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綠云罩頂,恩怨(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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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湛不解,但等進了屋過后不久就現(xiàn)了,不禁問她:“你mama的相片呢?” “不知道。您要見她,只能去墓園了?!?/br> 聽到這回答,李湛不禁多看了孟一荻一眼。 這時候,先前進門的李東等人已經(jīng)在對孟衡的臥室進行搜查了。 孟一荻主動將剛才的證物袋交了上去,同時,還有警察讓她父親做了尿檢。 尿檢的結(jié)果毫無疑問,陽性,她爸確實吸了讀。 孟衡作為一個人民教師,身上有種類似于古時候的那種老學究的刻板清高,被人盤問,他一張臉黑如鍋底。 孟一荻知道他的脾氣,這種時候干脆就沒往前湊,索性待在了客廳里。 茶幾上擺著桂圓瓜子之類的水果零食,孟一荻正巧肚子餓了,就招呼李湛吃東西,然后自己剝桂圓吃。 劉華蓮擔心兒子,原本站在走廊那里看進展的,結(jié)果被警察喊她讓開。 當然不是她妨礙了什么,而是孟衡不想讓她看叫警察傳話而已。 劉華蓮回到客廳就看到孟一荻在吃水果,一見她還有心情吃東西,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瞪了她兩眼。 孟一荻見她抽筋了,干脆說道:“一洵,叫你奶奶去睡覺?!?/br> 劉華蓮分明就在她不遠處,她卻偏要喊孟一洵做傳聲筒,登時,劉華蓮更是氣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孔不是鼻孔。 “不孝女!掃把星!”她不禁罵道。 孟一荻都對她的辱罵都免疫了,干脆埋頭吃自己的東西。 李湛看到祖孫兩人的相處模式,不禁皺眉。 好在有外人在,再加上孟一洵在旁邊拉著劉華蓮,這才沒有鬧起來。 等把孟衡那邊的筆錄做完后,孟衡臥室里的偵查也差不多弄完了。但為了謹慎起見,李東他們也對其他的房間也進行搜查,這就還需要一些時間。 李湛見狀,不禁抬步朝孟衡走過去,然后對他說道:“借一步說話?!?/br> 孟衡本來不想理會他,但看到周圍來往的警察,沉吟片刻,最終點了頭,然后帶著李湛去了臥室外的陽臺。 原本打算去房正在搜查,所以也只有陽臺合適。 “這么多年不見,你們家還是我當年喝喜酒時候的樣子?!崩钫坑没貞涢_了頭。 但這回憶并未勾起孟衡的感慨,相反,他皺起了眉頭,有些厭惡。 李湛就知道,他試探對了。 “你對我有意見?和孔笙有關?”他單刀直入。 事實上,這些只是他基于一個刑警多年以來察言觀色的經(jīng)驗而得出的結(jié)論而已。 但這話落在孟衡耳朵里,就像是某種承認和挑釁一般。 不過孟衡并沒有承認,他只冷這張臉講道:“沒有?!?/br> “沒有嗎?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我不希望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崩钫坷^續(xù)講道。 孟衡不由得抬眸看向他,眼睛微微瞇起,“李湛,你是在裝傻,還是真的不知道?還有,你今天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 “我并沒有這個意思,相反,我和小孟一樣,很擔心你?!崩钫空嬲\地講道。 “小孟?”孟衡笑了笑,然后警告道,“離我女兒遠一點,她再怎樣都是我的女兒,變不成你女兒!” 聽到這話,李湛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但他覺得特別不可思議,“你、你懷疑我和孔笙?” 