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你便做好一輩子獨守空房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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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v 書房的窗子處,一陣風呼嘯而過,卷起了書案上紙張一角,讓紙張向上揚了揚。 秦時視線不曾移開,只略一伸手,按下飛揚起來的紙張一角。 桌面上,赫然是一副女子畫像。 畫上的女子,杏眼桃腮,柳眉輕挑,一頭烏黑的青絲束在腦后,頭頂?shù)镊偕线€簪著一支精致的桂花簪。 女子雙手托腮,匐于桌面,笑得眉眼彎彎,仿佛在與畫前的人開懷暢聊。 而這畫中人,不是李若初又待是誰。 而這場景,正是前些日子,李若初同院子里的婢女踢毽子那日,在后花園遇到了圍觀人員秦時。 李若初踢毽子累了,便同秦時一道去后花園的一座涼亭里坐了坐,說了會兒話。 秦時便將涼亭內(nèi),李若初隨意的一個姿勢畫在了紙上。 望著畫中的女子,男子的唇角不自覺的往上翹,大拇指情不自禁的撫向畫中女子的面頰,輕輕的摩挲,眼前禁不住浮現(xiàn)女子的音容笑貌。 其實,秦時也不知道,這個女子究竟是何時趁他不防,偷偷鉆入了他的心扉。 毫無疑問,秦時喜歡上了這個女子,不受控制的喜歡。 眼前這個女子甚是調(diào)皮,總是不經(jīng)意的就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不分時間場地。 他喜歡她什么? 這個問題,秦時自己也不知道。 起初,他只當她是他那太子皇兄的未來太子妃,他好奇罷了。 那自幼在鄉(xiāng)間長大的太子妃,竟當街將他那舅舅膝下的那位紈绔成性的獨子欺負的好生慘。 想到他那紈绔成性的表弟慘兮兮的模樣,秦時的嘴角不由得彎了彎。 之后,秦時又在寧昌侯府親眼看到了那位太子妃以一人之力舌戰(zhàn)那些個久經(jīng)后院兒的老女人,真真是令他這個看官都忍不住拍手叫絕。 那個吹得一手陶塤的女子,在他看來,是那么的安靜,美好。 沒成想,竟惹得侯府的二夫人持刀砍殺。 說來,李若初著實是個神奇的女子。 一個自幼便被父母送到鄉(xiāng)下不聞不問的女子,竟長成了如今這般不畏不懼,膽大包天的性子。 膽敢招惹了當朝太子,又來招惹他這平南親王,可不是膽大包天。 秦時放在畫上的手在女子的眉眼上停了片刻,心中只道:李若初,本王何時才能入得你的眼,你的心。 “叩叩叩”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鼻貢r收回了放在畫上的手,目光看向書房門口的位置。 門外的來人在得到里面的人的應允之后,推門而進。 “何事?”秦時看向門口長風的臉色已然恢復肅然。 長風道,“大將軍府來人求見?” 聞言,秦時不由得蹙了蹙眉,又問,“可有說因為何事?” 長風道,“據(jù)說孟小姐病危,想要見殿下一面” “病危?”秦時的眸光驟冷,看向長風,“得了什么???” 長風搖頭,“屬下不知?!?/br> 秦時皺了皺眉,垂眸看向桌面上畫中的女子。 只一眼,那一雙瞳孔便霎時溫柔了幾分。 隨即又動作輕柔的將畫像仔細的卷好,放置在一個精致的木匣子中,像是在對待一件極為寶貝的東西。 書房的大門敞開,外面的風倏然闖進屋內(nèi),使屋內(nèi)的人周身瞬間冷了幾分。 秦時未做回應,門口等待的長風也不催促,只依舊微微垂首,面無表情的站立著。 良久之后,秦時才低聲開口道,“走吧。” “是。”長風應道。 外面的風雪愈大了,地面上已然鋪就了厚厚的一層。 秦時站在屋檐下,望著院子里漱漱落下的飛雪,轉(zhuǎn)而看向身邊的長風,開口問,“本王讓你送去的東西可送過去了?” 長風自然知道殿下所說指的是什么,不過,臉上的神色看起來卻有些猶豫。 