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便是傾其整個江山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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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初聞言,不由得冷笑,看向義律的眼神亦不善,“義律,你太天真了,你想要用我去換一座城池?” 搖了搖頭,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好笑道,“呵,不費一兵一卒,便能白得天晉一座城池,一方領(lǐng)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你錯了?!?/br> 義律心情極好的大笑兩聲,“你想錯了,不是一座,是兩座?!?/br> 李若初聞言,眉頭蹙得更緊了。 便是此刻,李若初已經(jīng)能夠想象,秦瑜得到這個消息之后,該會有多為難 畢竟,為了一個女人割讓自己國家的領(lǐng)土,不僅會讓眾將士們寒心,秦瑜這個太子將來亦會讓人詬病。 這個消息只要傳了出去,恐怕還不待秦瑜回京,便會有人在當(dāng)今皇帝面前參上一本。 屆時,太子的位子不保。 她李若初也會背負一個禍國的名聲。 不待李若初開口,便聽義律繼續(xù)說道,“還有,不是白得,應(yīng)當(dāng)是歸還。” 李若初一聽這話,聯(lián)想到之前聽成歡說過,太子率領(lǐng)的大軍還未到達之時,匈奴已經(jīng)連續(xù)奪得邊境兩座城池。 想到這里,李若初抿嘴笑了笑,“看來,匈奴的大軍也不過如此,我天晉太子率領(lǐng)的大軍才抵達這幾日,便連連奪回失去的兩座城池?!?/br> 說話,伸手拍了拍義律的肩頭,勸慰道,“年輕人,別灰心,只要你們匈奴人愿意臣服于我天晉,我天晉帝君的心胸還是很寬廣的,一定會不計前嫌” 李若初的一番話還未說完,義律便氣怒的打斷,“可笑,我匈奴泱泱大族豈會臣服于你們天晉?!?/br> 目露兇狠的看著李若初道,“你放心,我一定讓你親眼看著,我匈奴族人是如何踏平你們天晉” 李若初抬眸盯著義律,不由得搖頭失笑。 到底還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經(jīng)不得激。 她不過隨口說了一句匈奴臣服于天晉的話,義律便這般怒不可遏的聲稱要踏平天晉。 “怎么樣?不是說要替我解毒?你還在等什么?”李若初對義律說道。 義律卻是低笑出聲,“小爺是答應(yīng)替你解毒,但還不是現(xiàn)在” 聞言,李若初無語,“怎么?不是要拿我去要挾天晉太子?萬一我突然毒死了怎么辦?你的一番苦心豈不是白費了” “放心,暫時還死不了?!绷x律緊盯著李若初,笑著說道。 義律笑,李若初也笑。 不過李若初這般一笑,卻讓義律的笑瞬間僵在臉上。 “你笑什么?”義律扯了扯嘴角,看向李若初。 李若初斂了笑,定定的盯著義律的雙眼,一字一句道,“你笑什么,我就笑什么。” “你又知道我因何笑?”義律饒有興致的看向李若初。 李若初點頭,“知道啊。” “那我問你,小爺因何笑?”義律不錯眼的盯著李若初,問道。 李若初卻輕嗤一聲,目露不屑,“你有問,我可未必樂意答?!?/br> 義律聞言,面上扯出的一抹笑再次僵住。 義律笑了笑,圍著李若初周身轉(zhuǎn)了個圈,“不論你是否配合,我也有的是法子?!?/br> 李若初聞言,面上并未露出驚慌。 李若初心知,義律費盡心機將她擄回匈奴大境,目的無非就是為了逼迫天晉割讓領(lǐng)土。 并且,對方的心意已決,此時此刻,不論她多說什么,也是無用的。 義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讓李若初不由得笑了笑,“我說,你就這么確定天晉的太子會為了我一個小女子答應(yīng)你們這般無恥的條件?” “無恥?”義律哼了一聲,“說起無恥,你們中原人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無恥,而我們匈奴人的這些小手段跟你們中原人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br> 李若初無意與義律做這般無謂的爭執(zhí),只不屑的輕嗤一聲,轉(zhuǎn)身朝床榻的方向邁步。 