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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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都是堪比深淵的荒涼之地,他已經(jīng)在這里流亡了許久,身后的追殺的同族還是步步緊逼, 根本就沒有一刻安寧。 不是我說啊, 兄弟, 你也太厲害了,到底干了什么, 把那群高高在上的家伙氣成那樣, 哈哈哈,干的漂亮! 自稱托蘭的男人自來熟的要去攬德奧曼的肩膀,被閃開了也絲毫不介意。 德奧曼就是有這種魅力, 他簡直完美, 強大、美麗, 許許多多的人為他瘋狂, 匍匐在他腳下,只求他的一個眼神,連碧翠絲見到他的第一面都覺得他適合被收藏起來。 但碧翠絲有自知之明, 德奧曼比她所見到的更為危險,他不在乎任何事任何人, 就算是有人狂熱的愛著他也得不來他的一瞥,他不理解這種感情,對此毫無動容, 碧翠絲以為他會一直這樣可悲的活著, 直到厭倦了生命, 自己結(jié)束這可悲的一生。 直到看見他懷抱著那個孩子,眉眼間是淺淡的歡喜,她才驚覺,原來那個德奧曼,也是可以有感情的,他除了虛假的溫和還會有別的表情。 一眼就能望到盡頭的灰暗人生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美妙的意外,換做是她也會緊緊抓住啊。 托蘭則十分耿直,他對德奧曼明顯要自來熟的多,人在美上的感受總是一致的,即便這是個粗神經(jīng)。 從遠處飛來一只渡鴉,它對托蘭視而不見,撲扇著翅膀從德奧曼身邊掠過又沖上天空,口吐人言。 德奧曼,快走,他們追來了。 托蘭不笑了,他蹙起眉頭。 你跟深淵有關(guān)系。 德奧曼披著斗篷,金發(fā)柔順的貼在耳側(cè),眉目間有些倦意,巨大的翅膀就沒有收起過,藏在破舊斗篷里,看起來讓他有些佝僂,即便如此,他還是漂亮到仿佛閃閃發(fā)光。 無論是渡鴉還是托蘭都不能令他分出一個眼神,只看著遠處的天空跟地面的交際線,對于托蘭的問題也只是無所謂的啊了一聲,并不關(guān)心別人的態(tài)度,隨后猛的展開翅膀,帶起強勁的氣流。 托蘭已經(jīng)不思考深淵的事情了,他在地面又跳又叫。 喂!喂!兄弟,好歹是一起迷路的人,帶兄弟一程不過分吧? 這時候的托蘭還十分年輕,留著讓他看起來年長了十歲的胡子,雖然看起來是個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混蛋,卻意外的細心,但畢竟還是個年輕人,離經(jīng)叛道,熱衷冒險。 所以即便朋友是天族也沒什么關(guān)系,與深淵有勾結(jié)也沒什么關(guān)系,畢竟通常來說,人類本身要比魔物危險的多。 這時候的他還沒有想到,自己會參與足以改變這個時代的事情,在歷史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他親歷了那個灰暗與光明交接的時代,親眼看到人類歷史上最賢明最鐵血的君主的誕生。 * 小夜鶯有了一個秘密,誰也不能告訴的秘密,連艾莫羅德他都沒有透露他有一個天使,會實現(xiàn)他所有愿望的那種。 他總是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特別是深夜,艾利爾半夜醒來,從窗戶里看出去,經(jīng)??匆娝谖蓍苌?,月光傾灑在他身上,羽翼在身后盡是月亮的光輝,淺淺淡淡的看著遠方,讓人心生歡喜又覺得淡淡悲傷,因為這樣美好的事物,卻給人永遠不能擁有與觸及的感覺,就像人永遠也不能捕獲月亮。 但艾利爾覺得,他伸出手,就能碰到月亮。 