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跟律師離婚、虧
五月繁花盛開,世間萬物可愛。 濃厚的夜色籠罩著整座莊園,昏暗的臥室里,氣氛僵硬而又怪異。 人們總說,所有的相遇都有原因,不是恩賜,便是教訓。 那么于徐紹寒而言,安隅是恩賜還是教訓? 他暫且思忖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知曉,解決眼前事為萬物之首。 淺淡微光下,男人挺拔的身姿立于跟前,如深海般的眸子凝視著她,一瞬不瞬,那眼底,蘊著波濤洶涌。 良久,男人垂在身側(cè)的手緩緩插進兜里。 “近一周,我將你原先說互不干涉四字細細想了想,本是想依了你的意,但今日,得知母親前來,我做不到冷眼旁觀,安隅、我既娶了你,便該對你余生負責?!?/br> 他話語很淡,許是此時臥室太過安靜,以至于他低低沉沉的話語格外有魅力。 安隅冷淡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只見男人邁步至茶幾倒了杯溫水,喝了口,繼而拿著杯子轉(zhuǎn)身看著她道;“我是個十足十的商人,本不會做吃力不討好之事,但我想,婚姻并非商業(yè)利益。” 商人的本質(zhì)是唯利是圖,絕不做虧本買賣,更何況是徐紹寒這種老jian巨猾的商業(yè)大亨,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與直接利益有關(guān)。 但此時,就是如此一個掌控帝國企業(yè)唯利是圖的男人,甘愿在這場婚姻里伏低做小,擺出討好姿態(tài)。 “即便我不愿?” “即便你不愿?!?/br> 一問,一肯定,簡潔明了。 昏暗燈光下,男人堅定的話語與肯定的姿態(tài)讓安隅微挪不開眼。 成年之后,她所做每件事都必有因果,若說徐紹寒本質(zhì)上是個十足十的商人,實則,她本人也不差分毫。 “商人的本質(zhì)無外乎兩種,一種是唯利是圖,一種是造福社會,我很難相信徐先生屬于后者?!?/br> 她說,話語肯定,鳳眼微瞇,帶著濃厚的懷疑。 曾幾何時,她從法院出來,碰到同行,對方在一審中輸?shù)囊凰浚娞堇?,那人及其煩躁的伸手扯著身上工整的領(lǐng)帶,話語狠狠;“若說徐氏集團法務(wù)部是一群野狼,那么徐先生必定是帶領(lǐng)團隊的狼王,心狠手辣,出手便是要人命?!?/br> 這座四方城里,關(guān)于徐紹寒的傳說多之又多,平民都到他是慈善家,商人都道他是專吃人心頭rou的野狼。 她怎能信他? 聞言,徐紹寒嘴角牽起一抹淺笑,望向安隅的目光帶著審視;“慫什么?即便我對這場婚姻有所圖,你也能讓我輸?shù)膬A家蕩產(chǎn)不是?” 換言之,我造福社會也好,唯利是圖也會,本質(zhì)上對你沒有任何影響。 她冷笑一聲,話語淡??;“徐先生倒是心胸寬闊?!?/br> 男人聞言,倒是沒生氣,反倒是端起杯子不緊不慢喝了口水,而后話語低沉宛如大提琴般鋪展開來:“娶你之前,謝呈等人給我算了筆賬,大抵將你這些年的豐功偉績淺略同我過了一遍,得出的結(jié)論是,跟一個律師離婚,虧。” 言之,娶她之前,徐先生早已做好了一輩子不離婚的準備,否則,虧的慌。 言罷,徐太太笑了,只是這笑,萬般諷刺,“倒是難為徐先生婚前做功課了?!?/br> 語落,她轉(zhuǎn)身往床榻而去,徒留徐紹寒端著水站在臥室中央。 年少時的經(jīng)歷造就了她故漠的性子,除去工作中,她近乎算是個不善言辭之人。 法庭上,她能開口將人懟的啞口無言。 生活中,她慣性獨處。 