不料,李若初才轉(zhuǎn)身走了一步,便聽義律的聲音自身后傳來,“李若初,你看這是什么?” 聞言,李若初停下腳步,回身看向義律,“什么?” 李若初的話音未落,一眼瞥見義律手中所持的匕首。 義律手中所持的匕首,李若初一眼便能認出。 她瞇了瞇眼,轉(zhuǎn)身一咬牙便伸手去奪義律手中的匕首。 本想來個出其不意,無奈李若初這具身板兒實在是不爭氣,身子乏力的甚至連抬手都那么困難。 李若初空手去奪,義律的雙腳都不曾移動半分,只微微抬了抬手,李若初伸出去的手便落了空。 一計不成,李若初便心生二計。 “身手不錯,這把匕首再普通不過,你喜歡留著便是了。”李若初佯裝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說罷轉(zhuǎn)身繼續(xù)朝床榻的方向而去。 李若初轉(zhuǎn)身才邁了一步,只聽身后的義律再次開口,“匕首還刻了字呢,瑜初” 話音未落,李若初一個閃身,一手直接伸向義律的脖頸處。 義律側(cè)頭去躲李若初的襲擊時,李若初另外一只手便去強奪義律手中的匕首。 義律腳下往身側(cè)移動,堪堪躲過李若初的陰陽招。 還不待義律穩(wěn)住身形,李若初的動作再次猛然襲來。 屋內(nèi)的兩名婢女見狀,下意識的就要出去叫人,不過卻是被義律出聲攔住了。 近身搏斗是李若初所擅長的,她拼盡了周身內(nèi)力與之纏斗在一起。 卻不料,李若初不過與人過了十招,便堅持不住了,整個身體襲來一陣巨痛,李若初便跌倒在地。 此刻,李若初只覺得全身都要被人撕裂了一般,疼痛難忍。 “功夫不錯?!?/br> 李若初被疼痛折磨的出氣多,進氣少,卻仍舊不忘夸贊義律的身手。 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力氣,李若初才終于奪得了匕首,緊緊的握在手心。 并非單單因為這匕首是秦瑜送的,還因為這匕首是先皇后的遺物。 所以,李若初才不想這匕首落入他人手中。 不過此時,義律卻不急于拿回匕首,只迅速蹲下身子,手上號住李若初的左手脈搏。 但見義律面色凝重,良久,才緩緩開口,“為了一把破匕首,簡直不要命,它就那么重要?” “你錯了我我才不會為了一把匕首不要性命呢?!?/br> 李若初滿頭大汗,一如大病了一場一般,一句話是上氣不接下氣。 “不瞞你說,我這人惜命的很” “閉嘴?!?/br> 李若初還要說話,義律卻一聲呵斥道,“若是不想死,最好給我安靜點兒?!?/br> 義律一面說著,一面將李若初從地上打橫抱了起來,徑直往塌上邁步而去。 李若初還想說話來著,這會兒竟然真的被義律給唬住了。 當(dāng)真安靜了下來。 她沒說謊,從來,她都是個惜命的人。 義律將她放回塌上之后,修長的手指再次號住她左手的脈搏。 號過左手脈搏之后,又去號另外一只手的脈搏。 號脈過后,義律從懷里掏出一只瓷瓶,倒出了兩顆白色藥丸在掌心。 緊接著,捏著一顆藥丸送至李若初的嘴邊,沒好氣道,“這個能解你體內(nèi)之毒,你吃了它?!?/br> 李若初卻扭頭在一側(cè),“我,我不吃,誰知道你安的什么心?!?/br> 李若初不吃,義律也不逼迫她,只輕笑道,“不是說惜命?你可知道,一刻鐘之內(nèi),你若不及時服下此藥,你將七竅流血而死” 義律不緊不慢的說著,視線不禁去看李若初的神情。 見李若初不說話,義律繼續(xù)說道,“小爺說過,不會讓你死的,倘若你不肯乖乖服下解藥,小爺可就要動粗了” 話音未落,但聽李若初說道,“要我服下解藥可以,除非你對天誓?!?/br> “對天誓?”義律有些好笑的看著李若初,眼眸中對眼前的這個女子充滿了好奇。 還真是一個奇怪的女子,那天晉太子的口味也真奇怪。 李若初一手捂著心口,費力說道,“我聽說,你們匈奴人最重誓言,所以,我要你誓?!?/br> 義律挑了挑眉,“說說看,你想讓小爺什么樣的誓言?” 李若初唇角微勾,“你只要指著上天誓你不會加害于我李若初,否則你義律斷子絕孫就好了?!?/br> 據(jù)說匈奴人不僅重誓言,而且極其重視血脈。 李若初要求對方這樣的誓言,無非就是想借此機會探探對方的態(tài)度。 此言一出,義律的臉色黑如鍋底。 回應(yīng)李若初的是冷淡的言語,“我不?!?