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大結(jié)局
書迷正在閱讀:愛情告別式、死亡錄取通知書[無限]、嫡女歸來之步步傾心、王牌探妻之權(quán)先生你暴露了、忠犬去哪兒、農(nóng)門有甜之病嬌夫君小悍妻、咸魚反派只想茍命、重生后找到了孩子她爹、無限流大佬回到現(xiàn)世后、重生寒門醫(yī)女
“趕緊下來支援,負二樓停車場!”李湛冷靜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是!” 誰也沒有料到,晏庭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計劃逃跑。 最重要的是,那些假扮醫(yī)生和護士的究竟是什么人? 龐鴻飛以及陸奇不都被警方抓住了嗎? 晏庭究竟還藏著多少底牌! 難怪陸奇不把他殺死不放心,這個男人太狡猾了。 想到這里,李湛的神色瞬間變得分外冷峻。 他帶著人從步梯飛快地往樓下趕,試圖在電梯抵達負二樓之前截住人。 因為一旦那些人進了停車場,必定是一場惡戰(zhàn),如果能把人堵在電梯里是最好的。 好在醫(yī)院的電梯幾乎每一層樓都有病人或者家屬要下樓,所以電梯每一層樓都會打開,這嚴(yán)重的減緩了電梯下行的速度。 等他趕到負二樓的時候,正好碰到了明曜安排的人。 那里有四個彪形大漢,看到李湛后,他們立即喊了一聲,“李隊!” 李湛點了下頭,立即讓他們站到后方,然后掏出武器對準(zhǔn)電梯門。 “要不用這個?”大漢拎起手中的滅火器遞了過去,并說道,“我們還有四個人,他們負責(zé)在上面觀察,可以確定目標(biāo)沒有從其他樓層下電梯,現(xiàn)在肯定還在電梯里。他們一共有7個人,我們必須第一時間讓他們失去行動能力?!?/br> 李湛掃了眼他手里的滅火器,不得不說,這是個好東西。 “好,辛苦?!彼⒓唇舆^滅火器,使勁晃動了幾下,隨后比了個手勢,和另外三個警察分別站到了電梯兩側(cè)。 電梯的數(shù)字已經(jīng)顯示到了“-1”,馬上就要到“-2”。 “叮咚?!?/br> 電梯突然響了,李湛背靠著墻壁偏過臉,然后在看到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迅速提起手里的滅火器,手用力地握住壓把,對準(zhǔn)電梯就是一頓噴! 滅火器里的干粉猛地撲面而來,讓電梯里的人第一時間閉上了眼睛,甚至抬手遮擋。 趁著這個空隙,李湛身后的警察立即沖了進去,快、準(zhǔn)、狠地卸掉了打頭那個人手里的武器,咔地一聲將人銬住。 但這群窮兇極惡之徒又怎么會束手就擒,他們立即反抗。 李湛見狀伸手猛地往里一撞,利用被銬住的那個人當(dāng)作rou盾,將里面的人抵在電梯墻壁上。 電梯狹**仄的空間里立即展開了一場殊死搏斗。 人和人碰撞的聲音、人和電梯碰撞的聲音、人和擔(dān)架床碰撞的聲音……一時間,電梯里一片混亂。 “砰!” 有武器的聲音響起,李湛迅速避開,如靈蛇一般左右騰挪,借助rou盾將人手中的武器奪過去,然后扔出電梯門外。 滅火器的干粉依然殘留在空氣中,熏眼嗆鼻。 有人突然推動擔(dān)架床,將李湛以及他手中銬住的人一起抵了過去,然后猛地轉(zhuǎn)向,朝電梯門口攻去。 恰有明曜的人拎著滅火器,看見有人逃出來就是一罐子砸下去。 方寸之間,殺機四現(xiàn)。 好在過程雖然兇險,但李湛等人占了先機,又利用了地利,最終以兩人受傷的代價將晏庭一行7人逮住。 “差點兒就讓你跑了?!崩钫坎唤铝丝跐釟猓缓髮㈥掏ダ卫慰圩?。 他不禁望向電梯里的擔(dān)架,然后掀開了擔(dān)架上搭下來的床單,這才明白他先前的那股不對勁的感覺到底來自于哪里。 