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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死亡錄取通知書[無限]在線閱讀 - 第67章

第67章

    “為了保險,你們抹去了他們的記憶,讓他們帶領(lǐng)巫師入城,各自展現(xiàn)出能力和對?考場的掌握讓人信賴,然后在關(guān)?鍵時刻做出錯誤的判斷。”

    “就這樣,十年?間?無數(shù)巫師懵然赴死,死后才知道這里遠不是普通等級的考試?!?/br>
    “沒有巫師走到過南鎮(zhèn)。走得最遠的人,就是冷靖和林神音。因為足夠強悍,所以?能走到最后一關(guān)?,但也因為不夠強,所以?只?能到此為止?!?/br>
    “意識到大?勢已去的兩個人做了最后的努力,他們收斂了同伴的骸骨,留下最后的記錄,然后就如記錄中所說——惡鬼就在紅牌之下。明知不可而為之,他們背對?學(xué)院和歸家的路,走向已定?的死局?!?/br>
    ……

    殘陽如血,冷靖抬起頭,最后看了一眼。

    入城時一群人滿懷英氣,每個人想的都?是“小?爺我一定?要?在這鬧出點動靜瞧瞧?!边€算平安的那些夜晚,他們這些偶然遇到一塊的年?輕人夜談私語,洋洋灑灑談?wù)摃r局,意氣相爭看不順眼,一整夜都?難以?停歇。那樣的夜晚,終究是要?留在這些殘陽照射下的廢墟,等后來人發(fā)現(xiàn)了。

    “林神音?!?/br>
    被他喊了的人回過頭。

    日光也能像血,照在城門上。他和林神音看著書寫著“熨斗鎮(zhèn)”三?個大?字的城門,心中升起的畫面是相同的——年?輕的十人嬉笑打鬧著并肩走了進來。

    “以?后還能出去嗎?”從這扇門里。

    “能。”林神音回了他簡短有力的一個字。

    ……

    后來就是囚禁在此、被迫做盡惡事的十年?。

    每一次到最后的時候,他都?會短暫蘇醒,趁著那段清醒的時間?做了許多針對?副本的法器,但是都?沒機會用過。一年?、兩年?、三?年?……時光匆匆過去,他們還在等那個能走到最后一戰(zhàn)的巫師。

    到了那個時候……

    他要?告訴他……

    “謝謝?!崩渚刚f道。

    “我們已經(jīng)等這一道題太久太久了。”

    話音落下,陳川一聲“接著!”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冷靖用牙咬住金口袋上的繩子?,含糊不清說了句謝謝,口中喃喃念訣,被縛的雙手首先掙脫,他將短劍拋向隔壁,片刻后林神音也從紙人懷抱脫出。兩人輕巧落在地上,并肩對?著一臉幽憤的朱夫人。

    她?恨道:“別忘了,你們兩個可不是當(dāng)年?的巫師?!?/br>
    這話說得也對?,當(dāng)年?他們就沒打過她?,現(xiàn)在就更不可能了。雖說她?現(xiàn)在正為反噬痛苦不堪,但為了必勝……還得再壓點籌碼。

    江月鹿開口道:“朱夫人,我有個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不知道當(dāng)問不當(dāng)問。”

    “真不知道你們在掙扎什么,哪來那么多問題?”朱夫人嘆氣道:“算了,反正你們很快就要?死了?!?/br>
    “你是大?戶人家小?姐,為什么會嫁給朱大?人?”

    朱大?人:“……”

    以?為是江月鹿的計謀,卻沒想到真是個不重要?的問題。

    朱夫人反唇相譏:“嫁給他怎么了?就算他沒幾個銀錢,當(dāng)年?也是英俊書生啊?!?/br>
    江月鹿搖頭,“不是這個?!?/br>
    “我說的是,你明明是南方的小?姐,怎么會千里迢迢遠嫁給北方的朱大?人?”

    朱夫人一愣,心道,他怎么知道?

    考卷上沒有朱夫人的生平記載,這種關(guān)?鍵角色的信息,似乎刻意不被披露。但江月鹿記得,考卷中有一段朱家夫婦成婚之后的描述,朱夫人說了一句,九月酷暑,怎會如此寒冷。

    而朱大?人噓寒問暖,關(guān)?切至極,立馬為她?披上了一件外衣。

    本是副本的設(shè)計者為了渲染兩人伉儷情深安排的一幕,但就算神通廣大?的設(shè)計者,也不知道會有人把整本考卷在十幾分鐘內(nèi)全?記住。先記住,再來推理出違和——朱夫人似乎并不知道,地處高原峽谷的北方氣候,即便是夏天也會因下雨而氣溫驟降。她?是頭一回來到北地。

    只?憑這一點,也無法斷定?什么。

    直到他看到那幅畫像。

    腹部微隆的夫人身后擺放著一張畫桌,桌上擺放著瓷器瓜果。

    “你生長在水系縱橫的南方,一到夏末,就有數(shù)不清的菱角?!?/br>
    “你的族人想必非常愛你,傾注心血撫育你成為大?家閨秀,哪怕你和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窮小?子?跑了,時隔幾年?氣消之后,他們還是為你從遠方寄來了故鄉(xiāng)的菱角。當(dāng)時你已有了孩子?,不敢多吃,只?嘗了幾塊。然后就被你的夫君催促著落座……那盤菱角就放在身后,被朱大?人一同畫進了畫中。”

    祠堂靜寂,只?江月鹿旁若無人娓娓道來。

    “……然后,就有了現(xiàn)在那幅畫像吧。”

    江月鹿看著她?,語氣平靜,“朱夫人,你還記得起那天嘗到的菱角滋味嗎?”

    “它新鮮嗎?”

    “甘甜嗎?”

    “你們是怎么相識,又是怎么從當(dāng)年?走到這一步的,你還記得嗎?”

    一連串的追問問得朱夫人說不出完整的話,腦子?混混沌沌,下意識道:“菱角是什么滋味?”

    祠堂一剎安靜。

    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多矛盾。多奇怪——既然承認自己?是南方長大?,又怎么會不知道菱角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