別。 直到女人搓著手進入文工團,那男的居然還癡癡望著她的背影,那表情,惡心透了! 他急切地從門衛(wèi)室推門而出,剎那間,就與顧芊碰了個正著。 兩人差點撞上,好在她及時收腳,穩(wěn)住身形,才沒讓自己撞到他身上去。 “你怎么在這里?”顧芊驚訝地睜大眼睛,水霧盈盈的眸子里,滿是他冷冽的影子。 蔣海朝不回話,他身形高大,站在你面前時必須仰頭才能同他對視,有時候看得久了,甚至覺得這男人高的跟座山似地。 他不說話,就那么冷峻地站在你面前,盯著你,注視你。 而顧芊敏銳地從他眼中看到了很奇怪的東西,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好像看著出軌的妻子。 而她,今天早晨被他“抓jian在場”。 下意識回頭向路對面望一眼,蕭亞軍還傻乎乎地沖自己招手。 她尷尬地收回視線,打算從他身側(cè)繞開。 哪知擦肩而過的一瞬間,胳膊就被他握住,掌心的溫度燒地燙人,驚得她登時掙扎欲要脫手。 再回頭,蕭亞軍正好上了車,沒看見兩人糾纏的一面。 她沉沉吐出口氣。 倒不是怕被蕭亞軍看見,只是都說了自己沒對象,要是被他看見自己跟男同志拉拉扯扯,難免影響不好。 然而蔣海朝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表情瞬時變得精彩紛呈。 “顧芊。”他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寒意,“他是誰?” “???”冷霧將她的睫毛沾濕,鼻尖凍得通紅,像只無辜的小兔子。 她摸了摸后頸,裝不懂地問:“誰?” 蔣海朝眸色愈發(fā)陰沉下來,被他如狼似虎的危險目光盯得頭皮發(fā)癢,顧芊眼珠一轉(zhuǎn),特意避開他的目光,后退兩步后徑直跟隨大部隊往團內(nèi)走。 眼見著她即將涌入人潮,蔣海朝趁機插進來,與她并肩挨著走。 “剛剛送你來文工團的男人,就那個開貨車的!” 他語氣略顯激昂,引得路人目光頻頻投來。 顧芊尷尬地輕咳一聲:“哦,一個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蔣海朝差點沒被她氣笑:“你看他那色瞇瞇的眼神,那能叫普通朋友?” 顧芊:“??” 色瞇瞇? 不至于吧…… 四周視線越來越多,顧芊只好硬著頭皮往人少的地方走,蔣海朝自然跟了上來。 “你胡說什么呢?!苯K于沒人了,顧芊這才敢大聲說話。 “我胡說?你是在質(zhì)疑我的眼睛?” 他說話帶刺,顧芊不樂意聽,又因為小腹傳來的余痛,難免不耐煩起來。 “我跟他什么關(guān)系跟你沒關(guān)系吧?” 身體上的不適使得她的語氣跟著變差,本來心情就不怎么好,蔣海朝這男人非到槍口上撞,她這脾氣,能給他好臉色就怪了。 可蔣海朝不知道她的身體情況,他能看見的只有她對自己的不耐煩,再聯(lián)想起剛才開車送她上班的男人,心口混似被人用鈍刀刮了一層。 澎湃的情緒在瞳孔里醞釀著颶風(fēng),他每一個字都恍若冰錐子砸在臉上,又硬又疼。 “是沒關(guān)系,那飯盒總跟我有關(guān)系吧?”這才是他真正生氣的原因。 “什么飯盒”她腦子一時沒轉(zhuǎn)過來,沒好氣地問。 蔣海朝不回答,反問她:“你昨天去哪兒了?” “請假,回家了。” “那我飯盒呢?” “你飯……”顧芊說不出話來了,她昨天痛經(jīng)痛得要死,哪里還管得著他發(fā)飯盒…… 一時間臉色像吞了蒼蠅似地難受,她咬唇,還算認真地道歉:“抱歉,飯盒放在后廚,我昨天走得急,忘記還給你了。” 身邊突然死一樣地沉寂,蔣海朝身上散發(fā)的危險氣息把四周空氣都凝固成冰。 顧芊從未見過如此認真神態(tài)的他,那雙眼睛像是一潭幽暗的冰窟,瞳孔的盡頭是烏漆色,再往外一層凝滿了冰渣。 “你知道我昨天一整天都沒吃東西嗎?” 哐啷一聲,冰渣子砸在她腦門,正中紅心,砸地她兩眼發(fā)昏。 “真的假的……?” 她抬眸,總算注意到了男人非同以往的蒼白臉色,他的嘴唇,也不似往日那般有氣色。 白,太白了,他的臉色不似正常人的白,不摻雜一絲血色的白。 顧芊有點懵,腦海里第一反應(yīng)是,原來一天不吃東西,臉色會這么憔悴? “我這么認真地跟你說話,你還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宛如管弦低鳴的聲音,讓顧芊敏銳地聽出他話中壓抑的郁色。 說完,他冷不丁地笑出來,那笑帶著嘲諷的,帶著苦澀,帶著他自己都不明白的糾結(jié)情緒。 他終于不再與她爭辯下去,停腳,轉(zhuǎn)身,大步流星離開了她身邊。 他走得極快,幾乎是眨眼間的工夫便離了她五十米遠。 他的身形分明那樣高大,路邊的梧桐卻將他襯地那樣渺小,顧芊看見途徑一塊花壇邊,他的身體向前踉蹌一下。 她下意識伸手,才發(fā)現(xiàn)兩人的距離是那樣遠。 日光漸漸從地平線上升起,陽光照在發(fā)頂暖融融的,一股冷意使得她身體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整個上午的工作顧芊都不在狀態(tài),嚴大福以為她身體還沒恢復(fù),特意叮囑她多休息。 孰料這人強撐著說沒關(guān)系,炒完菜后按照以往的模樣往飯盒里裝食物,之后她匆匆忙忙趕到辦公樓,在兩人早約好的地點等候。 其實她多多少少有猜到,上午不歡而散后,這頓飯他或許不會來。 可她扔抱有一絲幻想。 事實證明,她就不應(yīng)該對那男人抱有什么憧憬。 即使他很無辜,因為他是被自己氣走的。 唉,做人好難。 一直在樓梯口糾結(jié)了二十分鐘,顧芊覺得不能繼續(xù)在這里浪費時間,離開久了廚房那邊不好交代。 握緊手中飯盒,源源不斷的熱量透過鐵皮盒子飯傳遞到手心,奇異地給了她些許力量。 怕啥,不就道個歉嗎,這沒什么,她顧芊什么時候還怕這個了,她什么大場面沒經(jīng)歷過。 這樣給自己打氣,循著記憶,慢吞吞挪步到蔣海朝的辦公室門口。 這個時間點大多職工都在食堂,要么回宿舍睡午覺,一路走來愣是沒見到半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