醫(yī)院的擔(dān)架向來簡單,床單全是緊緊地塞進四周的,可是這張從手術(shù)室里推出來的擔(dān)架的床單卻掉了下來把擔(dān)架床圍了一圈,所以他當(dāng)時才覺得有些不舒服。 而掀開這床單一看,這擔(dān)架下竟然裝了四個拉手,很顯然,晏庭就是吊在擔(dān)架下被運出來的。 “走!”李湛再也不給晏庭好臉色。 “李隊,是回病房還是……” “去廳里,既然他這么能折騰,估計傷口也不要緊。”李湛面色鐵青。 如果他不是請明曜幫忙,只怕現(xiàn)在晏庭早已逃之夭夭。 另外一名警察瞟了眼晏庭已經(jīng)滲出血來的腹部,再看了眼李湛冷沉的面孔,最終沒說話,打了電話讓其他同事來接他們。 半個小時候,李湛將人押回了單位,然后叫來了醫(yī)務(wù)室的醫(yī)護人員幫晏庭處理傷口。 聽說晏庭試圖逃跑并差一點兒成功的陸春明急忙趕了過來,透過欄桿看向被關(guān)在里面的晏庭,眉頭如山壓著,“這個Hawk,還真有幾分本事。” “不過他鬧這么一出也好,省的我們還要費勁去找那些漏網(wǎng)之魚,你看到旁邊那個沒有?!崩钫柯晕P了一下下巴,示意陸春明看向隔壁房間的女人。 “那是……” “我們一直在找的阿西?!?/br> “那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br> “誰說不費工夫,我們的人也傷了兩個,”李湛說著拍了一下陸春明的肩膀,“行了,人我交給你了,我去審陸奇?!?/br> “好?!?/br> 兩人隨后分開,李湛讓人把陸奇帶到了審訊室。 這一次,因為有了肖馳強的供述以及從晏庭那里獲取的信息,再加上陸奇經(jīng)過一晚上的猶豫,李湛稍微費了一些功夫,但最終還是撬開了陸奇的嘴,從而拼湊出了三十多年前閆立海一案與今日這樁案件之間的聯(lián)系。 原來,當(dāng)年閆立海被孔天華設(shè)計出事后,他手下大將朱宵在聽到風(fēng)聲后就趁機逃了,而陸奇則因為在案發(fā)之前就被閆立海派去保護崔新雪,所以逃過一劫。 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崔新雪就是閆立海心頭的那個美人。 但崔新雪并不知道閆立海的真實身份,只當(dāng)他是F市內(nèi)有錢的老總而已。 閆立海在她身上花費了不少功夫,甚至是手段,最后讓崔新雪懷了他的孩子,陸奇就是因為這件事被閆立海指派過去保護她的。 閆立海出事半年后,崔新雪生下一個兒子,這時候,朱宵找到了他們。 朱宵要求陸奇帶著孩子跟他出境,崔新雪一心想過平安康定的日子,直接拒絕了朱宵,表明自己不愿意讓孩子步入后塵。 但如果沒有這個孩子,朱宵就沒法動用閆立海留下來的人脈關(guān)系,而陸奇野心勃勃,也并不愿意在一個婦人身上耗費光陰,兩人一拍即合,想到了一個辦法。 他們強行帶走了孩子,然后派了專人“保護”崔新雪。 名為保護,實為監(jiān)視。 這樣既可以對底下的人聲稱他們帶回了閆立海的兒子,又滿足了崔新雪的愿望,讓她獲得自由和新生,給底下眾人樹立了一個“有情有義”的形象。 但兩人還沒出境,孩子在半道就死了。 據(jù)陸奇說,孩子應(yīng)該并不是簡單的風(fēng)寒感冒,而是朱宵從中做了什么手腳致死的。 因為在他記憶里,那個孩子身體壯實、非常健康。 他當(dāng)時沒有證據(jù),再加上朱宵威逼利誘,最后只能無奈聽取朱宵的意見,貍貓換太子。 看到那個嬰兒,也就是現(xiàn)如今的晏庭的時候,陸奇就知道朱宵這是有備而來的。 他故意留了陸奇,就是要讓陸奇當(dāng)那個“證人”,證明晏庭就是閆立海的兒子。 而他則掌握了晏庭的身世秘密,一旦某天不再需要晏庭,就可以隨時將他推出去,然后自己掌握權(quán)柄。 