孟衡剛想說什么,對面的陽臺上就響起了一聲大吆喝,“我說呢,怎么這么面熟,原來是你!” 對面陽臺上站著的正是劉華蓮。 只見她氣勢洶洶地進了旁邊的臥室,不一會兒,孟衡的臥室門就被擰開了,然后劉華蓮就沖了進來。 她直接沖到了李湛身前,左右掃了眼,然后抓住了旁邊的晾衣桿,立即指著李湛說道:“好啊,原來你就是孔笙念念不忘的那個男人!就是你!孔笙的情夫!” 這一句話,頓時震驚了聽到動靜匆忙趕來的孟一荻和孟一洵。 孟一荻不禁錯愕地看向李湛,卻現(xiàn)李湛也是一臉驚詫。 “媽!”孟衡不禁吼道。 好在其他人都在別的屋,孟衡看不到他們的反應,不過就憑他母親這高分貝、高穿刺的嗓音,恐怕沒有人會聽不到的。 “阿姨,您說什么?”李湛一臉嚴肅地請教,“我與孔笙只是同事,清清白白,何況她已經(jīng)去世了這么多年,您這樣會損她清譽?!?/br> “清譽!啊呸,她有什么清譽,她心里念著你還嫁給我兒子,那就是個賤人,還清譽!” “我不準你罵我媽!”孟一荻立即沖了進來。 她不知道上一輩人之間的恩怨,但是她知道,她mama絕對不是這種人。 “怎么了,你媽我還罵不得?她敢做我就敢說!就算死了,她做的那些惡心事也還在,我一樣說!”劉華蓮吼道。 孟一荻氣怒,一雙眼睛紅得嚇人,她立即伸出了手去,卡住了劉華蓮的下巴,“我說了,不準你罵我媽!” 誰知道李湛卻摁住了她的手,然后說道:“這其中可能有什么誤會,你讓開,我來和她談?!?/br> 隨后,李湛看向劉華蓮,講道:“阿姨,我敬您是長輩,而且您兒子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所以不管什么事情,我希望大家能夠坐下來好好說。至于故人,希望您嘴下積德,不然,我會告您侮辱烈士?!?/br> 劉華蓮臉色一僵,想到孔笙是烈士,又看男人氣勢不凡,再瞧見孟一荻一雙眸子像要把她吃了一樣,頓時咬緊腮幫、抓緊晾衣桿,但終究沒再說什么。 李湛也不再管她,而是看向孟衡,“所以,孟哥你也認為孔笙和我有什么嗎?” 同樣作為男人,孟衡人到中年,雖然做了校長,一身威儀,但身材早已福,肚子微挺,而且因為吸讀,精神也迅速萎靡下去,在身為警察的李湛面前本就矮了一截。 反觀李湛,明明五十多歲的人,看上去卻只有四十,身材矯健,一張臉更是仍如年輕時帥氣俊朗。年紀在他身上,給他增添的是成熟男人的魅力,是加法,而不像自己,是被摧殘的減法。 這種比較讓他頓感顏面掃地、自尊心受損。 這一刻,孟衡只覺得一股憋悶和妒火將他五臟六腑煎熬得難受。 他甚至不得不承認,如果孔笙念著李湛,那才是正確的選擇。 見他不說話,李湛平和鎮(zhèn)靜的面容上不由得浮現(xiàn)出幾抹沉怒,“所以,這就是你家里沒有孔笙遺像的原因,這就是你們一家人對小孟態(tài)度冷淡的原因?” 若不是顧忌孟一荻,顧忌孔笙,顧忌孟一荻的弟弟孟一洵,李湛甚至想要質(zhì)問,這就是孟衡當年迅速娶了第二位妻子進門的原因? “這是我的家事?!泵虾庵焕淅涞鼗亓诉@么一句。 李湛的拳頭不禁捏了起來,這么多年,他鮮少如此憤怒。 但他終究不再是那個年輕氣盛的青年,于是他對孟一荻講道:“你們出去,我和你爸有話要說?!?/br> 孟一荻卻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移開視線望向她老爸,帶著質(zhì)問,說道:“我覺得我有權利知道。” 她也想要知道,是什么讓她奶奶總是動不動就辱罵她mama,是什么讓他爸可以如此狠心,連她mama的遺像都不肯保留! 但孟一荻在這里,有些話李湛就不好和孟衡攤開來講。 倒是劉華蓮是個藏不住話的,她拿著晾衣桿,色厲內(nèi)荏地講道:“有什么不好講的,兒子你怕什么!明明是那賤、孔笙做得不對!她心里明明裝著別人卻嫁給你,嫁給你還不肯老老實實,大年初一還要和人去墓園約會,她不怕丟人干得出來,你有什么害怕的!” “夠了!”孟衡連忙吼道。 