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狐貍 第103節(jié)
他掌心的溫度越過衣袖,滲入四肢百骸,叫漣絳也跟著起熱。 反正又不是沒弄過...... 漣絳這般想著,索性紅著臉勾著他的脖子吻他,柔軟的腹部抵在他堅挺的地方上,有意無意地蹭著,無師自通地勾著他,撥弄他岌岌可危的理智,半是抱怨半是羞澀地問:“你那么需要我,為什么還要將我推開?” 觀御呼吸粗重,難以自持。 他抓在漣絳胳膊上的手青筋暴起,晶瑩的水珠從指尖滑落,滾進漣絳濕透的衣裳里。 漣絳脖子仰得發(fā)酸,探手揪住他的衣角伸出舌頭舔他的喉結(jié)。 “我...”漣絳有一下沒一下地咬著那凸起的地方,沾著水濕漉漉的睫毛顫了又顫,強忍著羞恥低聲說,“我也需要你。” 而在這斷斷續(xù)續(xù)的喘息聲里,漣絳原本還算安分的手也越來越往下,一直探進觀御褲腰。 下一瞬, 那只膽大妄為的手便被攥住。 “觀御,讓我?guī)?.....”他掙扎著抽手,但話沒說完就被扣住后腦吻得喘不上氣。 觀御揉他的后腰,酥麻的感覺惹得他一陣輕顫,受不住地想躲,挺腰又撞上觀御身下發(fā)硬的物什,進退兩難間耳根臊得通紅,卻仍顫抖著手去解觀御的衣裳,催促道:“...快點,萬一明早有人找你......” “崽崽,”觀御或輕或重地吻他,含著他的唇瓣細細地碾,將顧慮的話咬碎,喘著粗氣給出最后的機會,“別后悔。” 可他不要這機會。 他抬起雙手無比虔誠地捧觀御的臉,如獲至寶般仰頭吻在他的鼻尖,然后是嘴唇......他在觀御專注的眼神里節(jié)節(jié)敗退,恍惚間只感到每一寸肌膚都在發(fā)燙,甚至產(chǎn)生錯覺以為身中相思子的人是自己不是觀御。 他微仰著頭,聽見自己輕喘著說:“我喜歡你,哥哥,好喜歡好喜歡......” 觀御用盡全力方才壘砌好的高墻在這一聲聲告白里土崩瓦解。 昏昏沉沉不知過去多久,觀御再次將人從水里撈出來時,漣絳已經(jīng)意識不清地趴在他身上昏睡過去,眼角的紅意還沒散去,有些潮濕。 “崽崽,”觀御一節(jié)一節(jié)摸過他的脊骨,最后停留在末端揉弄,沒一會兒便攥住他新生的尾巴,眸子里既有痛苦又有歡愉,“...長尾巴了?!?/br> ...... 漣絳清醒時,已是第二日傍晚。 他躺在床榻里,迷迷瞪瞪的盯著頭頂?shù)尼た矗冒胩觳呕鼗辍?/br> 他隱約記得觀御最后有抱他去清洗,至于是怎么回的水中月,他全無印象。 房門在這時被推開。 漣絳翻身,想也不用想也知來的人是誰。 “殿下,小公子一直沒醒,現(xiàn)在估計也......”月行望著緊閉的房門欲言又止。 他原先是跟在觀御身后,但還沒來得及踏進房門半步,觀御便先行合上門,把他擋在外頭。 “......好吧?!痹滦袩o奈嘆氣,其實自昨日觀御抱著漣絳回來,他便覺得這兩人不對勁,但具體是什么地方不對他又說不上來。而今瞧見觀御這樣子,他終于是后知后覺地明白過來,心想龍族果真是重欲,小公子連眼睛都還腫著,估計都還沒醒,殿下就又來了。 他搖著頭走出去幾步,停頓數(shù)秒后又折回來,思來想去還是關(guān)切地問:“殿下,要備些熱水嗎?” 里面觀御一邊解下大氅,一邊應(yīng)聲。繞過屏風見漣絳背對著自己還在睡,便沒多打擾,只彎腰將被子蓋得更嚴實些。 他在榻邊站了一會兒,偏頭見窗外白雪茫茫,心也跟紛飛的雪粒一起沉下去。 