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找到了孩子她爹 第4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無限流大佬回到現(xiàn)世后、重生寒門醫(yī)女、快穿:被養(yǎng)大的宿主反攻了、隨機抽取到滿值美貌是否有哪里不對[快穿]、帝寵之將門嫡女、徐少逼婚之步步謀心、似錦、七零年神醫(yī)吃瓜日常、八零年代給反派做后媽、糟糕!又心動了
穆致誠雙唇抿了抿, 眼神略有些飄忽,卻是沒有答話。 他這般反應, 已然告訴了穆兮窈答案。 他記得,他根本就記得! 想來那日他不是沒認出她,而是故意不認她。 可為什么,是覺得她給他丟了人,還是根本不愿意相信她。 穆兮窈唇間泛起些許苦澀,末了,涼聲道:“女兒知道了, 父親今日所求之事, 女兒無法應允,還有……父親或得做好準備,jiejie犯的是欺君之罪,恐怕不但她自身難保, 就連父親您和整個穆家都會因此受到牽連。” 聽得此言,穆致誠有些慌了, 他看著穆兮窈這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似想發(fā)怒,但瞥見站在一側(cè)的周管事, 還是弱弱地縮回了脖頸。 或是知道就算求穆兮窈也無望,少頃, 穆致誠站起身, 深深看了他這二女兒一眼,眸中流露出些許悵惘。 “你與你娘真是越發(fā)相像了,無論是外貌, 還是性情……” 她娘…… 穆兮窈從前并不覺得,而眼下聽她爹提起她故去的娘, 只覺一陣惡心。 她端坐在那圈椅上,抬眸看向穆致誠,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道:“那時我雖還小,可隱約記得阿娘并不喜父親您,從前我還不明白,眼下卻是懂了,一個自私懦弱的男人,根本配不上我阿娘!” “你……” 穆致誠似被戳中了痛處一般,面上顯露出些許不堪。 可他似也否認不了此事,許久,長嘆了口氣,末了,也只是拂袖轉(zhuǎn)身離去而已。 直到他徹底消失不見,穆兮窈方才站起身,然還未站穩(wěn),卻是雙腿一軟,險些跌坐下去。 周管事忙去扶她,看向她的眼神滿是心疼,“夫人……” 穆兮窈笑著搖了搖頭,“無妨?!?/br> 只是那么多年,在穆府唯唯諾諾慣了,頭一回敢這般同她父親說話,一時有些不適應罷了。 她其實早就明白的,方才那話也是多問了,她父親心里若真的有她,何至于連她死了都沒有一絲傷心。 甚至大抵,他壓根不希望她這個女兒出生在世上。 回了雨霖苑,穆兮窈便驀然有些昏昏沉沉起來,周身發(fā)燙,頭疼欲裂,她想大抵是吹了前夜的涼風,受了寒了。 這身子當真是不濟! 穆兮窈怕歲歲染了去,便讓紅蓮帶著她暫且去了側(cè)臥,她吃了紅纓煎好的湯藥,在床榻上躺下,闔眼迷迷糊糊間,她仿佛看見了她的阿娘。 她就躺在阿娘懷里,阿娘纖細溫暖的手落在她額上,聲兒格外輕柔,“窈窈乖,好生睡一覺,醒來便不難受了……” 聽得這話,穆兮窈沒忍住,簌簌掉下眼淚來,她縮起身子,貪戀地嗅著娘親身上淺淡怡人的香氣,啞聲喚了句“娘”。 她聽見娘親笑了,對她說:“窈窈都是當娘的人了,怎的還哭鼻子呢……” 是啊,她都是當娘的人了,僅僅十五歲,分明自己還是個孩子,卻被迫成了娘。 她需得承擔起當娘的責任,保護好她的女兒,可誰又來保護她呢? 若是可以,她其實更想做個孩子,依偎在母親身邊,無憂無慮,盡情撒嬌。 