多年來,即便是身處趙家,她依舊是獨來獨往。 以至于、這夜,輾轉(zhuǎn)反側(cè)夜不能眠,靜謐的臥室里,只聽得見女子翻身的響動聲。 身旁,本就淺眠的徐先生這夜可謂是頗為頭痛。 單手搭在眼簾上,滿面無奈望著灰白的天花板,終于,在電子屏時間變成凌晨三點時,徐先生開了金口;“安隅。” 他輕喚了聲,話語帶著滿滿的無奈。 身旁人,翻身動作僵硬了半分。 只聽他在道;“睡不著嗎?” 她伸手拉了拉被子將自己裹住,“恩”了聲。 “要給你唱搖籃曲嗎?”徐先生半笑開口問道。 “、、、、、、、、、”徐太太身形一頓,似是頗為無語。 本是躺在床上烙餅的人有些躺不下去了,伸手掀開被子欲要起身,卻被身后男人大掌伸過來壓住。 “不鬧了,睡吧!” “睡不著?!?/br> “使勁兒睡?!?/br> “、、、、、、、、?!?/br> 這日,天色漸白,徐太太才悠悠睡去。 一整夜的輾轉(zhuǎn)反側(cè)鬧的徐先生清晨醒來只覺頭疼。 穿戴整齊出來,輕手輕腳邁步過去將人掉在外面的爪子塞進被窩里,站在床邊看了會兒,許是覺得這個渾身充滿尖刺的人此時睡顏格外呆懵,不自覺的,嘴角牽起一抹薄笑。 連帶著關(guān)門的聲響都異常輕微。 清晨下樓,葉知秋正坐在餐桌上用餐,見他起來,開口招呼。 “安隅呢?”葉知秋伸手接過傭人手中牛奶遞過去,話語輕輕。 徐紹寒端起牛奶喝了口,淡淡道;“還在睡?!?/br> 聞言,葉知秋優(yōu)雅的眉目中出現(xiàn)了絲絲裂痕。 徐家家規(guī)甚嚴,對子女要求頗高,至于清晨晚起此事,除去病痛,似乎無其他理由可生。 葉知秋冷著面色尚未言語,只見徐紹寒喝了口清粥,話語淡淡一本正經(jīng)道;“昨日傷著了,夜間腰疼半宿?!?/br> 言罷,似是想起何,他將目光落在一旁傭人身上。 “徐黛呢?” “黛管家有些不舒服,在后方休息?!?/br> 啪、徐紹寒手中湯勺不輕不重擱在碗里,出清脆響聲,男人面色冷銳,帶著絲絲寒意,冷嗤道;“她倒是不舒服了。” “太太出車禍歸來,請醫(yī)生上來莫不是很為難?” 一句指責的話語,說的不輕不重,但足以讓餐室眾人聽出他話語中的怒氣。 傭人見此,低眉頷首,不敢在言。 反倒是葉知秋,心底的寒意又深了一分。 天家人,情不外露乃基本之道。 所以此時,徐紹寒當著葉知秋的面意有所指時,這位五十多歲的總統(tǒng)夫人面色是及其淡然的。 夜間他歸來,撞見如此一幕,只怕是這指責的話語中,說的不僅僅是徐黛。 還連帶著自家母親。 “傭人也是人,有疏漏在所難免,”她端起杯子喝了口牛奶,話語不咸不淡。 難得的,徐紹寒聽見自家母親為旁人說了句公道話。 早餐結(jié)束,周讓驅(qū)車上來,候在院中多時,徐紹寒臨去前同葉知秋言語,大意是倘若有空閑就多住幾日,反正祖宅冷情,在磨山,還有人陪著。 葉知秋聞言,面上淺笑嫣然,只道是小兒最貼心。 徐家子女,各個身兼重任,清閑的,沒有。 就連著徐紹寒,未婚前,一年也有大半時間是在空中飛的,索性是結(jié)了婚后有所收斂。 這日,安隅起身,已是上午十點光景,下樓,見葉知秋坐在樓下沙上逗弄著白狗,顯然是有些消化不了這一駭人的消息。 心里直想,怎還沒走? “醒了?”葉知秋側(cè)眸,望見安隅,笑意悠悠詢問。 “母親,”她回應(yīng),面上有些不好意思。 “紹寒說你昨夜腰疼半宿,可好些了?” “、、、、、、、、”徐太太有些愣怔?腰疼? 心中細想,怕不是徐紹寒給她賴床找的借口。 “好些了,”她低聲淺應(yīng),話語淡柔。 這日上午,婆媳二人坐在一處淺聊家常,二人極有默契決口不提昨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