這種事情,他只覺得頭上綠云罩頂,哪里還有臉說出來,偏偏他媽嘴上沒把門,一口氣全部倒了出來。 霎時間,他只覺得自己作為男人的尊嚴都被狠狠地踩到了地上。 墓園?約會? 孟一荻不禁看向李湛。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mama和李湛還有這種交集? 李湛臉色鐵青,目光直直地看向孟衡,“墓園?你mama說的,難道是孔笙年年幫我送花的事?” 孟衡面色一僵,“原來你知道?!?/br> “我一直知道。”李湛自問光明磊落,于是毫不避諱地答道,“那是我未婚妻。因為我不在f市,每年只有清明回來,所以過年的時候都是孔笙幫我送花過去。那年初一臨時回來恰好遇到她,你們說的應該就是那一次。但我們也只是敘舊而已,而且后來,孟哥你親自來接的孔笙,當時我們還打了招呼?!?/br> 孟衡臉色一僵,當時確實沒有看到兩人有什么親密舉止,但后來他卻從別人嘴里知道,原來自己妻子一直喜歡的就是這個男人! 甚至為了這個男人,孔笙每年還不忘幫這個男人送花給他已經(jīng)亡故的未婚妻! 這是多么深刻的愛! 想到這里,他終于忍不住沉聲質(zhì)問:“那你知不知道孔笙她喜歡你?” 李湛卻坦蕩地看著他,鄭重回道:“我只知道,她選擇嫁給了你。而以她的性格,如果她不喜歡你這個人,是不可能因為催婚的壓力就隨便嫁人的。這一點,我想你比我更懂她?!?/br> 聽到這話,孟衡不由得面色一白。 李湛繼續(xù)道:“我心里只有我未婚妻一人,我和孔笙更是干干凈凈。我不知道孟校長為什么抓著過去的事情不放,我只知道,孔笙如果知道有這么一天,知道你們這么對她的女兒,她一定會后悔當初嫁給你。畢竟,她是那樣一個爽利磊落的人。” 最后一句話,仿如一記重錘,狠狠地敲在了孟衡心上。 他不由得想起他和孔笙也曾有過蜜里調(diào)油的新婚歲月,后來生了孩子,把母親接過來后,兩人之間就開始出現(xiàn)了拌嘴和爭吵。再后來到了過年,他現(xiàn)孔笙和李湛相遇,懷疑的種子就種了下去。 再后來,孔笙對他越來越冷淡,而他的懷疑也越來越深。 如果不是為了孩子,孔笙恐怕早就和他離婚了。 而現(xiàn)在,李湛說,她一定會后悔當初嫁給自己。 是了,她那樣驕傲爽利的一個人,怎么能容忍丈夫思想陰暗、像小人一樣成天疑神疑鬼。他們感情的破裂,從來就不是別人的問題,而是他自己! 想到這里,他不禁往后踉蹌一步。 李湛掃了幾人一眼,隨后深吸了口氣,然后對孟一荻說道:“我先回車上,在巷口等你們?!?/br> 這種時候,他再在孟家待下去顯然不合適。 劉華蓮被他眼神一掃,拿著晾衣桿的手不禁緊了緊,卻沒敢動作。 孟一荻瞧見她的動作,再瞧見她老爸那一副狼狽的模樣,眼睛不禁泛起了紅色。 那不是委屈,而是不忿,為她母親而不忿! “所以,孟校長,您因為懷疑你的妻子而冷落她,甚至對我不管不問?還有你,作為婆婆,一直從中作梗!在我記憶力,我mama回家來就沒有開心的時候,就因為你們!” 孟一荻說到這里,不禁為她母親所不值。 “奶奶就算了,可你呢?爸,您是她的丈夫,可您連基本的信任都不能給她!誰曾經(jīng)沒有喜歡過的人?難道您就沒有過嗎?可笑您卻耿耿于懷!李隊說得沒錯,我媽要是活著,一定會后悔嫁給您!” 說著,孟一荻再也忍不住,奪門而出。 她一直以為父母只是不得不湊在一起過日子,但直到今天她才現(xiàn),不是這樣。 他們曾經(jīng)有過感情,只是這段感情被踐踏了而已! 最后,兩個最親密的人變成了形同陌路的陌生人。 這種認知,叫她無比難受。 有那么瞬間,她甚至在想,如果不是自己出生,或許母親都不會那么痛苦,她或許早就和父親離婚了吧! 攤上奶奶這樣的婆婆,攤上父親那種古板迂腐的性格,能瘦得了才怪!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注“優(yōu),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