/br> 李若初苦澀一笑,“如此說來,你當(dāng)真有心加害于我” 話音未落,但見義律一口否決,只加重了語氣強調(diào)道,“小爺說過,不會讓你死?!?/br> 話音落,李若初一手奪過了義律手中的解藥,隨即沖義律笑了笑,“得,老娘信你一回?!?/br> 說罷,將白色藥丸扔進了口中。 倒不是李若初當(dāng)真信任義律。 只不過此時此刻,李若初的性命本就被人拿捏在手心。 她吃下的這顆白色藥丸,不論她是否愿意,最終的結(jié)果都只有一個。 畢竟,義律說過,不會讓她死,這句話還是有一定的信任度的。 見李若初終于吃下藥丸,義律又將掌心的另外一顆也遞給李若初。 兩顆藥丸悉數(shù)服下過后,不過片刻的功夫。 李若初便能感覺身體的疼痛在漸漸緩解。 “好點沒?”義律板著一張臉問李若初。 李若初卻沖義律笑了笑,“好多了,謝謝?!?/br> 此時此刻,李若初心內(nèi)有一團疑惑。 李錦給她下的毒,每回毒也只是頭痛而已,如今竟然蔓延至全身。 是不是說明,體內(nèi)的毒已經(jīng)快要不受控制了? 她記得,在秦瑜給她安排的那個庭院中小住時,連續(xù)六日,她未曾毒過。 當(dāng)時,她還猜測,會不會是李錦突然良心現(xiàn),給她解了體內(nèi)之毒。 照今日毒來看,李若初算是明白了。 李錦哪里是給她解毒,分明是給她增加了毒藥的劑量。 還真是親爹啊,這么急著想要置自己的女兒于死地—— 天空中大雪如扯絮般,紛紛落下。 一眼望去,仿佛整個世界都白了。 營帳內(nèi),燭火通明,秦瑜、李錦、寧昌候楊業(yè),連同幾名副將圍著一張圖紙在討論軍情。 明亮的火光在秦瑜黑色的眼瞳中跳躍,映照出那黑眸中的失神。 秦瑜站立于案桌之前,一雙黑眸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案桌上的圖紙。 視線的焦距便在李若初這幾日所住的那個小院子的位置。 “太子以為如何?”寧昌候忽然開口問道。 秦瑜有些失神,并未聽清楊業(yè)口中所說的話。 “太子?太子?”寧昌候楊業(yè)見太子未曾回應(yīng),不由抬高了音量連喚了兩聲。 寧昌候這一聲音,引得在場的一眾副將齊齊看向太子。 此刻,李錦的目光也看向太子秦瑜,燭光映進李錦的眼眸中,眸光不著痕跡的閃了閃。 倏爾,太子的眼神忽然看向李錦,視線與之碰撞。 太子秦瑜并未回應(yīng)寧昌候,只定定的看著李錦,倏爾開口道,“李相以為如何?” 話音落,眾人的視線齊齊由太子的身上轉(zhuǎn)移到李錦的身上。 李錦張了張嘴,正欲開口。 卻倏爾聽到營帳外面有人通稟。 “進來?!边@句話,是秦瑜說的。 隨著太子秦瑜的吩咐,守候在營帳外的阿飛走了進來。 秦瑜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阿飛,“如何?可是有消息了?” 阿飛自然知道自家殿下問的是什么,不過此刻,面對自家殿下的問題,只無奈的搖了搖頭。 自昨日若初姑娘被人擄走,已經(jīng)過去了一天一夜。 這一天一夜,自家殿下是不眠不休,問及他最多的一句話便是剛才這句。 阿飛的回應(yīng),使秦瑜的眸光霎時變得黯淡下來。 阿飛上前,將一封信遞交給秦瑜,“啟稟殿下,匈奴方派人送了信件,指定讓殿下親啟?!?/br> 此言一出,營帳內(nèi)的眾將士一同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齊齊將視線集中在阿飛遞交給秦瑜手中的那封信件。 秦瑜看到阿飛手中的信件,又聯(lián)系阿飛口中剛才所說的話,秦瑜似乎心有預(yù)感。 只毫不猶豫的要動手拆開手中的信件。 不過,還不待秦瑜拆開,一旁的其中一位副將便阻攔道,“太子殿下且慢” 聞言,秦瑜手中的動作一頓,隨即抬眼看向那名開口的副將。 那副說道,“匈奴人何其狡詐,太子殿下當(dāng)心信件有毒” 此言一出,立刻有另外一名副將附和,“陳副將說的有理,還是小心微妙?!?/br> 話音落,秦瑜便從懷里掏出了一把匕首,隨即將信件放置在案桌上。 使用匕首利落的劃開了信件,用鑷子將信封中的信件夾出。 信件打開,入目的是短短的幾行字: 太子心愛之人在我手里,若想救回,拿城池來換。 內(nèi)容雖短,可目標(biāo)卻是極為明確。 此時,秦瑜的臉色變得陰沉如墨。 信件在案桌上被當(dāng)眾打開,是以,這短短的幾句話,一時間,所有的人都看見了。 