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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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是一個很好的兒子、兄弟、丈夫與父親。 說是偏愛也好,周煙就是這樣相信著,沒有任何一個母親會用惡意揣測自己的孩子。 但現(xiàn)在,林亂就是個還會心心念念自己糖果的小孩子,她就是林亂的天,是林亂的主心骨,她一亂,林亂就不知所措了,她害怕,林亂也會恐懼。 在林亂面前,她必須是從容不迫的,是胸有成竹的。 林亂見著周煙,原先的五分難受也要表現(xiàn)出八分來。 朝周煙伸手,自己卻不動,這是要周煙來抱抱他。 周煙也配合,俯身在他臉頰親了他一下,坐在了床邊的腳踏上,跟林亂頭湊頭,林亂喜歡這樣。 周煙一湊過來,即便他還難受著,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大了之后,母子之間這樣親密的時候也少了許多。 他畢竟是個大人了,就像碎衣說的,不能老像小孩子一樣撒嬌。 但是他現(xiàn)在生病了啊,林亂這樣想著,就毫無顧忌的開始委屈了。 他把頭蹭啊蹭,蹭到周煙懷里。 軟軟的撒嬌,因為生病,聲音還帶著些虛弱。 娘,我難受,我肚子里難受,我頭也暈,想吐。 周煙撫著他的背,一下一下,像安慰一只被人欺負的委屈小奶狗。 我們林亂聽話,好好喝藥,喝完就好了,等我小寶貝好了,就帶著去給買好多好吃的。 周煙說著,就有點鼻子發(fā)酸。 連太醫(yī)都看出來的事兒,沒道理她看不出來,毒已入肺腑,內臟都壞了,太醫(yī)說什么來著,好好休養(yǎng),幸運的話,或許能活到弱冠之年。 這怎么可以,她的小寶貝兒才剛剛長大,花骨朵兒一樣,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這大千世界。 周煙先前忍了許久,她原先以為自己或許悲傷,但總歸是冷靜的,現(xiàn)在被林亂一句話就擊潰了。 周煙眼淚豆子一樣往下落,林亂頓了頓,忙去抱她 ,有點慌,他原先就是賣慘博周煙關心的,他小時候就慣會這招,磕了手,都要舉著給周煙看,現(xiàn)在突然過頭了,也顧不上撒嬌賣慘。 娘,我其實不那么難受,我就是想騙你給我買好東西呢。 第118章 林家幼子 林亂喜歡在周煙面前示弱, 他的眼淚半數(shù)都用在了周煙面前, 因為他知道, 他會得到很好的安慰。 許是因為幼時經歷的緣故,林亂很纏周煙,他在不安, 如果他是從小被寵愛著的孩子,他當然不會懷疑自己是被愛著的這個事實。 但林亂會不安,他會一遍又一遍的去確定,自己是被人愛著的,這種不安具體表現(xiàn)在他會用自己的傷口去博取周煙的關注,他甚至會去故意傷害自己來達到目的。 林亂還是個嫉妒心很強的小孩子,他小時候甚至一度仇視碎衣,因為他覺得周煙更喜歡碎衣,他很謹慎的沒有表現(xiàn)出來,因為他也在心虛, 心虛自己搶走了周煙,他隱約記得, 碎衣是先來的孩子。 在這種不安的影響下, 他本能的去討好周煙, 他很乖,他不哭鬧, 步不亂要東西, 會夸大自己的傷口來爭寵。 于是后來, 當林亂確定自己是被愛著的, 已經不再不安的時候,也會習慣性的在周煙面前撒嬌,很隱晦的那種撒嬌,符合他大人的身份。 周煙知道他想要什么,平日就算會對林亂稱的上嚴厲,這時候也會配合的去安慰林亂,不理他的話,這孩子會感到難過的。 