不單如此,晏庭還是林小婉的孩子,而朱宵對林小婉做的一切,正是對魏明遠的報復(fù),他用這一行為來充分地表明了自己對舊主閆立海的忠誠,由此獲取了不少閆立海舊識以及部下的信任和欽佩。 自此,陸奇別無選擇,只能踏上賊船。 而朱宵去到Y(jié)國之后,發(fā)現(xiàn)要接觸“日晷”,只能用閆立海的名號,這就讓他不得不將晏庭好好的養(yǎng)在身畔。 越是與“日晷”及其他勢力接觸得深,他就越是要扮演好自己當(dāng)初“忠誠衛(wèi)主”的角色,這也讓晏庭有了喘息之機。 而晏庭的病也讓他放下了戒心,以至于到最后,他覺得養(yǎng)著晏庭這個閑人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只要他乖乖地做個傀儡就行。 偏偏晏庭身體不好卻多智近妖,小小年紀(jì)就看清了自己的處境,并暗中籌謀,最終在十六歲那一年設(shè)計成全了朱宵辛苦經(jīng)營的“忠誠衛(wèi)主”的名聲。 只是這名聲的代價是性命,不知道朱宵可后悔。 陸奇原本是打算扳倒了朱宵后自己上臺成為第二個朱宵的,可經(jīng)此一事,他發(fā)現(xiàn)晏庭早已不是當(dāng)初那個唯唯諾諾的傀儡少主。 而晏庭念著他幫自己安排手術(shù)、在朱宵手底還護著自己的舊情,無比信賴他,于是他決定韜光隱晦,坐看晏庭施展手段。 晏庭一掌權(quán),就展現(xiàn)出了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手腕和實力,不過短短幾年時間,他就成為了Y國頭號巨鱷。 陸奇到這時候只能更加小心,生怕自己行差踏錯,他只能算著晏庭的日子,如蠶食一般,一點點侵吞和經(jīng)營。 他倒是打著如意算盤,讓晏庭替他去掙江山,等晏庭打下天下后身體也垮掉了,他就可以以忠仆的名義接手原屬于晏庭的一切。 但晏庭的野心并不以他的生命為界限。 在孔天華一案后,陸奇突然發(fā)現(xiàn),晏庭竟然在培養(yǎng)阿西。 那個女生他并不看好,原以為就是晏庭放在孔天華身邊的一顆棋子而已,誰知道晏庭竟然動了讓棋子當(dāng)家做主的念頭。 陸奇知道,如果這次自己再不出手,恐怕再也不會有機會。 所以他鋌而走險,和肖馳強聯(lián)手給晏庭挖了坑。 至于孔天華,那是晏庭提出來的條件,同樣也是自己為了和肖馳強合作,想要捏住的把柄。 他們都在彼此防備著、算計著,可他們都沒有算過違法犯罪的后果。 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這一場算計,最后讓他們?nèi)慷急┞对诹斯馓旎罩隆?/br> 聽完李湛的講述,孟一荻唏噓不已。 她得知整個案件始末的時候,已經(jīng)是她和明琛、俞爾雅被救出來后的第三天。 “那崔新雪后來怎么又會懷上明琛的呢?還有,她不是開了服裝店嗎?”孟一荻忍不住問道,然后偏頭看向另外一張病床上的明琛。 明琛也不禁看向李湛。 他小腿多處骨折,又重新做了手術(shù),眼下兩條腿都打著石膏,如果只看下半身,活像個木乃伊。 而孟一荻則是肩膀和后腦勺重傷,夫妻倆一個是上半身不能動彈,一個是下半身不能活動,倒也互補。 李湛坐在他倆病床的中間,回道:“崔新雪的孩子被抱走,但又有人監(jiān)視她,所以她什么也干不了。那個小店是朱宵盤給她的,她就像個人偶似的守著店過日子。只是時間長了,派去監(jiān)視她的那個人竟然對她動了惻隱之心。陸奇倒沒有說得很清楚,總之兩個人走到了一起,然后有了明琛。” 原來,明琛的父親雖然不是閆立海,但也依舊是一個毒販子。 “崔新雪畢竟是閆立海的人,而且他們也害怕朱宵再找上門來,于是兩個人關(guān)了店跑路了。但朱宵怎么會輕易放過背叛他的人?