于是他打開了窗戶,天使轉(zhuǎn)過頭,對他笑了起來。 他不用捕獲月亮,月亮一直在他懷里。 那些天他總能得到天使留下的禮物,很好吃但是昂貴的糖果,好看的花朵,漂亮到星星一樣璀璨的寶石,戲法一樣被變出來的毛茸茸。 德奧曼從不會拒絕他。 任性的結(jié)果就是因為吃掉了太多東西,結(jié)果得了胃病。 從那個時候起,德奧曼才有了管教的觀念。 他混入人群之,跟母親們討論如何養(yǎng)育孩子,記下每一個要點,艾利爾不會掌控自己的話,那就由他來。 這樣的生活也不能繼續(xù)下去,他要盡快到達他身邊。 于是在魔物經(jīng)常游蕩的被放逐之地,一座城市被建立了起來,德奧曼建起高高的城墻,抵御魔物,接納所有前來尋求庇護的人們。 那是段少有的美好時光,德奧曼作為城主,有菲奧娜,有艾莫羅德,還有嘰嘰喳喳的小夜鶯,他們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樣生活在一起。 這座城市建立在人世與深淵的交接,那時候人世間魔物還在肆虐。這座城市卻非常安全,是世人眼的伊甸園, 但這個所謂的伊甸園,本質(zhì)上只是作為搖籃誕生而已,在天族決定徹底鏟除不安定因素之前。 德奧曼的存在讓那些天族感到非常不安,最后一次圍攻的時候幾乎全部能招集到的天族都出動了,全城戒備。 即便是德奧曼也沒有把握能在這場戰(zhàn)爭取得勝利,最后戰(zhàn)況確實也十分慘烈,幾乎是同歸于盡,天族遭受重創(chuàng),至今未恢復(fù)元氣,而德奧曼連帶整座城市都墮落至深淵,再也不能回到人世。 德奧曼墮落時,艾利爾還是個小孩子,連翅膀都沒有長出,還是混血,比一般的孩子更為脆弱,于是德奧曼與碧翠絲達成協(xié)議,他帶著所有的危險去往深淵,將所有美好還有他的小孩子都留在人間,碧翠絲則必須寵愛他,無論是作為人類也好,天族也好,讓他快快樂樂過完這一生。 至此,深淵漸漸淡出世人的視線,如無意外,除了小小的波動之外,在深淵之主的壓制下,它還將安分很多年,直到有一天小王子跌跌撞撞的闖進去,于是死水一樣的深淵開始活動了。 一切轉(zhuǎn)向了一個全然不同的方向。 * 艾利爾起床的時候,陽光正好灑滿了臥室,窗外成片的花朵開放,他神清氣爽的伸了個懶腰,昨晚做了個非常好的夢呢,腳邊趴著的小羊被驚醒,骨碌碌的從床上滾了下來,它茫然的張望了一下,對著艾利爾笑了起來。 沒有絲毫陰霾。 艾利爾下樓的時候,德奧曼正圍著圍裙,將煎的香噴噴的煎蛋放到桌上,旁邊是一臉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艾莫羅德,還有看起來非常緊張的科莫,他直挺挺的坐在桌子前面,連眼神都不敢移動。像個僵硬的木偶。 艾利爾坐到他旁邊,三個人并排坐著,他把小羊塞到了科莫懷里。 科莫一下子炸了起來,他不怕兇獸不怕幽靈,就對這種軟綿綿的生物有種女孩子對蟲子的恐懼。 喂喂,拿走這只 德奧曼放盤子的手頓了一下,屋里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寂靜。 科莫咽了咽唾沫。 拿走這只可、可愛的兔子。 小羊貪睡,現(xiàn)在還暈暈乎乎的往科莫懷里鉆。 艾利爾本意是想讓他放松一點,現(xiàn)在聽了兔子的稱呼一下子笑了起來。 他從科莫懷里抱走小羊,興致勃勃的叫醒它。 你想叫兔子嗎?小羊小羊的太沒有新意了,給你我的姓氏,你就叫小羊克洛西。 他講到這里突然想起來克洛西老祖母還有碧翠絲mama。 父親,我不能待了,我是來給我弟弟找解藥的,我要快點回去一趟。 德奧曼把盤子推到他面前。 不要緊,已經(jīng)有人去了。 艾利爾立刻就放下了心。 那我想要兩個煎蛋。 