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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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滾你媽的!” 莫念低吼一聲,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以迅雷不及之勢的出拳,朝滄瀾打去。 “資格?你只不過是林熙的一個手下,有什么資格肖想她?十年的時間你心里在想的什么,我都看在眼里,只是并沒有理會你罷了,短短半年,你想改變什么?你以為林熙對你好,你就能爬到我的頭上了嗎?” 狠厲的話語,深沉而鋒利。 滄瀾眼底瞬間燃燒起熊熊的怒火,他毫不留情的格擋住莫念伸出的拳頭,反手打去,兩人轉(zhuǎn)眼間就已經(jīng)交手了數(shù)十招。 滄瀾和莫念的武功本來就相差無幾,拼盡全力之下,很快,滄瀾的嘴角流出鮮血,而莫念的面具也歪到了一邊,林熙隱約可以看見莫念左眼的額角,的確有一道還未痊愈的褐色疤痕。 “夠了!” 林熙感覺面前的莫念分外陌生,好像并不是她曾經(jīng)認(rèn)識的那個沉穩(wěn)蹁躚的君子,她身影一閃,瞬間出現(xiàn)在兩個人的中間。 滄瀾的拳頭一頓,來不及收回自己的拳頭,只能焦急的化拳為掌,將手中的內(nèi)力卸掉,一聲悶哼,喉中一甜,唇角溢出一絲鮮血。 而莫念看見忽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林熙,同樣面色一變,本來準(zhǔn)備強行收回拳頭,但他眼神一滯,恍然之間看到林熙寒星般的眸子之中,滿是對他的冰冷和陌生,他忽然咬了咬牙,眼中狠厲,毫不留情的朝著林熙揮去。 林熙的眼底,一抹哀傷剎那掠過,在下一刻化作濃重的失望和煩躁。 她運力硬生生的接住莫念的拳頭,一道狠辣的內(nèi)力從掌心傳到她的體內(nèi),林熙順勢踉蹌的后退了數(shù)步,悶哼一聲,陰沉的看著莫念不再說話。 滄瀾恨不得一刀殺了莫念,卻被林熙伸手?jǐn)r住。 滄瀾盯著莫念還握著拳的手,眼中布滿殺意,仿佛伺機而動的雄師,幾乎要控制不住的想將莫念撕成碎片。 “你為何要幫他?” 莫念開口的第一句話,讓林熙原本就煩躁酸澀的心,終于徹底沉入了谷底。 “再打下去,我會忍不住殺了你的。莫念,我說到做到。” 林熙拿手背擦了擦自己唇邊的一絲血跡,一字一頓,她的眼中一片猩紅和暴虐,越顯得冷酷無情,生生的刺痛著莫念的心。 “你,為了一個……為了滄瀾,為了這個我們半路上遇見的賤民,與我反目,擋在他的面前?” 莫念被林熙毫不在乎的語氣激怒,甚至忘記了自己剛剛那用盡全力的一拳是被林熙接下的,惡毒的話語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讓她的胸口一陣血浪翻涌。 “賤民?” 林熙垂下眼簾,掩下眼中的失落和復(fù)雜,低低的開口,好像從胸口深處傳來的哀鳴,幽冷而遼遠(yuǎn)。 “是我識人不清,才會讓我的哥哥受到今日這樣的侮辱。對不起,哥。” 林熙轉(zhuǎn)過頭,對著滄瀾充滿歉意的說道,柔軟的語氣讓滄瀾的內(nèi)心一下子軟的一塌糊涂,又恨不得將莫念碎尸萬段,來替林熙出氣。 “哥?”莫念震驚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問道。 “阡阡,你說什么?他是……”莫念從失控的情緒之中反應(yīng)過來,才覺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愚蠢的事情,他盯著林熙的臉,手掌微微顫抖,心臟好像被狠狠的揪住,他從沒有如此慌亂和恐慌過。 “莫念,你我之間自這一拳,前塵種種,從今往后,恩斷,義絕?!?/br> 林熙盯著莫念深邃陰郁的眼睛,瞳孔好似寒星般冷冽,緋紅的唇瓣帶著笑意,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無情而嘲諷。 “滄瀾,是你的……滄瀾是阮家人?”