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子。

    女高是關(guān)押他們的籠子？

    他們是囚徒，那?誰是監(jiān)獄官？墓園那?群不能動的敵人嗎？

    “他們有?一個弱點，鹿月老師。”司祭忽然道?。

    “什么弱點？”

    “月力失控，這個詞想必你很熟悉。在?你們的世界中，是將月力稱為通神之力吧?！?/br>
    他看穿了江月鹿外來者的身份，但是沒有?責問的語氣，現(xiàn)?如?今是不是外來人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身份，他的名字，以及他帶來的學生。

    司祭沉聲道?：“那?些賤種們擁有?非凡之力，生下來就是神明的侍者，他們離神最近，輕而易舉就能做到凡人做不到的事?！?/br>
    “他們因此付出了代價?！?/br>
    “和?神有?關(guān)的代價是很昂貴的，鹿月老師。意識錯亂，精神癲狂，神的侍者要承受痛苦。”

    通神之力在?人的指尖匯聚成為符力，在?人的唇齒間研磨變成咒語，當這具脆弱的身體承受不了與神的交流時，殺鬼的符力和?滅魔的咒語將會成為反向捅來的刀子，頃刻間將人捅成篩子。

    在?獲取與自?身不相匹配的能力時就要做好被反噬的準備，這就是所謂的“命運早已在?背后標好價格?！?/br>
    江月鹿心道?，他或許也會瘋。

    成為神經(jīng)病是挺可怕的，可是他暫時想象不到未知的威脅，那?太遙遠太模糊了。眼前最折磨人的問題是這個該死的學院，該死的考試，還有?他的弟弟meimei被帶去了哪里。除此之外的問題都不算問題。

    司祭見他沉默，想起他也擁有?月力，問道?：“……你在?害怕嗎？”

    夏翼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江月鹿不習慣在?公開?場合談心事，生硬地轉(zhuǎn)移了話題：“……所以如?今在?墓園不見人影，只看見樹，這難道?就是那?個族落的人遭到的反噬？”

    “你又猜中了，該說你是運氣好呢，還是太聰明？”

    江月鹿不要臉了：“成年人兩個都要吧?！?/br>
    司祭：“……”

    他嘆了口氣，“說是反噬，但也沒有?反噬得很徹底。”

    “他們似乎和?自?己?的本命樹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樹無法動，人可以。樹不受月力影響，人則有?失控風險。人會保護樹，也會喂養(yǎng)樹。反過來，本命樹雖無靈識，但本能驅(qū)使它會保護人?！?/br>
    “如?果察覺到人的本體即將失控癲狂，本命樹就會與之相換?！?/br>
    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江月鹿和?夏翼對視一眼。

    “樹和?人換嗎？……怎么做到的?；昶腔Q？可是樹有?靈魂嗎？”

    司祭道?：“具體如?何cao作，恐怕只有?他們才能回答。不過我倒是有?一點不成熟的猜想?！?/br>
    “但說無妨?！?/br>
    “沒有?魂魄，對那?些擁有?月力的人而言，反倒是件好事?！?/br>
    “人為何能通神，至今原因不明，有?天賦一說，也有?血脈繼承一說。但是據(jù)我觀察，擁有?通神之力的人，最基本的條件是五感極端敏銳——注意，不是極其，而是極端。他們對事物?的感知與常人不同，能從露水流動、風起云合中看出我們rou眼、人耳看不見、聽不到的細微末節(jié)。那?些細微處組成了神明世界的梯子，能讓他們攀爬上去，見神、悅神、敬神?！?/br>
    “我知道?你和?你那?九名學生都擁有?月力，其中差別，你們最清楚不過?！?/br>
    啊這。江月鹿有?些心虛，他真的只是個半吊子。不，連半吊子都算不上，和?從小覺醒還接受了系統(tǒng)修煉的付夢如?冷問寒完全沒得比。

    司祭好像認定他這個帶頭人才是大佬，親切問道?：“你一定能明白?吧。能看到、聽到常人注意不到的東西?，其實有?好處，更有?壞處?！?/br>
    江月鹿：“呃……”

    大概能懂。十多歲的時候他愛看漫畫書，有?一些靈異恐怖流的主角因為從小看見不好的東西?而備受排擠，成長得磕磕絆絆。但他知道?，這種壞處和?司祭說的有?些不同。司祭說的壞處是對人本身有?直接損害的。

    就比如?，通神時，感知如?同觸須伸向四面八方?，像是將人的精神力開?到了極限。你必須去觸摸神明的世界，那?是一個和?你當下所處位置完全不同的異域。像跳大神之類的作法場合，巫師們都是形態(tài)瘋癲的，他們從意識清明到意識狂躁的轉(zhuǎn)換縫隙里看見了神本身嗎？

    司祭也說到了：“這種壞處從許多神侍、巫師的痛苦囈語可見一二，他們捂著頭呻/吟求饒，求神不要再說話了，他們想要回到正常?？墒悄挠?那?么容易？進門?容易出門?難，遙遠的神之領(lǐng)域，一踏入就意味著無法回頭?！?/br>
    “這種時候，沒有?意識，沒有?想法反倒是件好事?！彼炯绤拹旱?：“盡管我不承認他們會有?好事，我更愿意他們被神厭棄、戲弄、榨干所有?的精神被拋下云端，讓他們體會一下被凡人踐踏的滋味?！?/br>
    信息量太大了，江月鹿沉思了一會。

    “所以說，十年之前，在?他們失控之際，本命樹與人的本體進行了替換……唔?！被叵肽箞@里攻擊小春的樹怪，對著小春重拳出擊，換成夏翼就唯唯諾諾，是有?點“人”的思維那?意思。

    “有?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