她攥住娘親的衣襟,就像歲歲素來愛對她做的那般,將腦袋埋進母親懷里,須臾,便有一雙手,環(huán)抱住她,那灼熱的體溫熨帖了她所有的病痛,仿佛身子也不似先前那般難受了。 穆兮窈依戀地回抱過去,緊緊的,牢牢的,就仿佛一松手她的阿娘,那唯一疼愛她的親人便會再次消失不見…… 這病來得快去得也快,熹微晨光透過窗欞落在帳外時,穆兮窈幽幽睜開眼,身子已然好受了許多,只因著昨夜發(fā)了熱,出了汗,如今周身黏糊糊的頗有些不爽。 早已候在外頭的紅蓮聽得響動,打簾進來伺候,“夫人可舒服了些,侯爺吩咐了,若夫人還覺難受,再請郎中過來瞧瞧。” 穆兮窈搖了搖頭,“不必請了,已然好多了?!?/br> 她轉(zhuǎn)頭看向窗外,以往這個時辰,歲歲也該醒了,可今日怎的安安靜靜的,全然聽不到她的說話聲和笑聲。 “歲歲呢?”她不由得問道。 紅蓮垂眸答:“太后派人來請,姑娘隨侯爺一道進宮了。” 言至此,她忙又補充:“侯爺說,夫人身子不適,便不叫醒您跟著一道去了?!?/br> 穆兮窈靜靜看著紅蓮,就見她神色略有躲閃,一雙手垂在底下,緊緊攥著,當真是一點也不會撒謊。 她啞然失笑,頷首道:“我知道了。也好,你打些水來,我想擦擦身,一會兒去個地方。” 紅蓮疑惑地問道:“夫人要去哪兒?” 穆兮窈起身下了榻,“刑部大牢?!?/br> 皇宮,慈壽宮。 歲歲看著一桌子各式各樣的糕食,眼睛都瞪大了,她長怎么大還未見過這么多這么漂亮的點心呢。 “想要吃什么,只管拿便是?!币娝艋搜郏蟠刃χ嗣q歲的腦袋。 歲歲望了一圈,末了,拿起離自己最近的一盤杏仁酥,卻是未送給自己嘴里,而是直起身子,對著太后道:“曾外祖母先吃。” 太后怔了一瞬,旋即面露歡喜,接過那杏仁酥,夸贊道:“歲歲真乖。” “娘說過,好吃的要分享,先給長輩?!闭f著,歲歲又拿了一塊杏仁酥遞給對面的林鐸,“給爹爹?!?/br> 林鐸含笑接過,有意無意地看了太后一眼。 太后沉默了一瞬,倏然道:“歲歲這名固然好聽,但也只可做乳名,這孩子如今認祖歸宗,總歸還是要有個正經(jīng)的名字,你回去好生思忖思忖,哀家也好替你參謀一番?!?/br> “皇外祖母說的是?!绷骤I道,“待回了府,外孫便與窈兒一道商討商討?!?/br> 聽得他提及穆兮窈,太后抿了抿唇,面上笑意淡了幾分,一盞茶后,看歲歲也吃飽了,便讓沈嬤嬤領著去院子里玩。 太后這般,林鐸不必想便知她想同自己說什么,待歲歲出去,果聽她肅色道:“哀家瞧著,這孩子著實懂事得緊,畢竟是你林家血脈,這孩子可以留,但那穆兮窈,不堪為你侯府主母?!?/br> 聽得這話,林鐸并不意外,他微微挺直背脊,神色堅定。 “皇外祖母,外孫只想要這穆兮窈!” 太后抿了抿唇,“我知你喜歡那穆兮窈,可你莫糊涂,不管怎么說,這穆兮窈都是穆家人,而今她那jiejie犯了欺君之罪,這穆家大抵無法在京城待下去了。她這般家世,無論如何都配不上你那正妻之位?!?/br> 林鐸眼睫微垂。 他既已許了她,便沒想過出爾反爾,更何況他知她為何想要主母之位,不為那榮華富貴,僅僅是為了歲歲。 歲歲是她唯一在乎的親人,她表面裝得這般堅強,可他知道,她實則孤獨得緊,亦脆弱如那易碎的白瓷盞,不然昨夜也不會燒得迷迷糊糊,在他懷里喊著娘親,哭得泣不成聲。 離開歲歲,便等同于要了她的命! 然他這外祖母看中家世,他為她求再多大抵也無濟于事,想來只能從旁處入手說服于她。 他定定道:“可若她不能成為主母,歲歲往后便只能是侯府的庶女。” 聞得此言,太后似是不以為然,“庶女一事,有什么打緊,等往后外祖母給你尋個溫良賢淑的貴女嫁進侯府,記在她的名下,歲歲不也等同嫡女。” “可那終究不是歲歲的親生母親?!