莫念仍舊不可置信,他想到半個多月之前自己曾在將軍府的門口,看見林熙和滄瀾相擁,他錯過了那個曾經(jīng)如此哀傷的林熙。 林熙已經(jīng)不想理會他,轉(zhuǎn)身,身體有些僵硬和冰冷。 “半年的時間,我們就回不去了嗎?”莫念仍舊還有一絲期望,低聲問道。 “那云星呢?” 林熙折身,冷冷的問道,眼中一絲鄙棄刺痛了莫念的心,他張了張口,想要解釋什么,卻無力的失去了所有的聲音。 “阡阡,你變了?!?/br> 莫念,是今天第二個說她變了的人,司徒嵐認(rèn)為這種變化是好的,可是莫念卻只會一味的覺得她不再是一直追隨他。 十年的時間,足以改變當(dāng)初的一切,讓那個曾經(jīng)如玉的四殿下墨曄堯,如今的心中只剩下復(fù)仇,只剩下黑暗。 “我沒有變,變得,是你。我曾經(jīng)在離開漠南的時候就對你說過,那是最后一次了,我回到墨都,是為了阮家,而不是為你一個人的權(quán)勢和地位。你究竟為什么能在漠南那么大的地方遇見云星,還救了她,與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既然你不相信我,想要親自報仇,那么,你我之間,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而已?!绷治醯恼f道。 “等等,那墨玦呢?你剛剛在玄武殿內(nèi),和他——” 莫念拉住林熙的手臂,最后不甘心的問道,眼中還有一些破碎的期望,如果滄瀾是阮家人,是林熙的哥哥,那么他剛剛的話就是自己罪不可赦,可是還有墨玦,說不定,她與墨玦只是虛與委蛇,墨玦只是很賞識她。 “他……”提到墨玦,林熙臉上的冰冷柔和了幾分,眉眼好像在著光,“他與你不一樣?!?/br> 林熙不再理會莫念,用力的甩開他的鉗制,只是因為動作有些大,一陣暈眩襲來,她差一點跌倒。 “將軍!”滄瀾剛想扶著她,看到來的人,便硬生生的停止了自己的動作。 墨玦從三人的身后趕來,飛身到林熙的瞬間,便已經(jīng)將她撈到了自己的懷里。 他低頭凝視著懷里臉色蒼白的女子,那薄唇上沾染的一寸嫣紅血液,讓墨玦的眼眸剎那染上一抹幽藍(lán)妖冶的漩渦。 “我沒什么事的……”她扯了扯墨玦的衣袖,小聲的解釋。 “你閉嘴?!蹦i冷冷的吐出三個字。 林熙:“……好的?!?/br> “莫念?”墨玦抱緊林熙,語氣陰沉冰冷,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彌漫起了幽幽的寒氣,他根本沒有看莫念那陰翳的眼神,手臂稍一用力,直接將林熙打橫抱起。 “或者,朕應(yīng)該叫你一聲,四皇兄?” 他冰冷的眼神讓莫念的內(nèi)心一陣戰(zhàn)栗,莫念所有的怨懣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無力頹然的放下,下一刻,墨玦已經(jīng)抱著林熙消失在兩人面前。 滄瀾沒有阻止墨玦抱著林熙離開,只是冰冷的掃了莫念一眼,聲音不含任何感情:“既然你當(dāng)初放開了將軍的手,如今,又何必做出這樣一幅悲痛的樣子,給誰看?只會徒增惡心?!?/br> “過去的那點情面,看來你從來沒有當(dāng)回事,而今日你碰將軍的這一拳,以后,你我,再見即是敵人?!?/br> 說完,他同樣轉(zhuǎn)身離開。 莫念盯著遠(yuǎn)處那一抹月白和雪白漸漸消失,眼中一片猩紅,忽然,頹然的勾了勾唇角,是從未有過的寂寞凄冷。 他修長的手指撫上自己的下頜,輕輕地摘下半張暗紫色的面具,隨便扔到地上,一張孤寂俊美的面容,貴氣而優(yōu)雅。 日光傾灑在他的臉上,為他鍍上一層詭異的茶金色,莫念用漆黑的眼眸用力的眨了眨,一滴guntang的眼淚從眼眶滾落下去,迅速的滴落在地面上,化為一抹縈亂的空氣。 沒有人知道,他為她留下一滴淚。 留下。 “阡阡……阮阡陌?!?/br> “我不想失去你?!?/br> “我的阡阡……”莫念輕聲念著曾經(jīng)叫過無數(shù)次的名字,悲哀的呢喃著。 眼前,好像有一抹年幼時候的軟糯笑意漸漸的綻放、回蕩,卻如夢幻泡影,觸之即破。 她曾經(jīng)拉著他的衣角,甜甜的喚他:“堯哥哥?!?