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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彼狭撕险?,怕驚擾其余和尚,放輕聲音。 小和尚建議道:“想來施主是從京城來的罷,不妨用過早食再下山,現(xiàn)出發(fā),少說也得一、兩個時辰才能到京城?!?/br> 昨晚扶月吃得亦是齋飯,味道還可以,就是容易餓,聽到早食二字,頓覺胃有些疼。 “那麻煩小師父了?!?/br> 小和尚微笑:“請隨小僧來?!?/br> 扶月來到齋堂后不久,有別的和尚引季玉澤前來,兩人坐到一起,她望著桌前的白底帶竹子邊的細瓷碗,略拘束。 小和尚又回去做早課了,有專門負責(zé)廚房的僧侶提著桶給他們裝粥:“施主,慢用。” “有勞。”扶月與季玉澤異口同聲道。 他觸及她錯愕的目光,眼沉靜得如幽潭:“嗯?” 扶月平穩(wěn)下心情,慢慢想通,小秦坐別桌,季玉澤是不知那名僧侶說什么,只是看見他倒粥便道聲謝罷了。 “沒事?!彼龓缀跏丘B(yǎng)成習(xí)慣般地搖頭。 臨走前,他們于山門下遇見要外出的寂元師父,扶月和季玉澤問了聲好,寂元師父稍頓,朝馬車這廂來。 卻不是同她搭話。 寂元師父從袈裟里掏出一本泛黃的經(jīng)書,遞到季玉澤面前,淡笑道:“貧僧與施主有緣,望收下?!?/br> 他一頓,臉上表情照舊沒太大變化,抬手接下,垂眸看著:“謝過寂元師父?!?/br> 回途,季玉澤翻閱寂元師父贈予的經(jīng)書。 扶月看著他,心情有些復(fù)雜。 此次回京城后,原書中的大理寺少卿陸然也就是男主即將出場,伴隨著一樁案件。 季玉澤措不及防地抬頭,撞上她的打量,眉梢微挑:“可是有話與我說?” 扶月微滯,牽動嘴角道:“沒?!苯又p輕搖頭。 回答時,她雙眼直視著他,睫毛之下微微上挑的眼眸似有光涌動,嘴角邊梨渦隱現(xiàn)。 季玉澤看了看她,不再言語,闔上經(jīng)書,置一旁,掀開車簾子,欣賞沿途風(fēng)景。 馬車剛駛?cè)刖┏牵砗笠宦暰揄?,城門瞬間關(guān)閉。 此時,大街上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塵土紛紛揚起,熏得行人捂鼻而視。 駿馬之上有一名身著淺灰色衣袍、眉目俊朗卻略有殺氣男子,正是大理寺少卿陸然。 他翻身下來,衙役隨行,腰側(cè)皆帶著寒光粼粼的長劍。 “大理寺辦案,抓拿要犯,無關(guān)人等速速回避?!标懭幌蚪稚媳娙伺e了下腰牌。 背靠著馬車壁的季玉澤緩緩掀開眼兒。馬車被迫停下,不前不退,夾在城門和大街道上中間。 扶月也疑惑,正欲將簾子撥到一邊問駕馬車的馬夫或小秦出何事時。 一只布滿傷痕的手先一步撩開。 第9章 逃犯 視線略一下移,只見小秦腰間抵著一把刀,她眉頭緊了緊。 “你,給我過來?!睗饷即笱?、面容猙獰的男子示意扶月坐出來些。 見她還沒動作,他語氣惡狠狠道:“否則我殺了他?!?/br> 拉著韁繩的馬夫不敢輕舉妄動,最重要的便是里面還有季家郎君,出任何差錯,自個兒的小命也不保。 感受到腰.間透著寒意的東西,小秦整個身子顫了顫,求救的小眼緊鎖著她。 面對威脅,扶月也是懼的,可沒法子,季玉澤坐最里面,而男子偏偏要的又是她向前。 不上,男子一怒之下許是殺了她也有可能。 上,尚有一線生機。 眼看陸然就要查到這邊來,男子速度極快地放開小秦,鉆進來,無憐香惜玉地把刀架到扶月脖頸上。 微微一用力,雪白的脖子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血珠滲出來,一滴一滴地往下墜。 他壓低聲音道:“不想死就給我閉嘴?!睜柡?,瞪著季玉澤,“還有你,別亂動?!?/br> 季玉澤掃了一眼強裝鎮(zhèn)定的扶月,不甚在意地捻了捻指腹,微曲起的長指于空中形成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優(yōu)雅又悅目。 男子倒是沒看季玉澤,注意力全集中在外邊的動靜,在大理寺抓捕過程中,他僥幸逃過一劫。 知曉京城是暫時呆不下去了,想出城,勝利曙光就在跟前,孰知城門忽然關(guān)上。 大理寺的人也追到這兒,無路可退,只好藏入恰好進城的四輛馬車之一上。 陸然一路追來,篤信犯人尚未能逃出京城,肯定藏身于附近。 午陽普灑在城中的樓閣飛檐之上,不計其數(shù)的商鋪旗幟高高飄揚,無一不顯示著京城的繁華昌盛。 可就是那么熱鬧的地方,出了不少聳人聽聞的案件。 放眼過去,除卻靠近城門的街道擺攤處和面前四輛被截停馬車,再無犯人可隱匿之地。 在扶月和男子糾纏期間,陸然已仔細盤查了前三輛馬車,皆一無所得。 現(xiàn)下只剩季府那輛。 他用劍柄敲了敲馬車,壓迫感十足地問馬夫:“里是何人?” 馬夫背脊的汗直流而下,慌忙地松開韁繩,顧不得擦額頭的汗,拱了供手,對陸然行禮。 低頭答道:“回大人,里是奴才府上的郎君。” 陸然聽了,反應(yīng)平平,語調(diào)不容置疑,頗有鐵面無私風(fēng)范:“無論是誰,都要下來?!?/br> 馬車內(nèi)的扶月忐忑不安,冷汗像是不要錢似地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