所以后來那個男人在半道死了,而崔新雪也被朱宵的人捉住了,她也就是在那期間染上的讀癮?!?/br> 聽到這里,明琛的臉上不禁騰起憤怒的神色。 那畢竟是他的生母! 李湛繼續(xù)道:“但崔新雪愣是趁機逃到了云嶺鎮(zhèn)。她的確是奔著你現(xiàn)在的父母去的,但是她只是想尋求庇佑,因為那時候懂行的人都知道,云嶺鎮(zhèn)是最安全的。生下你后,她選擇了自殺,就是為了讓朱宵徹底放過你,因為你什么都不知道?!?/br> 孟一荻有些愕然,云嶺鎮(zhèn)為什么最安全?她不禁看向明琛。 “后面的事情,小琛和你說吧,我相信他爸都給他說了?!崩钫恐v道。 事關(guān)明曜以及明家過去的事情,而如今孟一荻已經(jīng)成為明家的媳婦,這種事,還是由明琛來說更加合適。 明琛望著孟一荻,點了點頭,“我回頭給你說。” 隨后,李湛撿著重要的東西告訴了孟一荻,“那個阿西,就是晏庭一心想培養(yǎng)的人,沒想到她竟然會為了救晏庭出去而主動現(xiàn)身?!?/br> “她認罪了嗎?” “認了,供認不諱。但我還有個消息要和你們說?!?/br> “什么消息?”孟一荻疑惑。 李湛回道:“她懷孕了,晏庭的孩子?!?/br> 聽到這句話,孟一荻好半天沒回過神來,頓時和明琛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么消化這個消息。 “這也是她為什么會現(xiàn)身的原因。晏庭把她當(dāng)繼承人培養(yǎng),但她對晏庭卻是男女之情。一聽說晏庭出事,她立即就趕來了,打定了主意要和晏庭同生共死。” 孟一荻過了許久才消化了這個事實,隨后不禁笑道:“我估計晏庭臉都氣青了吧?” 但笑完過后,她又不禁開始擔(dān)心,“那個孩子……” “在分別審問后兩人見了一面,晏庭的確如你所料,臉色鐵青,甚至知道這個孩子后,還強烈要求阿西打掉,堅決不允許她生下來?!崩钫炕氐?。 孟一荻眉梢微動,“那阿西的選擇呢?” “她沉默了。” “那就是選擇了孩子。”孟一荻不禁嘆了口氣。 實話說,孩子何其無辜。 她看著明琛,心里突然生出了幾分感慨,不禁問道:“我想見晏庭一面,可以安排嗎?” “你見他干什么!”明琛立即著急起來,上半身急忙朝孟一荻的方向扭去,要不是腿腳不便,只怕早就跑孟一荻那里去把人箍緊了。 “沒聽說過一句話嗎,痛打落水狗?!泵弦惠稕_明琛揚了揚眉。 明琛被她逗笑,但還是不愿意她去,不禁抿了抿嘴,“可我還是不想你去。” 李湛不禁拉開椅子站起身來,“這件事我還真做不了主,你問問陸春明吧。案子差不多結(jié)了,我得離開了?!?/br> 離開? 孟一荻一怔,隨即才反應(yīng)過來,“李隊,你是指離開F省嗎?” “是的,已經(jīng)比我原計劃晚了?!崩钫空f著,拿起自己掛在椅背上的衣服放在臂彎里,然后從衣兜里掏出了一個大紅包,望著他們兩個說道,“還有新的案子在下個地方等我,所以,喜酒肯定吃不上了,在這里提前恭喜你們兩個,愿你們同舟共濟、白頭偕老?!?/br> “不是,我們就下個月的婚禮,李叔你都不能再多待一個月嗎?”明琛不禁問道。 “人生總有聚散,何況,讓我一個老光棍參加你們的婚禮,當(dāng)面撒狗糧,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李湛竟然還和明琛開起了玩笑。 明琛見狀,知道他去意已決,于是不再挽留,真誠地道了謝。 李湛隨后看向孟一荻,講道:“這世上除了肖馳強這樣的人,更有許許多多正義之士,像便衣組的黎永昌他們、像和你并肩戰(zhàn)斗的李東他們,希望你不要被這一次傷害打倒,依然能夠保持初心、懷抱信念,堅強勇敢地走下去。” 