/br> 他曾將少女稚嫩的感情看做泥塵,毫不在意,因為他覺得,這么多年了,他只有她,她也只會有他。即使答應(yīng)了阮天豪要好好照顧阮阡陌,他仍舊一心只有仇恨。 世人都知道,阮天豪是他的外公,四殿下必然會得到鎮(zhèn)國公府的支持,因此,他從幼時便是太子之位的競爭者,墨曄皇的眼中釘,rou中刺??墒?,其實他一直知道,阮家那個女人,阮寒空的meimei,就是將他的母妃害死的罪魁禍?zhǔn)住?/br> 阮天豪不過是為了彌補再見內(nèi)心的愧疚,他越對他好,他便越不會忘記這一點。 這一切讓他的心,在林熙都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jīng)冰封了。 他曾刻意的忽視了少女對自己的感情,直到他重新回到這里才恍然現(xiàn),有些人,只有失去了,才會明白從前那些美好,是多么的珍貴。 他如果必然會是沒有國的王,那她一定是他命定的后。 這一點,從墨曄堯第一次見到阮阡陌的時候,就深深的刻在腦海,并且這么多年過去,都沒有改變過一絲一毫。 可是這個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屬于他了。 他想讓少年時那個驕傲恣肆,眼中散著炙熱亮光的阮阡陌回來,他想要那個嬌憨的笑著,歡快的跟隨著自己穿梭在這墨都皇宮每一處道路上的阡阡回來……他誓想要讓阮阡陌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 可是……是自己親手將她越推越遠(yuǎn),也是他,撕開年幼鮮血淋漓的傷口,硬生生的催動一個少女的成長。 “阮阡陌……” 莫念低聲喃喃,充滿泣血悲冷的疼痛。 他知道,他早已不是當(dāng)年的翩翩少年郎,而她,也不是那個只會跟在她身后的小女孩了。 “是真的嗎?” 云星同樣趕過來,正好聽到了林熙最后的那句話。 “漠南那么大,為何我遇見了匪徒之后,偏偏是阿念你救了我?”云星看著莫念失魂落魄的樣子,認(rèn)真的問道,眼中盛滿了晶瑩的淚水,她咬緊嘴唇,不想讓眼里滑下來。 她已經(jīng)很狼狽了,親眼看到喜歡的人竟然對一個“男子”念念不忘的樣子,云星的心中無比絞痛,還要扯著笑意,明媚而動人。 她視作珍寶的東西,不過是那個人的棄之若敝。 她可是這世上最驕傲的云星,是父皇和母后最愛的唯一的公主,是驚云國的天之驕女,竟然會有一天,因為一個男人而控制不住的哭泣。 苦澀而甜蜜,或許,這就是成長的代價。 云星看見莫念額角那條食指長短的狹長傷痕,心中仍是忍不住的疼痛。 她永遠(yuǎn)也不會忘記那一日。 匪徒獰笑著,鋒利的刀已經(jīng)近在咫尺,她甚至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臨。 她在想,如果不是自己一時貪玩,脫離了驚云的隊伍,也不會遇見那些匪徒吧?或許,云國公爺爺已經(jīng)著急瘋了,可是,她再也見不到那些愛著她的人了。 直到想象中的痛苦并未降臨,云星才疑惑的睜開眼睛。 鮮紅的血液一滴一滴的從面前的男子手心淌下,他用自己的手掌攥住致命的一刀,墨色的絲迎著冰冷的寒風(fēng)飄飛著,絳紫色的長衫獵獵飛舞。 男子已經(jīng)和匪徒纏斗起來,不到幾個回合,就已經(jīng)手刃了那名剛剛差一點取走自己性命的匪徒。 男子回過頭,聲音似沙啞而悠揚的鐘磬在耳邊響起來,溫雅而沉穩(wěn),讓人心安:“云星公主嗎?在下漠南軍主薄莫念,救駕來遲,公主殿下沒有什么事吧?” “本宮沒什么事……你的手呢,還在流血,小心!” 云星還沒有從驚魂未定之中反應(yīng)過來,卻看見另一個匪軍從莫念的身側(cè)沖來,她驚恐的大喊,亮銀色的刀刃在炙熱的陽光照射下,反射出幽冷的寒光。 莫念皺了皺眉,隨即,一個輕緩優(yōu)雅的笑容在臉上綻放,他背對著她,迎著那些刀山火海,面不改色,無所畏懼,成了她視線之中最偉岸惑人的身影。 只是一眼,在云星的心中,好像已經(jīng)過去了一萬年。 那抹讓人信任和安心的笑容,她此生不能忘懷。 莫念額角的傷疤,便是在那天為了救她而受的傷,都是她,害得莫念只能戴著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