這時候林亂也為自己的行為感到了那么一點難為情,自己都那么那么大了,大到有了自己的馬跟小彎刀了,小彎刀他騎馬的時候塞在自己靴子里,覺得自己非常帥氣。 他去攬周煙的脖子,自己都笑出來,口氣活潑,逗周煙開心。 我是個小壞蛋,我是騙你的。 他說完就等著周煙柳眉豎起來,來擰自己的耳朵,叫他喝完一碗很苦很苦的藥,還不給點心蜜餞甜甜嘴。 但是他沒等到周煙擰自己的耳朵,等到的是周煙安撫性質的撫摸跟抱抱。 娘親的好孩子,好好躺好,娘去給你端藥來。 周煙在他耳根邊說話,顯得比平日溫柔了許多,當然娘親平時也很好,但是林亂顯然更受用這樣,他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忍不住紅著耳朵,跟周煙蹭臉臉,他一蹭,周煙就笑。 周煙開始笑了,林亂就放心了,趁機討價還價。 那我喝完藥還想吃綠豆糕。 周煙去捉他的鼻子,輕輕捏了捏。 給我們林亂吃三塊好不好? 行,要挑三塊大的。 林亂自己吃起來點心就沒完,周煙管束的很嚴,每每都是有定數(shù)的,林亂每次都吃的很珍惜,所以每次有了額外的獎勵就很美滋滋。 也不覺得難受了,開開心心的等著喝完藥吃點心,整個人蓋在被子里,捂得嚴嚴實實,只露出腦袋來,顯得很乖。 周煙估摸著藥快熬好了,親了一下他的額頭,跟旁邊一直安安靜靜的阿撒洛交換了一個眼神,放心的去廚房盯林亂的藥了。 阿撒洛在周煙這里的這些日子乖的很,對林亂稱得上百依百順,關鍵時候又顯得很沉穩(wěn),周煙對他很放心。 自然,房門外還是留了侍衛(wèi)盯著,出了這等糟心事兒,周煙警惕心空前的高,她手下也有不少人,如今都調動了起來,嚴密的堪比皇親國戚身邊的配置。 小廚房里是時刻都有人的,都是心腹,周煙根本不必自己親自動手,但是她不看一眼不放心。 阿撒洛一直很安靜,林亂出了事兒,周圍鬧哄哄的,他就待在一旁,看了林亂許久。 這會兒周煙去了廚房,他就湊過去,學著周煙的樣子,摸了摸林亂的額頭,他手是冰的,林亂不滿的哼了兩聲,從被子底下伸出手來,把阿撒洛的手也拉進去。 被子里面是暖和的,阿撒洛愣了一下,就乖乖的待在那里,不動了,但是看著林亂,又想跟他親近,想起來林亂剛剛跟周煙蹭臉臉,他也湊過去,一頓亂蹭, 他蹭的跟別人不一樣,貓一樣,用頭頂磨蹭,從下巴到脖頸,林亂有點嫌棄,阿撒洛頭發(fā)毛茸茸的,蹭的他有點癢。 兩人鬧成一團,阿撒洛想說什么,最終還是饜足的靠著林亂,他好歹還記得林亂是病人,記得給他掖好了被子。 阿撒洛突然安靜了下來,他看著林亂的眼睛,眼神澄澈。 他們說,你生了很嚴重的病,你要死了。 林亂楞了一下,才嗯了一聲,他身體向來不好,雖然周煙從不跟他說這些,但他這些年跟著周煙換了不少地方。 鄰里之間有不少嘴碎的婦人,她們不在事主面前說,但是她們從來不避開家里人,包括家里的孩子,家里孩子嘴上沒把門的,林亂又喜歡在他們間玩,也多少知道些。 那孩子能不能活過今年下雪呢?那孩子今年冬天能走動了嗎?可惜了那副皮相,生就探花郎的樣貌。 林亂剛開始很害怕,他怕死,床褥冰冰涼涼,沒有人來的時候他就無比恐懼,恐懼自己一個人就這樣死了,腐爛了好久都沒有人發(fā)現(xiàn)。 他怕蟲子,他要是死了,有蟲子來怎么辦? 他怕極了,一刻也離不開人,他要周煙一直在旁邊才放心,周煙不在的時候就要碎衣,周煙也耐心,連壞脾氣的碎衣也會在他不安的時候把他的腦袋按在胸前。 后來說想的多了,林亂就不怕了,就像一條很靜的路,你第一次走的時候很怕,但是不得不天天都走,當這條路成為你的日常,總有一天你會習慣到忘記害怕。 