說著,李湛抬手,在她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 孟一荻不禁笑了,“我現(xiàn)在兩只肩膀上,可都有了功勛章?!?/br> 言外之音,她不會放棄追逐真相、尋求正義的。 明琛聽到這話卻不禁面色一紅,忍不住插嘴道:“好像兩次都是為了救我受的傷?!?/br> 霎時間,病房里一片善意的笑聲。 “或許,這就是你們兩人之間的緣分?!崩钫空f著,隨后與兩個小年輕人告了別。 翌日,李湛功成身退,離開了F省。 再一日,孟一荻聯(lián)系到陸春明,去了看守所探望晏庭。 再見面,他從主宰她性命的綁匪變成了階下囚。 隔著玻璃,孟一荻看著晏庭那張冰冷如玉的面孔,再也沒有了最初的恐懼和害怕,她拿起了旁邊的電話,然后主動開了口。 “我和明琛領(lǐng)證的頭一晚,你特意去了紅花巷,送了我們一份禮物?!?/br> 晏庭聽到這話,眉梢微挑。 他記得。 他當(dāng)時所謂的禮物就是故意透露了明琛是崔新雪和毒販子生下來的孩子的事實,目的就是為了摧毀明琛的信念。 “你想說什么?”他不禁問孟一荻,心里隱約有種預(yù)感,孟一荻今天來者不善。 然后,他就聽到孟一荻說道:“沒什么,我只是覺得比起明琛,你更加可憐而已?!?/br> 說話間,她的目光直直地盯著晏庭。 盡管她沒有說完,可晏庭卻接收到了她的未盡之意。 她分明就是在說,明琛的父親是毒販,可他卻正直善良、身處光明;而自己的父親明明是警察,可他卻陰狠殘酷、深陷深淵。 “呵!呵呵……”他不禁笑了,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放肆,那聲音似乎還帶著幾分尖銳刺耳。 緊接著,他“噗”的一聲,毫無預(yù)兆地吐出了一口血。 那血噴濺在玻璃上,令他投在孟一荻眼中的面孔染上了斑駁紅色。 “這果真是一份大禮。”他不禁笑著對孟一荻說道。 事實上,孟一荻刺痛的,正是他這些天一直壓抑、一直不肯去承認的痛處。 他寧愿自己的父親是閆立海也不寧愿自己的父親是魏明遠! 這錯位的人生,讓他所做的一切都變得可笑又可憐,而他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可憐之人! 他是誰? 他是閆庭! 他是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Hawk! 他當(dāng)年能干掉朱宵,后來能扳倒孔天華,他甚至可以將很多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可現(xiàn)在呢? 他竟然變成了一只可憐蟲,要忍受來自于其他人投來的復(fù)雜眸光。 他寧愿那眸光里只有恨、只有畏懼、只有恐懼,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竟然還有憐憫。 這些比他弱小的人憑什么可憐他! 他不需要! 可就因為這該死的出生,竟讓他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這是多么的可笑,?。?/br> 呵呵,多可笑! 他似是瘋了一樣,甚至不肯去擦拭嘴角的鮮血。 “你得意了吧?你這是在幫明琛報仇??。俊彼唤麊柕?。 孟一荻看著他那副模樣,難以將他同那個算無遺策、城府深沉的Hawk聯(lián)系到一起。 “不,我只是覺得你可憐?!彼\實地說道。 而這誠實的話,無異于一把尖刀,直捅Hawk的心臟。 “哐”的一聲,晏庭掛掉了電話。 孟一荻抬眸,面無表情,然后看著他轉(zhuǎn)身。 而晏庭的背影,有史以來破天荒的顯示出了慌亂和踉蹌。 這一次,終于輪到他倉皇而逃。 從看守所出來,孟一荻不禁長長地嘆了口氣。 陽光灑在她身上,她不禁閉眼,感受著那溫暖的力道。 