秦時見狀,勾唇笑了笑,“怎的?被拒絕了?” 長風點頭,“是?!?/br> 秦時彎了彎嘴角,搖頭失笑。 片刻之后,又問長風,“這次拒絕的理由又是什么?” 長風道,“李大小姐說,狐裘大襖太貴重,無功不受祿” 一句話說完,長風只覺得額頭開始冒冷汗。 長風無聲一嘆,心中只道,讓他去執(zhí)行任務,去刺探敵情,都比讓他去相府送東西容易。 可偏生殿下每回都要他親自前往 “無功不受祿”秦時聞言,似自言自語一般在嘴里念了兩遍,倏爾笑出聲來。 長風只當?shù)钕逻€會讓他繼續(xù)跑路,一顆心正提著,轉(zhuǎn)眼卻見自家主子突然疾步朝外面走。 長風一見這情形,心下松了一口氣。 畢竟,去大將軍府,總比讓他去相府好過。 因著外面風雪大,秦時前往大將軍府,乘坐的是馬車。 平南親王府的馬車在大將軍府才將將停穩(wěn),立馬便見大將軍府的大夫人親自迎了出來。 “民婦參見平南親王殿下”孟大夫人帶著一眾仆從對著秦時行參拜之禮。 秦時只禮貌的沖孟大夫人點了點頭,“孟大夫人不必多禮,快起來吧?!?/br> 態(tài)度是禮貌的,只語氣卻是平添了一份疏離感。 秦時淡淡的瞥了一眼孟大夫人,淡淡開口道,“聽說孟四小姐病危,本王前來看看” 孟大夫人見對方提起她女兒,面上不由得顯了幾分擔憂之色,她道,“得親王殿下特來看望,真是怡兒的福分,殿下這邊請?!?/br> 說著,孟大夫人便親自上前帶路。 秦時看也沒看孟大夫人一眼,只目不斜視的隨著孟大夫人一道去往孟心怡的住處。 孟心怡尚未出閣,是以,如今同孟大夫人一道住在一座大宅院兒里頭。 秦時隨著孟大夫人一道進了孟心怡的住處,秦時在外屋止了步。 外屋隔了一道屏風,秦時只能透過屏風外面去看塌上的孟心怡。 幾人剛進屋,便聽屋里一陣猛烈的咳嗽聲。 孟大夫人聽到女兒的咳嗽聲,也顧不得平南親王在場,只徑自往里頭沖了進去。 隔著屏風,屋里是孟大夫人急切的關(guān)懷聲,“怡兒,你怎么樣了?” 好不容易,孟心怡止了咳嗽。 不過,卻并沒有去看孟大夫人,目光卻看向了屏風外面。 “母親,是誰來了?”孟心怡開口問,聲音有些虛弱。 屏風外的秦時聞言,并沒有回應。 屋里的孟大夫人抬眼看了看屋外自屏風映出來的人影,才對孟心怡道,“平南親王來看怡兒了,怡兒有什么話便說吧” 孟大夫人是孟大將軍的續(xù)弦,是孟大將軍的第二任妻子。 孟大將軍的前任妻子因病去世,之后才娶的眼前如今這位陳氏。 而孟心怡正是這位陳氏唯一的女兒,也是孟大將軍當下最疼愛的一位女兒。 孟心怡雖然嘴上未說,可陳氏這個做母親的又豈會不知自己的女兒心里想的什么。 陳氏心知,她這個女兒雖然性子頑劣,外表上看起來又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樣子。 可越是這樣的性子,一旦真正的遇到什么事情,就容易鉆牛角尖。 這不,自打她這女兒知道自己要嫁給平南親王之后,就沒安生過一日。 從最初的無所謂,到后來要死要活非要推掉這門親事。 她這個女兒啊,自幼被她寵壞了,自然不知道事情的輕重。 那可是皇家的親事,哪里是說推掉就能推掉的。 饒是家主再受恩寵,那也不能拒絕皇家的婚事不是。 再者說,她與宮里的淑貴妃一向交情不錯,她自認女兒嫁過去,不會吃虧。 平南親王如今圣眷正濃,便是那往后主宰天下的位子,他也是有資格可以爭一爭的。 如此天賜良緣,她就不明白,她這個女兒為何死活不樂意嫁。 陳氏本以為,是她這個女兒不喜歡這位看起來甚為嚴肅的平南親王。 后來,經(jīng)過她多番觀察之后,陳氏才恍然大悟。 事實是,哪里是她女兒不喜歡,只因著是單相思,所以才難過。 所以,才茶不思飯不想,乃至于如今病臥在塌。 “平南親王?”孟心怡嘴里念著這個名字,倏爾從塌上起身,雙目看向屏風的方向。 但聽屏風外面的秦時淡漠的開口道,“孟心怡,聽說你病了,本王來看看你?!?/br> 一句話,并未似之前那般喚孟四小姐,而是直接喚的其閨名。 此言一出,房間內(nèi)的女子半晌沒有回應。 孟大夫人看了一眼孟心怡怔愣的模樣,又吩咐一旁的婢女拿了外衣,給孟心怡套上。 