死也好,疼也好,都不是不可以忍耐的事情,連蟲子也可以忍受。 他死掉了什么都不知道,他生病了可以哭可以喊疼。 但是娘親沒有他要怎么辦呢?誰陪著她呢? 一個人肯定會寂寞的吧,碎衣又是個混蛋,從來不肯好好待在娘親身邊。 然后,碎衣沒有他要怎么辦呢?他從來就沒有朋友,脾氣又壞,不愛吃青菜,周煙又從來不管他,沒了林亂以后把青菜丟到他碗里,他一點點都不會碰的。 剛找到的爹爹要怎么辦呢?娘親說了,他找了很久很久,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 葉戰(zhàn),葉戰(zhàn)好像沒什么好擔心的,但是阿撒洛是個小傻子,被人欺負了怎么辦? 他新交的朋友還沒有熟悉呢。 他的小馬要怎么辦呢?他的喵喵要怎么辦呢? 林亂憂愁的就又是這些了,他想來想去,總沒有什么好辦法,索性就不想了。 現(xiàn)在阿撒洛看著他,說,你要死了,他第一時間竟然不是感到害怕,而是擔憂,擔憂娘親一個人的時候會掉眼淚,那樣多讓人心疼。 他雖然是個小混蛋,不肯給周煙做活,老想著玩兒,但是他知道心疼娘親。 一個人最討厭了,林亂討厭一個人,尤其是冬天,屋子里生起了炭火,烤著手的時候,身邊沒有娘親的小寶貝嘰嘰喳喳的給娘親看這個看那個,娘親一個人烤著手,屋子里那么那么安靜。 這樣太怕人了,誰跟娘親說話呢?娘親做的那么小點心要給誰呢? 林亂歪著頭想了一會兒,阿撒洛也不催他,安安靜靜的看著林亂。 阿撒洛有點茫然,他出來的這些日子學了很多東西,他在戰(zhàn)場上已經了解了死亡的含義。 但是當他知道了,林亂也會死之后,突然就有點悶悶的,他這輩子,最常感受到的就是疼痛,見到的都是骯臟、丑陋跟衰老,后來他遇到了林亂,冬日里,雪一直下,紅燈籠,燈下唇紅齒白的少年,一切都美好的像是畫一樣。 然后這幅畫,觸碰了他一下,是溫暖的。 然后他就像找到了目標,以一種決絕的姿態(tài),像是匕首撕裂了什么一樣,他撕裂了泥潭一樣死寂的日常,脫離了一眼就能望到底的人生,瘋狂的追逐這絲溫暖。 然后他得到了比想像更多的東西。 多的像是夢一樣。 但是現(xiàn)在,有人告訴他,夢的源頭,要碎了。 阿撒洛看著林亂,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神悲傷到深邃,在他了解這種感情之前,他就已經先感受深刻了。 然后他聽見林亂用一種輕快的語氣,說道。 是啊,你要記得我啊。 林亂這樣輕松,阿撒洛忽然就打破了迷茫,他點了一下頭,甚至還微微對林亂笑了一下,溫順的像一只小犬。 他還不懂什么,但是他在成長。 而林亂就有點憂傷的cao心著他的娘親他的碎衣他的爹爹他的朋友他的小馬他的喵喵。 第119章 林家幼子 首領, 西邊捷報!夷人已經潰敗。 大賬賬簾一直開著, 斥候不斷來去, 報告著戰(zhàn)況。 每個人都緊張忙碌而又井井有條,像蜂巢里來來去去的蜜蜂,腰間帶著彎刀, 見人出鞘。 碎衣雖然還年輕,但在戰(zhàn)場上摸爬滾打的時候不短,他在戰(zhàn)場上總會很亢奮,精神一直緊繃。 他很享受這種狀態(tài),就像一場緊張而刺激的賭局,輸了,運氣差點,說不準命都搭進去;贏了,土地、馬匹什么都有。 這時候,碎衣的精神狀態(tài)其實與賭徒很相似, 不同的是,碎衣比他們玩兒的更大, 肩上的東西更加沉重。 而現(xiàn)在, 碎衣已經能聽見勝利之后的歡呼了。 越到了最后, 碎衣愈發(fā)冷靜跟謹慎,他不會容許距離勝利這樣近的時候失手。 