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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橋? 她睜著懵懂的眼,訥訥問:“都是沒成婚之人,過什么夫妻橋?” “誰不想同心儀之人成婚,結為夫妻???” 婦人反問。 接著,她搖頭笑:“不過也只是走走討個意頭罷了,我見過不少男女于賞花節(jié)這一日一起過夫妻橋,最后不也是娶了別人,或嫁了別人。” 話畢,婦人像是想起了往事,笑容落下。 唔了聲,扶月沒再問,給了銀錢后,往街道深處走。 途徑一聽書亭閣。 她腿酸了,尋張椅子坐下,把木蘭花放在桌子上,打算歇會兒再逛一下,而后回客棧。 此處聽人說書不用花銀子。 通常等說書人講完后,人們如果覺有趣便可打賞些銀錢。 站于臺上的中年男子身著灰色長衫,手撫長須,眼睛微瞇,似陷入自己所講故事中不能自拔。 扶月招來聽書亭閣小二,要了碟長生果。 臺上人娓娓道:“曾有一女與一男相許心意,于賞花節(jié)共過夫妻橋,不料那女子不久轉投入他人懷,男子憤恨不已,消失了好些日子?!?/br> 聽到這兒,扶月撇了撇嘴。 這種戲碼太尋常了。 無非是女子拋棄男子,嫁給了別人,多年后,男子崛起,功成名就,回來報復,亦或者女子后悔了。 來來去去都是這些,沒點新意。 完全勾不起她的興趣。 扶月挑了下眉梢,熟練地剝開長生果,幾粒幾粒地塞進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吃到一半,她忽想起季玉澤在聽雨閣給自己剝長生果的畫面。 他低著眉眼。 細長的手指捏著長生果兩側,用力一按,長生果那條縫裂開,露出飽滿的長生果粒。 剝得久了,那皙白的指尖不可抑制地微微泛起紅粉。 想到此處,扶月猛地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點,自言自語:“怎么突然想起以前了?!?/br> 她把手里的長生果扔回碟子里。 不吃了。 有一顆長生果彈了起來,越過碟子,滾到地上。 一剛走進來的男子低頭看了一眼鞋子前面的長生果,又抬眸看了一眼坐姿勉強算得上端正的扶月。 說書人還在滔滔不絕。 “男子后來成了受眾人崇敬的巫師,忽一日,天下大發(fā)洪水,民不聊生,巫師卜上一卦,曰:需一女子祭天方可平息。” 臺下之人聚精會神地聽著,不少拍手稱好。 扶月沒吃長生果后,倒也認真地聽了起來,連身邊何時坐了一個人都不知道。 說書人搖了搖手中扇,繼道:“沒錯,后來用于祭天女子正是當年拋棄巫師之女。” 全場吵鬧了一瞬。 忽有人問:“巫師曾經這么喜歡那位女子,真的舍得就這般害死她嗎,是不是只想逼迫她低頭?” 祭天? 巫師,國師?洪水,旱災? 扶月皺了皺眉,總感覺這些情節(jié)很是熟悉,跟聽雨閣閣主母親遭遇的事情頗為相似。 說書人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此言差矣,巫師可謂是心狠手辣第一人。” 問話之人安靜了。 臺下。陸少慈將那顆掉地的長生果放到桌子上,同時用指節(jié)輕敲了敲桌面,笑著:“扶二娘子?!?/br> 扶月聞聲偏頭,驚詫:“陸郎君?” 念起對方說要來盛州參加摯友大婚,她順口問一句:“你今日不該在摯友大婚上嗎?” 陸少慈笑停了停:“摯友昨晚突發(fā)疾病,現下暫成不了婚?!?/br> 原來如此,扶月點頭。 剛剛從摯友家里出來的陸少慈本是打算直接回客棧的,不料瞧見了她,便走了進聽書亭閣。 而臺上的說書人最愛吊聽書人胃口。 撂下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一回?!彼屯四缓罅恕?/br> 陸少慈環(huán)視一遍四周。 他莞爾道:“沒想到這才分開不到一日,又見面了,果真有緣。是了,扶二娘子一人來此處聽說書?” 聽到有緣二字,她眨了眨眼,疏離有禮:“嗯,不過現在要回客棧了?!?/br> “我送扶二娘子回去罷?” 扶月拿了木蘭花,站起來,婉拒:“謝過陸郎君好意,但不用了。” 說完,她頷了首,快步地出聽書亭閣。 走了一段路,扶月直覺不對,猛地一回頭,發(fā)現陸少慈跟在后面:“陸郎君?你這是作甚?” 語氣隱約有些不耐煩了。 他邁幾步上前,面有尷色:“我放心不下,便想著,見你安全地回到客棧再離開?!?/br> 這份好意,她心領了,但也是真的怕會讓季玉澤瞧見,到時候引起不必要誤會不好。 畢竟季玉澤發(fā)瘋真的很可怕。 “真的不用?!狈鲈乱矆猿帧?/br> 沉默幾秒后,陸少慈低聲道:“好,那扶二娘子小心些?!?/br> 她呼了一口氣,抬眼看過去,念及他也是擔心自己,略感愧疚,語氣緩和了不少。 “嗯,陸郎君也是?!?/br> 正當扶月要轉身上橋時,一小孩跑過來,撞了她一下,手握著的木蘭花沒拿穩(wěn),掉下地。 陸少慈下意識抬手,想扶住她。 不過扶月站得很穩(wěn),不需要人扶,所以他的手伸到半空,又拐了個彎兒,撿起花瓣尚在的木蘭花遞給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