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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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趙小萱和陳川二臉懵逼,那老?伯又道:“不知?二位是從何處聽說中元夜儀式的,那位走漏了本地重要?消息的人?士恐怕誤會了一些事。” “我?鎮(zhèn)于?十年前就歸屬夫人?統(tǒng)轄。啊,就是那狗官的妻子,因為不想讓這樣臟污的姓氏玷污她,我?們只叫她夫人?。” “夫人?……” 陳川與趙小萱對視,不會是在醉仙樓見過一面的朱夫人?吧? 她還活著?不對!她早就死?了。 趙小萱這才意識到哪里不對,認清這一點,讓她全身升起悚然惡寒。 ……他們認為活著的人?,其實早就已?經(jīng)死?了,他們對此深信不疑,反過來還駁斥他們是胡說八道。 ……其實他們,早就死?了啊。 江月鹿聽著這一切,站在隱秘的地方?觀望面前的牌位高墻。 牌位上的名字也能證實。 這里的情形和北鎮(zhèn)完全顛倒過來了,牌位上寫著的一個個名字,全都是他之前見過的北鎮(zhèn)人?:張虎、徐娉婷…… “打擾一下?!苯侣棺吡顺鰜?。 “能問一下您的名字嗎?” “黃……”不待老?伯說完,他同時說出口:“黃玉生,對嗎?” 黃老?伯怔了怔,“是沒錯??赡闳绾沃?道?我?是初次見你?!?/br> “見到您本人?的確是第一次,不過您的名字我?已?經(jīng)聽過無?數(shù)遍了?!苯侣箍聪蛩┓畹呐莆?,“十年來,您的妻子一直思念著您,將您的名字掛在嘴邊,念念不忘?!?/br> “妻子……” “徐娉婷,不是嗎?” “是沒錯??赡阍趺粗?道……” 江月鹿沒有解答他的疑惑,視線掃過他身后的人?,“王思玉。” 被他喊中名字的婦人?一愣,她就是林菀所說的思玉嬸。 “你如今還會做紅豆飯嗎?成超和成小四一直在等著你。” 聽到丈夫和兒子的名字,思玉嬸的臉上浮出同樣的迷茫:“你怎么知?道……” “方?蓉蓉,胡東興……”被他念到名字的人?都驚疑不定,他們無?法解釋面前這個削瘦的年輕人?是怎么準確無?誤知?道他們是誰的,“誰,是誰告訴你的?” “是卷子吧?!标惔ㄐ÷暤溃骸奥垢绮皇悄苓^目不忘嗎?” 江月鹿仿佛聽到了他的話,搖頭道:“光是過目不忘還是對應不到誰是誰的?!?/br> “一個人?名在卷子上出現(xiàn),其實也就是一個符號,一個數(shù)字,要?知?道他是誰,是什么樣的人?,是如何鮮活的,還得親眼見證?!?/br> “可是你們已?經(jīng)死?了很久了?!?/br> 偌大的祠堂鴉雀無?聲,靜得壓抑和可怕。 “你們的生活隨著生命消逝停滯在十年前,可并不是死?去就難以?鮮活?!?/br> “我?走過你們曾走過的街道,去到你們曾住過的屋舍,我?看見你們家中遺留的痕跡,我?聽活著的人?懷念你們是怎么樣的人??!?/br> “哎呀!他嗎?他老?是不舍得買衣裳,一件外?衣縫縫補補能穿好多年,這點我?說了多少次還是不會改。沒辦法了,只能幫他一直做?!迸油O率种械睦C活,溫柔看著門后掛著的衣服,簡陋的外?衣打滿了補丁。 “我?那老?頭子脾氣最是犟扭,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飯后喝一碗清酒。他胃不好,我?很少讓他喝,為此不知?吵了多少次架。鄰居們都說,你和老?黃吵起來簡直是要?打仗啦,一個比一個聲音大。他犟,我?比他更犟……” “如果說他還有什么好呢?”臉上布滿皺紋的老?人?笑?道:“那應該就是大事上能依靠吧?!?/br> “我?常說,像他這樣的人?,就算去了黃泉下,也能團結(jié)起周圍的小鬼,稱贊他一聲大爺呀。” 睹物思人?。人?們常說睹物思人?。人?消逝離去,物就此封存,亡人?的舊物被妥帖地懸掛在門后、窗前、柜中。 人?死?去了,但因為有人?不斷念著他的名字,所以?還能在世?間鮮活。 一次思念,就活一次。 那些對話仿佛一縷縷輕煙從遠處輕飄而來,穩(wěn)落在每個人?的身上,讓每份思念都有處可去。 他就是這樣判斷出來他們是誰的。 “因為有人?還在外?面念著你們的名字?!彼f道。 黃老?伯喃喃道:“外?面?外?面是哪里?” 陳川心有不忍,“老?伯。外?面……就是北鎮(zhèn)。你們祭拜的人?都還活著。徐婆婆,張屠戶,我?們都在外?面見過了。你們……你們其實已?經(jīng)……” 他不忍心把真相說出來,生怕他們接受不了自己已?死?這樣殘酷的現(xiàn)實。 可是人?群中卻響起幾?聲抽泣,“……太好了。” “他們還活著呀?!?/br> 老?人?孩子,婦人?男子,這一刻都熱淚滾滾。 日日夜夜在昏暗的城內(nèi)煎熬,比起對仇人?的怨恨,對惡鬼的懼怕,逐年加深的卻是對亡人?的懷念和遺憾。遺憾他們不能一同老?去,痛惜他們不能一起死?去。十年祭拜堆壘起的沉重心情,都在聽到“他們還活著”時煙消云散。 甚至都忘記去想一想,他們還活著,自己站在這里又算什么。 朝著他人?望去的眼神,從來義無?反顧、筆直前行,又怎會留戀在自己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