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前往淮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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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州離墨都雖然不遠,期間卻水路縱橫,需要坐船才行。 林熙也是臨走的時候才知道此事,她手下皆是騎兵陸兵,從來都是在大漠中摸爬滾打,浴血奮戰(zhàn),大多數(shù)都從來沒有坐過船。 啟宣本來拼死拼活的要跟著來,見到要坐船,整個人干嘔一聲跑去找白朔了。 罷了,熙南軍初建,也需要人統(tǒng)領(lǐng)。 幾日后,林熙持著使節(jié)和圣旨乘上船,從都城大運河南下,正值初雪,寒風(fēng)陣陣,只是墨都比漠南氣候溫和許多,運河之上,水波瀲滟,波瀾起伏。 林熙負手而立,身邊只跟著十幾名隨從和滄瀾一人。 月白色的長衫獵獵飛揚,腰間佩戴著一把銀鞘長劍,劍柄鑲嵌金玉云紋瓔珞,劍鞘精雕細琢著銀色的云紋,厚重而不失銳利。 這把劍是當(dāng)初在漠南初封為上將軍的時候,花無岸順手送她的劍鞘,至于里面的劍…… 林熙墨未束,僅在額間勒著一條銀色抹額,如流水似的潑墨在身后,將清絕冷艷的面容映襯的更加精致,一雙點墨雙眸,凝神之間,仿佛攝入風(fēng)華萬千,藏著千萬里山河鑄就的鐵血和寒意。 日頭漸落,晚霞的余暉浸染一河之水,一寸寸的鍍上她白皙挺立的鼻,薄冷的唇,將她籠罩在一片鵝黃色的光暈之中,恍若絕色的天神。 滄瀾目光溫暖而深沉的盯著林熙,表面上還是一副冰山似的模樣,眼神卻看得直,讓手下暗暗笑。 將軍手中風(fēng)花雪影四將,啟宣最和他們這些侍衛(wèi)親近,平日里文質(zhì)彬彬書生氣,偶爾紈绔的像個風(fēng)流公子;花將碧落神出鬼沒,是軍中最厲害的偵察兵;莫念軍師很是沉穩(wěn),只是對他們有些淡淡的疏離。 唯有雪將滄瀾最是古怪,面容比得上將軍的俊美,卻頂著一張冰山臉,天天跟在將軍屁股后面,還經(jīng)常充滿怨念的盯著將軍和莫軍師,也從來不和軍中其他人交流,乃林熙軍中第一怪人。 滄瀾收回自己的視線,眼神暗了暗。 運船的同時,天空忽然間飄起一陣細碎的雪花,并不寒冷,似絨白的柳絮紛飛。 運河岸邊,兩道人影矗立,墨玦面覆著銀色面具,一身勝雪的白衣,在細雪紛飛中如同仙人。 “皇上,林熙已經(jīng)如您所料,必將和沈家不死不休。” 沙啞低沉的聲音從另一人口中出,若是林熙在便能現(xiàn),面前低聲向墨玦稟告的男子,正是吏部侍郎白朔。 “朕和花無岸糾纏了這么長時間,最終,倒是讓林熙成了破局的人……老師的救命之恩,還真是救了一把最鋒利的劍。” “樓相深謀遠慮,即使面對自己的親孫子樓三公子,還是選擇在最后將自己的勢力交給陛下,就是因為相信陛下,能夠洗刷樓家和阮家的冤屈。” 白朔低著頭沉聲說道,他的確是樓相的門客,樓相對他也的確有救命之恩,只是,他在忠于樓啟宣和守護樓家之間,選擇了另一條報恩的道路,那就是——忠于墨玦。 “阮家的冤屈,終有一天會由阮家人親自洗刷。朕,等那一天?!蹦i淡淡地說道,語氣深信不疑。 他的阮阮,十年了,再不回來的話,他可要等不及了。 墨玦注視著遠方運船之上的月白身影,漸漸消失在天地盡頭,開口道:“陸佑呢?” “這個時候……陸統(tǒng)領(lǐng)應(yīng)該在宮中值位?!卑姿废肓讼胝f道。 “讓他值吧,值到年底?!?/br> “皇上,您的意思是?”白朔一驚,好像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頭。 “太后不會善罷甘休的,朕得去淮州瞧瞧——這把劍,太鋒利了,可不能因此折斷?!?/br> 白朔震驚的看著墨玦。 眼前冰雪無痕似的帝王,仿佛一道離弦的利箭,自岸邊輕輕點著腳尖,如同一陣無塵的風(fēng),翩然落到了運河岸邊一條小小的烏篷船上。 “陛下,您不能再去了,如今太后因為沈家之事蠢蠢欲動,平南王也回到墨都,沒有您,他豈不是——”白朔急忙的說道。 陸佑統(tǒng)領(lǐng)從小和皇上一起長大,忠心不二,更是習(xí)得西極的易容之術(shù),和皇上身材相仿,若是皇上想出宮,便是由陸佑假扮皇上。 除了老太祖和皇上的親信,無人知道。 這也是陛下能同時成為聽琴軒之主的原因。 只是,這個時候皇上離開墨都,實在是太過沖動。 “不必擔(dān)心,塵埃落定之前,太后不敢做任何事。而且朕已經(jīng)讓玄羽衛(wèi)提前去淮州的聽琴軒駐守了,你只需要通知陸佑和蘭敘年,朕這次會早回來的。”墨玦安撫似的說道。 “準備的這么充分,您早就想去淮州吧……”白朔喃喃道,“那平南王呢?” 墨玦不置可否,清寒的聲音從遠處縹緲的傳來,仿佛漫不經(jīng)心的淡然。 “南疆太子已經(jīng)到了趕到了翰沙城,花無岸回漠南的速度,只會比朕更快。” 白朔:……您既然都想到了,臣還能說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