春暖花開、萬物復(fù)蘇,她嗅到了屬于春天特有的蓬勃新生的味道。 一切,都是嶄新的開始。 而她很快地睜開眼,邁步朝陽光里走去。 她家明琛,還在醫(yī)院里等著她呢。 時間,隨著小麥拔節(jié)不知不覺一晃而過。 一眨眼就到了4月20號,明琛和孟一荻的婚期。 明琛原本想給孟一荻一個盛大的婚禮,而盛大的婚禮肯定會耗時耗力。 考慮到孟衡的身體狀況,兩家人商量了一番,又征求了兩個年輕人的意見,最終決定在4月20號這天舉辦婚禮。 這天是周六,孟一洵不上課,俞爾雅不上班,無論是親朋還是好友都在場,所以出門送嫁的時候還是十分熱鬧的。 尤其是情報科的那一幫家伙,一個個以娘家人自居,愣是將門堵得死死的,要明琛拿出誠意,才給開門。 明琛包了很多紅包,其中砸門紅包全是硬幣封裝的。 劉全等人聽著叮叮咚咚像是下冰雹一般砸在門上的聲響,不禁咋舌。 “這家伙哪里找的這么多硬幣?” “我怎么覺得咱們堵多久,他就能砸多久呢?” …… 俞爾雅轉(zhuǎn)頭就將劉全等人的議論轉(zhuǎn)述給了新娘子孟一荻聽,孟一荻的臉上立即騰出了紅暈,不禁抿唇偷笑。 想不到明琛那家伙攢的硬幣最后竟然派上了用場。 “你笑什么?”俞爾雅忍不住撓她。 孟一荻躲不過,忙附耳把明琛存硬幣的事情簡單地給俞爾雅講了。 俞爾雅頓時嘖嘖稱嘆,“原來咱們明董事長打小就知道攢老婆本了!果然不是一般人!” 說著還朝孟一荻豎起了大拇指。 孟一荻鬧了個大紅臉,清麗冷艷的面孔染上紅霞后更添幾分明媚嬌艷,立即變得瑰麗動人起來。 熱鬧過后,明琛非常誠懇地用厚厚的紅包打動了守門的人,如愿抱得美人歸。 孟衡的身體狀況已經(jīng)很差了,但他依然堅持回了家,在屋子里接受了孟一荻和明琛的孝敬茶。 明琛改口的時候,他還封了一個大大的紅包,厚厚一沓,可見對這個女婿十分滿意。 出門的時候,孟一洵親自把孟一荻背上了婚車,然后一行人去往了教堂。 兩個人的婚禮最終決定從簡,只邀請了最親密的親人和好友。 儀式開始之前,孟一荻在化妝間里補妝,明琛過來看她。 “我不能單膝跪地向你求婚,你會不會有遺憾?”明琛忍不住問道。 如果說這場婚禮非要說有什么令人遺憾的,明琛覺得,那一定是自己的腿。 因為再次受傷,他不得不又一次坐上輪椅,而腿腳不便帶來的就是他不能背孟一荻、不能跪地求婚,甚至連婚禮都得坐在輪椅上進行。 孟一荻見他一臉認真,正想安慰兩句,誰知道就聽到了撲哧的笑聲。 緊接著一道促狹的聲音響起:“這怎么能叫遺憾呢?坐著輪椅進行婚禮,你這也是獨一份了,我覺得,這應(yīng)該叫——刻骨銘心!對,刻骨銘心,這個傷正好見證、紀(jì)念你們的感情!” 孟一荻扭轉(zhuǎn)頭去,就看到一個俊朗清逸的男人含笑走了進來。 他和明琛差不多年紀(jì),長相也各有千秋,但他那一雙眼睛瀲滟生光,與明琛的黑亮澄澈不同,那雙眸子仿佛會說話一般,含情脈脈,不禁令人心旌搖曳。 “又亂說話!宋旻,你皮癢了是不是?” 緊接著,那男人的后腦勺就挨了一巴掌。 “姐!男不摸頭!”那個俊朗清逸的男人立即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 “原來你把‘打’當(dāng)成‘摸’。”他身后緊跟著走進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 初春的季節(jié)里,女人穿著米色長款風(fēng)衣,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干凈利落的爽利,氣場強大,身上與生俱來的氣質(zhì)更是令人驚艷無比。 “宋昳姐!”旁邊的伴娘俞爾雅立即興奮出聲。 這是孟一荻第一次和宋昳、宋旻見面,但她很快就對上了號,不單單是因為這兩人是明琛的好友甚至姐弟,更因為這兩人是她男神宋臻的兒女! 