喜宴上止戈朝他敬酒,說之前不該為十六的事和他動手,希望日后能與他冰釋前嫌時他便有所察覺。但眾目睽睽之下,他一為兄長,二為太子,左右不好叫止戈難堪,于是只能飲下止戈遞來的酒水。 他將那酒水含在口中,無人時暗中吐出去。可終歸是沒料到,止戈給他的不是百毒之一,而是催情藥相思子,沾之即發(fā)。 相思子非心上人不得解。 今日一早玄柳叫諸神商議詢春悔婚一事,止戈見他安然無恙,心中必定起疑。若是查不出漣絳還好,這事尚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但若是發(fā)現(xiàn)是漣絳,只怕...... 他垂眸望向漣絳,剛巧漣絳半睜開一只眼偷瞄他。 第118章 相愛 目光相對,漣絳驀地閉上眼,意圖繼續(xù)佯裝沒睡醒。 觀御:...... 他抬手摸一摸漣絳的發(fā),后者肩膀瑟縮,又在眨眼間放松下來。 知道觀御已經(jīng)看穿自己的小把戲,漣絳索性不再裝睡,懶洋洋地朝觀御伸手。 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但觀御卻故意曲解,俯身吻在他的臉上。 漣絳在這片刻的親昵里稍有怔愣,再回神時觀御已經(jīng)站直身子,垂眸望著他緩聲說:“起來看雪?!?/br> 看雪? 漣絳一骨碌爬起來,結(jié)果渾身上下都酸??杀M管疼得齜牙咧嘴,他仍抽著氣問:“真下雪了?我在九重天這么多年都還沒見九重天下過雪,今天怎么突然就下雪了...你沒騙我吧?” “嗯?!庇^御扶他起來,拿過衣裳一件一件地伺候他穿上。 九重天確實不常下雪,連雨天都很少有,但昨日夜里不僅下了雪,而且還是鵝毛大雪。只一夜的功夫院中的雪便積到膝下,是以今日熹微時他推門出去時都有些費勁。 漣絳在穿衣的間隙里扭頭,果真見窗外白雪皚皚,銀裝素裹。 “真下雪了!”見到雪,他的眼神都明亮了幾分,剛系上腰帶,赤著腳興沖沖便要跑出去。 觀御及時拉住他,頗為無奈:“雪一直都在那兒,先把靴子穿上。” “誰說一直都在那兒?那不是一出太陽就沒了......”漣絳低頭看著他彎腰為自己穿鞋,片刻后情不自禁地傻笑起來。 觀御不解地抬眼,站直身子時嘴角稍微一熱——漣絳踮腳親在他的嘴角。 他垂下眸子,想是漣絳腦袋里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請求,才會這樣討好。 可出乎意料的,漣絳說:“雪在沒在其實沒關(guān)系,其實......其實我更在意你會不會一直都在。” 他說這些話時半低著頭,下半張臉埋進毛茸茸的領(lǐng)子里,銀白若雪的長發(fā)下露著的耳尖稍微有點紅。 觀御看著他,有那么一瞬間險些應(yīng)他的話說一些諸如“我會永遠都陪在你身邊”之類的話,好在及時清醒,終究未將這難定結(jié)局的承諾說出口。 “我在問你呢,”漣絳戳一戳他的腰身提醒他回答,“反正無論如何我一直都會陪著你,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 “漣絳,”觀御屈指碰一碰他的眼角,沒讓他繼續(xù)往下說,“若有一日愛我真的讓你如臨深淵,就別再繼續(xù)了。” 漣絳胡亂答應(yīng)著,心覺觀御這話莫名其妙,便又將問題拋回給他:“那要是換成你,你還會繼續(xù)嗎?” 會。 