第160章 西幻 一只渡鴉飛到現(xiàn)任女王的宮殿, 它在民間被叫做報死鳥, 是人人都不歡迎的死亡使者, 還沒有等到女王的侍衛(wèi)揮舞起長矛,它就靈巧的落到一旁夜鶯的鳥架那,趕走了那只可憐的夜鶯,它歪了歪頭,睜著一雙猩紅的眼睛在所有人反應(yīng)過來之前開口了。 向您致敬,偉大的女王。 它一邊說, 一邊展開了翅膀, 行了一禮, 看起來格外紳士。 大殿里的侍衛(wèi)立刻將女王護在身后, 用武器對準那不請自來的告死鳥。 碧翠絲冷冷的看著那只鳥, 沒有說話。 渡鴉并不在意。 我奉我尊貴主人的命令前來為您解除憂愁, 您心愛的小孩子會從死神手躲過一劫, 從此之后順遂一生。 碧翠絲稍稍緩和了一下神色,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 剛剛她就仿佛一尊雕像, 現(xiàn)在則有了細微的動作。 你的主人想要什么? 天下歷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餐,相比不知道什么被咬下來一塊rou,明明白白擺到明面上的代價倒是讓人安心的多。 烏鴉跳了兩下,轉(zhuǎn)頭啄了啄自己的羽毛,不在意道。 不是什么大事兒, 甚至稱不上代價, 我的主人想要小主人的撫育權(quán), 我的女王,希望您能同意,畢竟,我慷慨的主人并沒有追究您不守諾言的責任 碧翠絲合上扇子,發(fā)出不大不小的聲音。 烏鴉識趣的閉了嘴。 我的孩子是自由的。 當然,這毋庸置疑。 以德奧曼之名向我保證。 烏鴉安靜了下來,像是突然沒有了魔晶的魔偶,失去了動力,過了一會兒,它紅眸閃了幾下,重新活動起來,像吟游詩人那樣用粗糲的嗓音大聲念誦起來了贊美詩。 以我偉大的主人德奧曼之名向您起誓,艾利爾殿下無論什么時候都擁有可貴的自由,贊美自由,贊美殿下,贊美羽翼。 碧翠絲蛇一樣冰涼的瞳孔才稍稍移開了,她放松的躺了下來。 身旁的執(zhí)事對著那只渡鴉鞠了一躬,白手套上一塵不染,他不卑不亢道。 女王允許您退下。 在以后的數(shù)年間,報死鳥的形象在民間好了不少,在多種傳說,它們的到來都能為小孩子帶來健康,大人們見到報死鳥都會讓小孩子都會對它行禮,以期得到它們帶來的祝福。 * 深淵之主的宮殿一改往日黑漆漆的陰暗樣子,所有的窗戶都被打開,長久以來都被閑置的花園被種植上了從現(xiàn)世找來的珍貴花朵,用成堆的魔晶來維持它們生長,所有的房間都被鋪上了厚厚的地毯,里面放滿了從各地進獻來的珍寶,如今它們被清出去一部分,換成了精巧的玩具,例如打開盒子就會蹦出魔偶小人做著鬼臉搖晃身子并且嘲笑你的惡作劇盒子,還有每當被觸碰都會開始唱歌的沉睡小鳥。 走廊里的畫像被摘下,然后換上新的畫作,它們每一幅都稱得上是藝術(shù)品,出自當今最負盛名的大師之手,所用技巧不盡相同,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上面的人物都是一個黑發(fā)黑眸的少年。 城堡的主人是如此高調(diào)的顯示自己對孩子的寵愛,幾乎城堡里每一件存在的東西都要先考慮它小主人的感受。 德奧曼對艾利爾從開始就一直是這種溺愛的態(tài)度,他只有在某件事對艾利爾成長不利的時候才會硬起心腸稍加管束,只要艾利爾在他的注視之內(nèi)是安全的,他就不會對艾利爾的行為多加約束,哪怕艾利爾是要像碧翠絲那樣野心勃勃的想要奪取他手的權(quán)利。 他跟碧翠絲養(yǎng)育孩子的方式完全是兩種極端,一種是鐵血般的鞭策,一種是毫無節(jié)制的溺愛。 而不管是在什么樣的情況下被養(yǎng)育,艾利爾卻從未變過,他貪心的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留住,父親、母親、朋友,無論他們處于什么立場,朋友就是朋友。 