又拿了枕頭,擱置在孟心怡的背后,讓她靠著。 不待里屋的孟心怡開口,屏風外面的秦時突然從外面鉆進了里屋。 孟心怡看到秦時的身影時到底是愣了一下,隨即就要從塌上起身,“心怡給殿下請安” 秦時長身立于塌前,目光淡淡的瞥了一眼塌上的孟心怡,語氣依舊淡漠,“你身子不好,就不用起來行禮了?!?/br> 聞言,孟心怡起身的動作僵住,隨即扯了扯嘴角,也不看秦時,只態(tài)度客氣道,“多謝親王殿下體恤?!?/br> 秦時抬眼,掃了一眼孟心怡,倏爾一笑,“怎么?才幾日未見,怎的倒轉(zhuǎn)性了?” 玩笑般的語氣,頓時讓屋內(nèi)的氣氛輕松了不少。 孟心怡也捂嘴笑了,忍不住一句話就懟了回去,“殿下這話說的是,您是高高在上的殿下,我只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女子,跟您說話可不得客氣些。” 孟大夫人見狀,只一面吩咐下人看茶,自己則輕聲的退了出去。 一時間,屋里只剩下秦時同孟心怡二人。 秦時盯著孟大夫人離開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又轉(zhuǎn)過頭來看孟心怡,上前兩步,俯身,盯著孟心怡的臉看了好一會兒。 “你怎么弄的這般狼狽?”秦時皺眉道。 對于孟心怡,秦時頂多將對方當作meimei。 孟心怡性子灑脫,不論是說話,還有笑起來的樣子,總讓秦時覺得,好像看到了李若初的影子。 是以,秦時對孟心怡并不算排斥。 而至于男女之情,秦時早已心有所屬,心中再難容下另一個女子。 見秦時語調(diào)輕松,孟心怡雖然看起來面色憔悴,但那股子精神頭一上來,倒顯得整個人精神了很多。 “病了唄?!泵闲拟擦似沧?,瞥了一眼塌前的男子,故作生氣的模樣,“你又不來看我?!?/br> 秦時笑道,“你一習武之人,如何病成這樣?到底得了什么病?” 說話間雖然在笑,可言語間卻透出了關(guān)心之態(tài)。 孟心怡抬眼看著秦時,抿了抿嘴,終是開口,“相思病?!?/br> 秦時聞言,眸色沉了沉,再看向孟心怡的神情便不似之前那般隨意。 孟心怡自然看出秦時臉上的不高興,只輕哼一聲,挑眉道,“怎么?只許你親王殿下能有心上人,我就不能有心上人了?” 此刻的秦時眉心微微蹙起,片刻之后,話語已然變得冷淡,“本王記得,你說過,你不喜歡勉強” 這話一出,孟心怡一時語塞。 秦時說得不錯,她確實說過這樣的話。 孟心怡咬了咬唇,辯駁道,“說這話是因為那時我還不喜歡你,如今我喜歡上你了,之前的話自然不作數(shù)” “可笑?!睂τ诿闲拟暮鷶囆U纏,秦時只冷冷的說了這樣兩個字。 孟心怡心中不服,只突然坐直了身子,揚著下巴沖秦時道,“如何可笑了,如果說我喜歡一個人可笑,那親王殿下您比我還要可笑” 話至此處,孟心怡卻是不敢得寸進尺,不敢再繼續(xù)說下去。 孟心怡想說的是,她堂堂親王殿下喜歡上自己兄長的未婚妻,才是真正的可笑。 心里雖這般想,嘴上卻并不敢說。 畢竟,孟心怡知道,殿下單相思李若初這件事情,算是他的痛處。 果然,孟心怡的這句話的話音未落,便見對方的臉色已然陰沉如墨。 孟心怡瞧著情況不對勁,緊忙補充道,“我的意思是說,每個人都有喜歡誰的自由,況且,我對殿下的感情,不比殿下對若初的感情弱” 這句話,自孟心怡的嘴里說出來,的確是底氣十足。 自內(nèi)心的,她對秦時的喜歡,絕對不比殿下對若初的喜歡弱。 “何苦呢”秦時說著,嘴角無奈的扯出一抹苦笑。 頓了頓,又對榻上的女子冷冷的說了一句,“孟心怡,我不會娶你的?!?/br> 秦時這話一出,孟心怡只覺得心中陡然一沉,放在被褥上的雙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 “我也不會放棄的?!泵闲拟髲姷?。 頓了頓,語氣中似乎多了一道威脅,“還有,我改變主意了,反正賜婚圣旨已下,如今也退不了婚,這輩子我孟心怡嫁定你了” 這句話,算是在提醒秦氏。 