即便是粉身碎骨,即便是魂飛魄散,我也會愛你如初。 他注視著漣絳,這些話說出口時不再是原本的模樣:“不會?!?/br> “嗯?”漣絳疑心是自己聽錯了。 “你先是自己,之后才能愛人?!庇^御伸手替他攏一攏大氅,神情專注,“這世上沒有人值得你難過。” 我也是。 漣絳似懂非懂地眨眼,不知觀御為何說這些話,心緒微亂:“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觀御搖頭:“沒有?!?/br> “那你為何突然與我說這些?”漣絳忍不住追問。 他記得上次觀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是因為他情動卻不自知,而那時他過了許久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如今觀御又說這么多莫名的話,想來也有自己的道理,總不會是突發(fā)奇想。只不過這道理又是他捉摸不透的一部分。 觀御讓他不要多想,他難免覺得惱怒,氣鼓鼓地揮開觀御的手:“你老這樣,什么事都不與我明說,非要讓我自己去猜。” 可有些事本就不能開口。 以漣絳的性子,若是知道三界諸神可以借九尾狐之身誅殺魔骨,他絕不會有半分遲疑。 他愛觀御是真,愛三界眾生也是真,無分輕重。 只是要想有所成全,就必須有所失去。而他,只會選擇成全蒼生。 觀御沒有辦法向他開口,只好沉默。 漣絳斜睨觀御,生氣之余又感到難過:“你與我說一句實話,就這么......”難嗎? “殿下!”月行來得及時,正巧趕在這檔口上。 漣絳拽一拽觀御袖子,不想再與他吵:“月行找你?!?/br> 觀御順臺階下,握住他的手一道往門外走:“一起?!?/br> 掌心的溫度交織在一起,漣絳心里那點氣便散得沒影。 他微微皺眉,盯著自己與觀御十指相扣的手,咕噥不清:“完了完了,漣絳,你沒救了?!?/br> “什么?”觀御沒聽清,微微低下頭問。 漣絳眼睛一彎:“不告訴你?!?/br> 觀御:...... 漣絳見他表情微滯,憋不住笑。 等拉開門瞧見月行,以及月行懷里抱著的黑乎乎一團小崽子,漣絳的注意力頓時轉(zhuǎn)移到那小崽子身上。他抽出手試探著摸一摸那小黑團子:“這是?” “麒麟?!庇^御手里一空,便從月行手里接過麒麟。 麒麟親昵地蹭他的下巴,又在他警告的眼神里嗚嗚叫著跳到地上。 漣絳忍俊不禁,一邊笑一邊推著觀御往外走:“它蹭你是因為喜歡你,你怎么還就非要兇巴巴的冷著一張臉?” 觀御不接話,與他一同踩進雪里,身后麒麟邁著四只小短腿嗷嗚叫喚著跟過來。 水中月比不得長生殿那么宏偉。因為只是漣絳一個人住,所以院落不大,寥寥幾眼便能將整座院子納入眼中。 院子正中有一棵上了年紀的桃樹。它的枝干較其他任何桃樹都要粗壯,枝椏上常年開著花,只是冬日沒有春夏時開的茂盛,僅有四五朵點綴在枝頭,又被大雪覆蓋。 漣絳掃開樹下青石桌椅上覆著的雪,卻不往石凳上坐,反而仰身躺進積雪中,任由雪沫子澆得滿頭滿臉。 “別這么躺著,地上很涼。”觀御皺眉,伸手想將他拉起來。 他抬抬胳膊揮開觀御的手,眼睛半睜不睜:“昨天你讓我挨著墻怎么就不覺得涼?” 觀御低著頭定定地看著漣絳,心想昨天確實有些失控,好像沒太能顧得上漣絳感受,于是說:“我下次注意?!?/br> 漣絳眨眼,心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