對了,聽說明琛的干爹、干媽也來了,她今天也可以見到! “新娘子太美了,我們?nèi)滩蛔√崆皝硗悼匆幌滦履镒??!彼螘i笑道。 化妝室里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幾個年輕人很快就說到了一起。 半個小時后,婚禮正式開始。 明琛坐在輪椅上,和牧師一起位于臺前,等待著他的新娘的到來。 伴隨著《婚禮進行曲》的響起,教堂透射著陽光的大門被徐徐推開,然后燦爛的陽光便灑落進來。 新娘子身穿潔白曳地婚紗,仿佛陽光里飛進來的天使,純潔而又美麗。 旁邊是老父親孟衡,新娘挽著他的手,一步一步,走得極慢。 這緩慢的步伐,正如果孟衡此刻萬般不舍的心情。 但他能陪女兒走的,也只有這么一段路。 女兒長大了,未來的人生還有很長,他必須學(xué)會放手,將她親自交到另外一個人的手里,讓那個男人為她遮風(fēng)避雨,陪她走完人生后面的旅程。 “好好對她、珍惜她?!彼唤煅实?。 明琛坐在輪椅上,對上岳父懇切、深沉的目光,不禁鄭重地點頭,回道:“您放心,我會的,我一定會好好對一荻的?!?/br> 說著,他不禁轉(zhuǎn)頭看向孟一荻,那眸光里,是不容錯識的深情。 孟一荻鼻頭微酸,忍不住落下淚來。 在這一刻,她不僅僅感受到了出嫁女的不舍,更有種父親在交代遺言的感覺。 因為她知道,父親已經(jīng)時日不多。 這不是生離,而是死別的提前演練,而這種演練,無疑是令人十分悲傷的。 “那我就將她交給你了。”孟衡牽動唇角笑了笑,然后忍住淚意將女兒的手放到了明琛手里。 “爸?!泵弦惠哆煅?。 “別哭,該高興啊?!泵虾饽樕隙夹Τ隽笋拮?,目光平和而溫柔,“你們好好的,我就放心了?!?/br> 隨后,他走到了第一排的位置上坐下。 兩個新人相攜,來到了牧師面前。 “明琛,你是否愿意娶孟一荻作為你的妻子?你是否愿意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都將毫無保留地愛她,對她忠誠直到永遠?”牧師朝明琛問道。 “我愿意?!泵麒『敛华q豫地回道。 “孟一荻,你是否愿意嫁給明琛作為他的妻子,你是否愿意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蜇毟F,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都將毫無保留地愛他,對他忠誠直到永遠?” 孟一荻不禁扭頭看向明琛,一雙含淚的眸子多了幾分笑意。 “我愿意。”她回道。 “明琛和孟一荻,現(xiàn)在請你們面向?qū)Ψ?,握住對方的雙手,作為妻子和丈夫向?qū)Ψ叫媸难??!?/br> 隨后,兩人宣告誓言。 他們望著彼此的眼睛,從對方的眼眸里看到了彼此的身影。 那小小的倒影,如一個小光點,在眸子里跳動著,應(yīng)和著他們此時此刻的心跳,一下一下。 “……我們將成為一個整體,互為彼此的一部分,我們將一起面對人生的一切,去分享我們的夢想,作為平等的忠實伴侶,度過今后的一生。” 每對來到教堂里結(jié)婚的新人都會去朗讀的誓詞,此刻也擁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只因為,對面的人,是他們認定的此生伴侶。 等誓詞落下后,孟一荻不禁俯身,主動吻上了她的新郎。 有光陽透過彩色的玻璃照了進來,灑落在這一對新人身上,如夢似幻。 耳邊是熱烈的、祝福的掌聲,可他卻什么都聽不見了。 他的眼里、心里此刻滿滿全是她,而她亦是。 他們在親人朋友的祝福中訴說著屬于他們的故事。 而他們的幸福,將繼續(xù)書寫下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