他已經是個老練的獵手。 尤其這次, 他與蘇凌然在某種意義上, 算是聯(lián)手, 更加不能出錯。 他幾乎以最直接快速的方式占據了這里, 成為了蠻族的首領,冒進的結果就是他的根基還不夠穩(wěn),姜子瀚又是個精明的帝王,他近幾年不打算往外擴張領地。 所以與蘇凌然也就沒了直接沖突,更不要提就算沒有直說 ,林亂在他們之間也緩沖了不少矛盾。 聯(lián)手對付來勢洶洶的夷人也就沒什么好奇怪的了。 雖然雙方都沒有言明,但是都默契的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手下的人也都盡量減少沖突,在戰(zhàn)場上有時還會給對方的人搭把手。 蠻族的戰(zhàn)士用過鄭**隊的傷藥,受傷的鄭國士兵也被蠻族戰(zhàn)士帶回來治療過。 雙方都處于一種亦敵亦友的狀態(tài)。 有蘇凌然在,碎衣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比平日里更加認真,樣樣都要做到最好,像是要證明什么一樣。 碎衣打了個哈欠,握緊了手里的長槍,靠在了身后鋪著野獸皮毛的王座上,身上的戰(zhàn)甲已經兩天未解,他臉上卻沒有一絲疲色,而是露出了一個志在必得的笑容。 又一個人走了進來,碎衣懶懶散散的抬眼,微微頷首示意。 楊叔。 楊叔追隨他多年,在碎衣小的時候就開始教導碎衣,已經不能單純的算是下屬了,某種程度上,算是碎衣的長輩,碎衣很尊敬他。 楊叔主管暗衛(wèi)跟傳信,過一段時間就會來向他匯報一下重要的事情。 還沒等楊叔開始說什么,碎衣就揚了揚眉,從身下的野獸皮毛墊子底下抽了一個什么東西,一揚手就扔了過去。 楊叔下意識的接住,定睛一看,是個精巧的小懷表,那些夷人稀奇古怪玩意兒不少,不僅軍用裝備精良,值得借鑒,還有些精妙的小玩意兒。 蠻族制度分明,分明的有些殘酷了,沒有碎衣發(fā)話之前,這些戰(zhàn)利品誰都不能動,碎衣過了一遍眼,拿了想要的,剩下的才輪到其他人。 碎衣通常對玩樂的東西顯得很無所謂,也不是不玩兒,有就玩一會兒,沒有就沒有,不像林亂,個個都拿著當寶貝,他不像有的孩子,喜歡糟蹋玩具,玩過兩天就已經不完整了。 他對自己的小玩具總是很愛惜,小時候還會給自己的小玩偶蓋上小被子,每天如此,然后被碎衣嘲笑了,才不做了。 后來碎衣在林亂的柜子里發(fā)現(xiàn),柜子里被鋪了一層厚厚的毯子,間凹陷下去,形成一個很柔軟窩窩,窩窩里有好幾個林亂的小偶,排排躺著,蓋著一張小手帕。 柜子壁上還開了進光通風的洞,成了一個很舒服隱秘的家。 碎衣有時候會玩玩具,他都是玩林亂的,玩夠了就扔回去,林亂對那些不太喜歡跟一般喜歡的顯得很大方,隨便碎衣拿。 但是有些林亂心愛的小寶貝,碎衣拿一拿林亂就緊張的丟下手里的東西,眼巴巴的看著碎衣玩兒,就怕碎衣給他用力弄壞了。 為了在周煙面前顯得聽話,做個大方的好孩子,林亂是不會不許碎衣碰的,只是緊張兮兮的緊盯著,絞著衣角,一幅委委屈屈的樣子。 周煙就覺得既好笑又有點心疼,就夸林亂聽話,給林亂獎勵糕點,林亂于是下次就還要賣力表現(xiàn)出大方的樣子。 其實碎衣對這些不太感興趣,相比那些帶來的樂趣,反而是林亂的反應對他來說更好玩兒。 在戰(zhàn)利品里,他對那些沒見過的兵器跟刀劍更感興趣,但他會把看得過眼的東西留下來,留著哄林亂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