绷骤I聲音涼下幾分,“皇外祖母難道想讓歲歲小小年紀便與生母分離嗎!” 看慣了她這外孫素來對她孝順恭敬的模樣,陡然聽得他這如質(zhì)問一般的語氣,太后不禁怔了一瞬。 那穆兮窈怕不真是能蠱惑人心的狐媚子,竟是讓她這素來清心寡欲,不好女色的外孫為之如此神魂顛倒,竟不惜頂撞于她。 太后沉下臉來,正欲發(fā)作,卻聽得一聲聲清脆稚嫩的“曾外祖母”。 見歲歲跑進來,太后登時斂了慍色,俯下身問:“怎的不在外頭玩了?” “曾外祖母,歲歲能不能求你件事兒?”歲歲昂著腦袋,小心翼翼地問道。 “歲歲想求曾外祖母什么呀?” 歲歲指了指院中,“歲歲能折一枝那個漂亮的花嗎?” 太后抬首望了一眼,那是一株名為魏紫的牡丹,花種金貴,紫紅色的花朵濃郁艷麗,花開奪目,想來沈嬤嬤也曉得她很是喜歡,不敢隨意讓歲歲采摘,這才讓她來詢問她的意思。 “歲歲喜歡那花,想要?”她問道。 歲歲點了點頭,“娘喜歡花,娘病了,或許看了花,病就好了?!?/br> 說著,她看向林鐸,“爹爹,我們什么時候回家,歲歲想娘了……” 林鐸笑著答她:“很快,再過一會兒,我們便回家去?!?/br> 太后垂了垂眼眸,少頃,對歲歲道:“既得喜歡,就摘一枝帶回去吧?!?/br> “嗯,謝謝曾外祖母。” 看著歲歲興高采烈跑去摘花的背影,太后沉默良久,旋即向林鐸看去,“你真就非她不可嗎?” 林鐸站起身,拱手對著太后深深施了一禮,“是,若不能娶那穆兮窈,外孫寧可讓這侯府主母之位永遠空置?!?/br> 太后長長地嘆了口氣。 她知道,她這外孫說得出做得到,犟起來十頭牛都拉不住,就同他過世的母親一樣。 罷了,他極少向他求什么,既然他這么想要,就讓他如愿一回吧…… 近午時,刑部大牢。 穆兮窈還是頭一回來這種地方,刑部的獄卒并不識她,輕易不愿放她入內(nèi),還是陪同她一道來的周管事亮了安南侯府的令牌,塞了些銀兩,那廂才肯放行。 獄卒領著她走了一段,旋即指了指前頭一間牢房,囑咐道最多只能待一炷香的時間,不然教上頭發(fā)現(xiàn)不好交代。 穆兮窈應下,提步上前,透過那欄桿,便見一個身影瑟縮在角落的草堆上,衣裙染了臟污,發(fā)髻凌亂,頗為狼狽不堪。 刑部大獄常年不見光,陰暗潮濕,鼠蟲出沒,穆兮筠雖非那高門大戶出生,但自小嬌生慣養(yǎng),并未吃過什么苦頭,在刑部大獄待了這么幾日,眼見著便消瘦下來。 穆兮窈站在外頭,望了她許久,方才低低喚了一聲“jiejie”。 這聲“jiejie”飄進那廂人的耳中,令她渾濁的眼眸驟然亮了起來,她側(cè)首看來,旋即嘶吼著,面目陡然變得無比猙獰。 “穆兮窈,你還敢來,你個賤人,就是你將我害成這般,你是來看我笑話的是嗎?” 穆兮窈輕輕淺淺地笑了笑,毫不猶豫道:“是啊,今日再不來看jiejie,很快便沒有機會了……” 聞得此言,穆兮筠愣了一瞬,“你是什么意思?” “也沒什么?!蹦沦怦旱?,“聽聞刑部對jiejie的懲處也快下來了,似乎決定將jiejie發(fā)配莬北?!?/br> “莬北?”穆兮筠驟然睜大了眼睛,莬北是什么地方,她怎可能沒聽說過。 那種冰天雪地,幾乎寸草不生的地方,真發(fā)配到那廂,她還有什么活路! “不,我不去?!彼龘u著腦袋,“我沒有錯,都是你害我,都是你!” 穆兮筠的神情愈發(fā)癲狂起來,“對,都是你!你就和你娘一樣,卑鄙下賤,她奪走了我爹,而你也奪了本該屬于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