不管你愿意或者不愿意,賜婚圣旨在那兒,這門婚事只是遲早的事情。 但聽秦時冷笑一聲,“如此,你便做好一輩子獨守空房的打算” 拋下這樣無情的一句話之后,秦時頭也不回的抬步離開。 見秦時要走,孟心怡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什么,連忙對著那離開的背影喊道,“殿下,你別走” 別走,我錯了,我不該這般刺激你 早在前些日子,孟心怡就對秦時表明過自己的心意。 孟心怡找到秦時,對他說,她去找過李若初,對方心里根本就沒有他,或者他可以考慮考慮身邊的人。 那幾日,孟心怡去左相府找過李若初,特地找若初確定了她的心意。 孟心怡單純的認為,太子與若初有賜婚圣旨在,而且,兩人你情我愿,在一起,那是真正的佳偶天成。 所以,孟心怡告訴秦時的意思是,是想要秦時對若初死心。 只要秦時對若初死心了,那么她孟心怡便有了可趁之機。 可令孟心怡意外的是,秦時在她跟前明確的表示,這輩子就算娶不了若初,也斷然不會娶她孟心怡。 女子向男子表明心意本就是鼓足了勇氣,被人拒絕不說,還被人當場侮辱,孟心怡只覺得痛徹心扉。 那日,她拍著桌子誓,她孟心怡這輩子就算做一輩子老姑娘,也絕對不會嫁給秦時這樣自負又無情的男人。 只是,孟心怡卻沒想到,她越是這般克制,那人卻像浪潮一般,一次又一次沖擊著她內(nèi)心防守的堡壘,直至她徹底投降。 今日,秦時的到來,便是她孟心怡徹底繳械投降的日子。 她決定了,就像若初說的那樣,這個男人,她要定了。 孟大夫人在屋外,她特地給女兒和平南親王留下二人相處的空間。 只是,她沒想到,平南親王會這么快就出來。 “親王殿下,您” 孟大夫人口中的話還未說完,便見秦時看也不看她一眼,徑直走過她身邊,頭也不回的大步邁出了屋外。 最重要的是,對方的臉色似乎并不好看 見平南親王疾步離開,孟大夫人想起屋內(nèi)的女兒,當下也顧不得平南親王到底是因何生氣,只立馬朝屋內(nèi)沖去。 那疾步?jīng)_進去的動作,就像是生怕是自己的女兒挨了欺負似的。 “怡兒”孟大夫人還未進門,聲音便已經(jīng)傳了進去。 孟大夫人沖進屋里的時候,只見孟心怡已然從塌上起身,并且下塌穿好了鞋。 “怡兒,你這是要做什么?”孟大夫人愣愣的看著孟心怡,一時間有些摸不清女兒的心思。 但見孟心怡轉(zhuǎn)頭看向孟大夫人,只開口道,“母親,我餓了” 孟心怡這話一說,孟大夫人半晌沒回過神來。 什么?她女兒剛才說餓了? 還是一旁的婢女提醒,孟大夫人才趕緊對一旁的婢女吩咐,“來人,趕緊讓廚房做些好吃的端來” “是。”婢女見自家小姐終于肯吃東西,也很高興,應了一聲,緊忙就往外跑。 剛跑了兩步,又被孟大夫人叫停,“等一等,記得讓廚房弄些軟糯的吃食?!?/br> 孟心怡好幾日沒怎么吃東西,胃里空空的,自然吃些軟糯的才好。 “是?!蹦擎九畱艘宦暎宦沸∨苤鋈チ?。 孟大夫人見女兒終于肯吃東西,面上不自覺的露出欣慰之色。 孟大夫人對于剛才在外面看到平南親王面色不好的事情,絲毫不敢在孟心怡跟前提起。 她不知道平南親王不高興,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兒為何突然就想通了。 但她知道,她女兒與那平南親王的事情,她自己想說才會說,自己不想說,即便你再是如何逼問,她也不會多說一個字。 總之,不管如何,她費盡心思,讓人請了平南親王來這一趟,也算是值得了—— 鵝毛般的大雪簌簌落下,讓整個京城都變得銀裝素裹,一眼望去,只覺得整個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連著下了好幾日的大雪,李若初待在屋里是哪兒也沒去。 可今日,李若初卻接收到一則消息,一則令她有些不安的消息。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guān)注“優(yōu),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