德奧曼樂意為艾利爾實現(xiàn)所有的愿望,于是他約束深淵,勒令它們不許偷渡到現(xiàn)世,于是他賦予艾利爾可以在現(xiàn)世與深淵穿梭的權(quán)利,只是因為艾利爾思念克羅西老祖母的小甜餅,他赦免了侵入深淵的人類,將他們安然無恙的送回現(xiàn)世,他恢復(fù)了魅魔的榮光,允許它們居住在王都。 在艾利爾即將褪去茸羽,長出更堅韌的翅膀的時候,德奧曼為他準備好了最安全的窩巢。 不用擔心,親愛的,我會看著你所摯愛的一切,確保他們的安好。 艾利爾窩在軟乎乎的被子里,旁邊是德奧曼還有他的朋友們,他因為褪羽期的到來而顯得有些昏昏沉沉的,半抓著德奧曼的衣領(lǐng),非要跟他說悄悄話。 我想念克羅西老祖母的小甜餅了。 等你睡醒吧。 德奧曼笑意加深了。 我許諾。 但是你說我要睡三十年,這太久了。 德奧曼看了一眼旁邊的艾莫羅德,他便垂眸,看著艾利爾的眼睛,將手放在胸前,鄭重行了一個騎士禮道。 我會給克羅西夫人還有你的朋友送去精靈母樹的葉子的,時間會眷顧你與你在意的人。 科莫摸了摸頭,不明白這有什么好矯情的,艾莫羅德至今還時不時褪一次羽毛,一睡就是上百年,每次醒來都會強上一個臺階。 沒關(guān)系,你會習(xí)慣的,以后還要 艾莫羅德順手給了他一個肘擊,科莫從善如流的閉了嘴。 艾利爾對著他們笑了一下,再也不能抵抗本能,隨即便沉沉睡去了。 壁爐里還燃著溫暖的火,小羊在壁爐旁邊呼呼大睡,桌上的花瓶里還插著帶著露水的花朵,一行人拉上窗簾,靜悄悄的出去了。 * 艾利爾只覺得自己睡了很舒服的一覺,他醒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周圍是青色帷帳,光線昏暗,只遠遠在墻壁上有幾只青銅器,里面燃著火,地上堆著各色寶石還有各種珍奇的寶物,踩上去涼涼的,他睡了一覺起來,覺得精神很好,路過一個銅鏡的時候他從里面窺見了自己的容貌,還是黑發(fā)黑眸,一頭漆黑到?jīng)]有雜色的頭發(fā)柔柔的服貼在脖頸上,皮膚白皙到近乎反光,在帶著濃厚的艷麗色彩,只是身上的衣服,分明就是絲綢制的褻衣褻褲。 他走出房門,發(fā)現(xiàn)外面是一條石制的通道,黑漆漆的,兩邊是銅制的宮燈,像是在地下,他沒有想多少就沿著通道走了出去。 盡頭的兩扇石門嚴絲合縫,他摸了摸冰涼的墻面,正發(fā)愁的時候,聽見從門外隱約傳來說話的聲音。 有人不停求饒,有人則氣急敗壞罵道, 房間里怎么會有人動機關(guān)?一群廢物,竟然讓人潛了進去,查清楚,相關(guān)人等全部處斬! 面前的墻壁突然開始緩慢震動起來,艾利爾往后退了退,因為突然掉下來的灰塵,咳嗽了兩聲。 等到門完全打開,則是一片寂靜,他抬起頭,看見面前身披龍袍的姜子瀚,還有后面七八個腰配彎刀,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wèi),再后面是一群跪在地上的太監(jiān)宮女。 此時,距離林亂離開已經(jīng)過了一年,戰(zhàn)爭已經(jīng)平息下來,蘇凌然卻還在守著邊關(guān),葉戰(zhàn)已經(jīng)接過了父親的擔子,卻依舊混不吝,姜子瀚雖然嚴酷,卻深受百姓愛戴,他們只認能讓他們吃飽肚子的人,平日里閑談間還會擔憂一下皇帝空蕩蕩的后宮。 碎衣已經(jīng)跟姜子瀚講和,他占據(jù)了一片肥沃的土地,族人大半放下了鞭子,轉(zhuǎn)而跟原人一樣開始耕種起來,也建造了房屋還有宮殿,有了一個落腳的地方,也還有不少人延續(xù)著傳統(tǒng),外出行商,四海為家,做些買賣,一時竟然成了商人聚集之地,四海的稀奇玩意兒總能在這找到蹤影,還時常有金發(fā)碧眼的西域人趕著馬匹前去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