這時,李錦急忙開口道,“沒想到,太子妃竟落到匈奴人手中。” 眾人皆知,當(dāng)今太子的未來太子妃,便是李錦的長女。 李錦一開口,眾人的臉上皆露出震驚之色。 寧昌候不解的看向李錦,“李相,你說太子妃?” 這時,秦瑜卻開了口,“太子妃隨大軍入北境,是本太子特許的,眼下最重要的,是想出法子救出太子妃?!?/br> 秦瑜的話,無疑猶如一顆重磅炸彈落在了眾人跟前。 轟的一下,便炸開了 軍規(guī)有令:女子不得擅闖軍營,違令者,殺無赦。 可是,太子身為一軍統(tǒng)率,居然帶頭破壞軍規(guī)。 此舉,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除了李錦和寧昌候楊業(yè)之外,營內(nèi)的幾位副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時間,皆不敢隨意開口。 一來,對方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將來是要主宰天晉的君主。 二來,軍規(guī)森嚴,誰也不敢在此刻妄言。 三來,眼下被匈奴人擄走的可是如今的未來太子妃。 這 一時間,眾人陷入了兩難。 說起來當(dāng)今太子妃的身份可不低,既是寧昌侯爺?shù)耐馍质钱?dāng)今左相的嫡長女。 除此之外,還是當(dāng)今太子殿下的未來太子妃。 如此這般的多重尊貴的身份,讓如今在座的幾位副將面面相覷,皆不敢言。 便是這位,那位陳姓副將突然起身,大手一揮,“太子妃乃未來一國之母,怎可落入匈奴人手里,這對咱們天晉來說,簡直是恥辱?!?/br> 哼了一聲,義憤填膺道,“太子殿下,無論如何,一定要將未來太子妃救出來?!?/br> 有了一個開端,立刻便有另外一位副將附和道,“待末將明日領(lǐng)兵踏平那匈奴大營,一定將太子妃營救出來?!?/br> “對,明日便出兵,踏平匈奴大營?!庇忠桓睂⒏胶偷馈?/br> 這時寧昌侯卻開了口,“諸位將軍請冷靜,如今未來太子妃在匈奴人手中,咱們切不可魯莽,一定要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br> 一名副將快嘴道,“如何兩全其美,難不成真按照對方的要求割讓咱們的城池?” 這位副將雖然不認得幾個字,可城池兩個字他卻是看的很清楚。 快嘴的這位副將正在氣憤中,卻忽然聽到身旁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 “便是割讓兩座城池又何妨?” 莫說兩座城池,便是讓他傾其整個江山又何妨。 他要的,始終不過一個若初罷了。 秦瑜一句話,只頓時讓整個營帳中鴉雀無聲。 良久之后,還是寧昌侯最先開的口,“太子殿下三思,倘若當(dāng)真答應(yīng)了那匈奴人的條件,咱們需得退兵三十里” 話至此處,突然頓了一下。 只略一沉吟,繼續(xù)開口說道,“如此一來,只怕會讓眾將士們寒心啊” 寧昌侯的話,讓屋內(nèi)的一眾將士們皆陷入沉默。 畢竟,他們也認為寧昌侯說的是事實。 將士們連日征戰(zhàn),順利奪回失去的城池不假。 但,那畢竟是將士們連日征戰(zhàn),用無數(shù)將士的鮮血和生命才換回來的。 營帳內(nèi)沉默了一陣之后,秦瑜淡淡開口道,“此事不用再議,散了吧?!?/br> 聞聲,眾位將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究起身離開了營帳。 營帳內(nèi),唯獨剩下秦瑜同李錦一人。 秦瑜見李錦未曾離開,于是開口問道,“怎么?莫非李相有更好的法子?” 李錦眉頭深鎖,輕嘆一聲,“都怪微臣管教無方,如今造成這副局面,都是微臣那逆女咎由自取” 不待李錦口中的話說完,便見秦瑜一雙幽深的黑眸緊盯著李錦。 倏爾冷笑一聲,“怎么?李相是想勸本太子放棄太子妃?由著太子妃在匈奴境地任人踐踏?” 聞言,李錦緊忙解釋道,“微臣并非這個意思。” 秦瑜苦笑,“那李相是什么意思?” 聞言,李錦只略微想了想,開口道,“依微臣愚見,不若將計就計”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guān)注“優(yōu),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