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蟲子?，始終在陰暗處盯著?你，你也渾身難受啊?！?/br>
    童眠點(diǎn)頭，“確實(shí)?！?/br>
    這段話信息量原本就少，他們?nèi)齻€人分析了半天，已?經(jīng)榨不出什么了。

    “那天之后，他們沒再回來嗎？”

    童眠道：“有。就在昨天，他們回來過一次。我也是在這個時候，知道今天祭壇有會要開的?！?/br>
    “他們這次說?的，跟建木無關(guān)，跟樹人也無關(guān)……”

    ……

    這次在停尸房門口聊天的二人，有種詭異的興奮。

    “終于要死了，終于！哈哈哈哈，老天有眼，蒼天有眼哪！”

    “君以此始，必以此終，當(dāng)?年你們怎么害了我們的……如今就要付出百倍痛苦來奉還！哈哈哈哈！想不到?吧！”

    “都不用我們出手，你們巫族，從內(nèi)部就開始爛了！”

    ……

    童眠皺眉道：“聽他們的意思，巫族內(nèi)部出了叛徒，但如果只是找到?一個叛徒，他們絕不會這么興奮?！?/br>
    江月鹿想了想，“也許這個叛徒的位份極高，他的叛亂會給巫族致命一擊。”

    說?到?這里，冷問寒和童眠福至心靈，忽然對視。

    童眠尷尬地咳了一聲，“你也想到?了他嗎？”

    冷問寒點(diǎn)了點(diǎn)頭，默然不語。

    只剩江月鹿還蒙在鼓里，“你們在說?誰？他？”

    童眠道：“就是那個……哎，先把?玉牌關(guān)了，我們?nèi)齻€悄悄說??！苯侣箍粗?他們把?鬼頭小五屏蔽了，話說?回來小五人一聲不吭，到?底在干什么也不知道。

    關(guān)了之后，童眠才?道：“你從小不在學(xué)院，對這些內(nèi)情不敏感。但我和冷問寒一個在童家?一個在冷家?，小時候沒少聽大人們罵……罵烏夜明，說?他們?yōu)跫?一族都是叛徒，當(dāng)?年如果不是因?為他臨陣倒戈，現(xiàn)在絕不會是鬼盛巫衰的局面?！?/br>
    江月鹿：“烏夜明，和鬼頭小五是什么關(guān)系？”

    童眠道：“親人吧，好?像是他舅舅。我們跟他不熟，這些事很少聽他說?過，也許莫知弦會知道?！?/br>
    但他此刻不在這。

    “你們有沒有覺得?，當(dāng)?年的狀況和現(xiàn)在很像……”許久，江月鹿才?說?道。

    冷問寒點(diǎn)頭，“我去過藏書閣，看卷宗記載，目前鬼物很不成氣候。”

    “也就是說?，現(xiàn)在是巫師拿捏鬼物的時代，還沒有到?孔院長說?的轉(zhuǎn)折點(diǎn)。而樹人一族好?死不死又提到?了叛徒出現(xiàn)……如果說?這個叛徒會帶給巫師致命一擊，那會不會就是最?近？和烏家?的事對上了?！?/br>
    童眠哽了一下，“但是……當(dāng)?年的事，從沒聽過樹人也參與了啊?！?/br>
    江月鹿笑了，“都到?這種時候了，你還信學(xué)院教給你的歷史？今年之前，你怕是連樹人都不知道?！?/br>
    童眠抑郁了，“我知道……我只是需要時間去消化?……”

    他們和江月鹿不一樣，對學(xué)院還是有一定濾鏡的。

    但現(xiàn)在，濾鏡慢慢破碎了，露出背后的千瘡百孔。

    童眠似乎想起了什么，“還是不對啊。”

    “如果說?現(xiàn)在就是當(dāng)?年，烏夜明的年紀(jì)……應(yīng)該和我舅舅差不多，年代沒有隔太遠(yuǎn)的話，我應(yīng)該是能認(rèn)出來一些人的?？墒悄憧矗恳患?的人我別說?認(rèn)識了，就是聽都沒有聽過?！?/br>
    “還有我們的名字，姓氏，也都是不一樣的?！?/br>
    冷問寒道：“他是一樣的?！?/br>
    自然是指江月鹿了。

    他不僅沒有改名換姓，還憑空多了一個哥哥。

    如果不是因?為進(jìn)來別有目的，他都要懷疑瞎子?是不是想要拯救他的記憶了。

    無論是江日虎還是小神明，都格外熨帖，與他腦子?的適配度極高，似乎確實(shí)是他遺失的過去……

    三人的分析小會高開低走，此刻都陷入尷尬的沉默。好?在目的地近在眼前，他們馬不停蹄又開始關(guān)注別的事。

    “放我下來吧，我好?像解凍了?！苯侣购敛豢蜌?，將他丟在地上，摔了個屁股墩，“哎呦！”

    童眠怒氣騰騰，“變回原型了是吧，你可怕得?很啊江月鹿，你敢這么對小鬼王嗎？”

    江月鹿隨口道：“有什么不敢的，我還讓他去喂王八鏟鳥屎呢?！?/br>
    童眠就像那些先生們一樣，連連搖頭。先生們是因?為神明遭到?了褻瀆悲憤交加，童眠則是好?友重色忘義，看到?了人性的灰暗。

    冷問寒不吭聲，但他感覺出些不一樣來。

    江月鹿如今是十七八歲的少年樣貌，但是除去他沉淪的那段日子?，和他們相處，還是少年的芯子?青年的做派。

    剛剛把?他叫醒以后，他就恢復(fù)如常了。

    可是在隨口說?起鬼王的時候，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神采和氣質(zhì)都變成之前的少年人。除了他誰都沒發(fā)?覺這一點(diǎn)，冷問寒也不打?算說?出來。

    盡管他直覺這樣下去會出大事。

    江月鹿已?經(jīng)在他面前被神明寄生過一次了，他絕不允許第二次失控的情況發(fā)?生。他冷問寒是怎么帶著?江月鹿進(jìn)來的，就要怎么帶著?他出去。

    童眠活動了下筋骨，關(guān)節(jié)漸漸松開了，他環(huán)顧四周，確定了一個方向?，“我聽他們說?，密室外面有奇門遁甲，這門課我修得?不太好?，還是交給你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