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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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清大最近的電影院需要從學(xué)校正門出去,去往王府井。 正門常年都有中學(xué)生組團來旅行,不出意外,會變成相框里的景色,陪伴他們動蕩的高三。 溫灼若出來的時候,看見季時庭站在馬路對面,看見她了,越過重重車流,來到她面前,“走吧,早上十點的票,結(jié)束之后我們還可以去吃個飯。” “你論文搞完了嗎?” “差不多了?!奔緯r庭似乎有些不想聊這個話題,問她:“要不要喝奶茶,還是到地方了再買?!?/br> 溫灼若說:“都行?!?/br> 進放映廳之前,季時庭問:“灼若,這六年和我在一起,你開心嗎?” 溫灼若捧著爆米花,“嗯。” 電影開場了。 《如果》講的是一對學(xué)生時期的戀人,本該從校園走到婚紗,結(jié)果卻被殘酷的現(xiàn)實沖散,在幾次掙扎反復(fù)后,各自消失在人海的故事。 電影的結(jié)局是已是成功人士的男人去參加女生的婚禮。 前期的歡喜冤家到后期的痛徹心扉,淚點笑點具有,觀影廳里情侶居多,吸鼻子的聲音不斷。 溫灼若擦著眼淚,眼睛還看著屏幕,末尾歌詞響起的剎那,她情緒也有些失控。 這個時候,季時庭遞來紙巾,問:“你覺得男生做錯了嗎?” “什么?” “他為了女生能過上更好的生活,選擇和她分手?!?/br> 溫灼若沒有第一時間回答,等到電影結(jié)束,放映廳的燈亮起,她才說:“都沒錯,站在各自的立場,他們也都是想讓對方過的更好?!?/br> 季時庭拿起爆米花盒和奶茶杯,點頭,“嗯?!?/br> 其實他還有一個問題。 想問,如果你是那個女生,你愿意等那個男生五年嗎。 可他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電影結(jié)束之后,兩人去商場三樓吃了火鍋,季時庭中途說去接個電話,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捧粉玫瑰。 他拿出花的那一刻,店里不知道是誰起的頭,一下子歡呼起來。 溫灼若在聽到掌聲的那瞬間心跳都停了一下,還以為季時庭要向她求婚。 畢竟,寒假的時候,她主動提起過訂婚的事。 可季時庭只是送了她一束花。 第33章 凜冬 在一起的這些年, 雖然聚少離多,可零零散散的時間堆積起來,溫灼若和季時庭也一起去過不少地方。 清大和濱海大附近更是如此。 但季時庭今天似乎格外的有興致, 吃完飯,又帶溫灼若去逛街,買禮物, 幾乎把周圍好玩的地方都去了一遍。 溫灼若捧著粉玫瑰, 被襯的氣色很好。 臨近傍晚,天色有些昏沉,天空下起了小雨, 看模樣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他們離學(xué)校春和嶺后門更近, 就打車到了公交站。 到了地方, 季時庭和溫灼若一起下了車。 溫灼若有些詫異, “你不回學(xué)校了嗎?” 行人腳步匆忙, 鞋下濺落水花, 被雨水打濕的白色塑料袋被風(fēng)吹起, 破破爛爛地掛在銹跡斑斑的鐵欄上。 店鋪外站著三兩個躲雨的人,白墻濕了角。 季時庭沒有回答。 在溫灼若想跑去躲雨的時候,他拉住了她的手臂。 “灼若,我要出國了?!?/br> 溫灼若轉(zhuǎn)過身, 微微睜大眼。 可很快, 她恢復(fù)正常。 以前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情況,她隨導(dǎo)師出差,同樣也去過國外, 于是彎著唇說:“好,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道?!?/br> 此刻,溫灼若才從季時庭與車上截然不同的嚴肅表情上, 后知后覺的,露出了一點意外的神情。 他慢慢放開她。 其實不該意外的。 在電影院時,就該有所察覺才對。 她握緊花束,平靜點頭,“嗯。挺好的?!?/br> 烏云翻滾之中似乎醞釀著更為洶涌的沉默。 雨勢變大。 季時庭的話混著雨水擊打地面的聲音,變得混碎:“我騙了你。當初我來到北市,不是因為你,是因為,濱海大,已經(jīng)是我能力范圍內(nèi),能選擇的最好的大學(xué)?!?/br> “這次,我原想為你留下,可也做不到,是我失約。” 他低頭,“我們分手吧?!?/br> 天空里悶雷作響。 春寒料峭,溫灼若站在原地,溫濕的衣服貼著皮膚,有些意料之外的冷,手上的花瓣也被打的垂著頭,“就因為這事嗎?季時庭,如果我說,我可以原諒……” “我不可以?!?/br> 她怔住,毫無道理地鼻尖發(fā)酸。 為什么總是這樣。 從前,她喜歡的人不喜歡她,任憑她怎么努力靠近,他心里也始終沒有她,而說愿意陪她一輩子,她也心甘情愿的人,現(xiàn)在也要離開她。 眼眶越來越澀。 季時庭看到溫灼若的眼淚,有一瞬間的動容,可最后,還是將頭別過去:“對不起?!?/br> “你想好了嗎?” 沉默良久。 沒有等到季時庭的回答,溫灼若抬手擦了擦眼淚,把花抱的更緊了些,說:“那好。” 大雨傾盆。 這場離別也到了尾聲。 超市三樓的落地窗旁,新來的員工何成走過來,笑說:“景哥,你還沒走呢?!?/br> 視線往窗外瞅了眼,“呦呵,這么大的雨?!?/br> 窗外烏云密布,灰白色的云翻涌,綿密的雨簌簌下落。 他們公司的位置正對著公交站,站臺里沾滿了等車的乘客,站臺后,一對學(xué)生情侶像是在吵架,女生眼睛紅了一圈,不知道是因為難過,還是被雨水打的冷,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景在野雙手抄兜,側(cè)倚著落地窗,一截肌理結(jié)實的小臂露出來。 小何說了幾句,眼前人都沒有要回話的意思。 正好手機群里來的消息,他打字回了幾句,現(xiàn)在辦公場地還沒完全安置好,大多數(shù)的工作都是在線上,忙完正事,卻看見超市外支起來的藍篷布下,景哥不知道什么時候下了樓,向柜臺要了什么東西。 季時庭打算離開。 往與溫灼若相反的方向走了幾步,可身后沒有傳來任何動靜,他沒忍住回了頭。 溫灼若還是站在漆白軀干的行道樹下,表情怔忪。 他往回走,把她拉到超市下,輕聲說:“小心感冒?!?/br> 溫灼若沒有說話。 季時庭伸出手,將她輕輕抱在了懷里。 半晌,在她發(fā)頂上落下了一個吻。 “高中第一次見你,你一個人縮在陽臺上,邊打電話邊哭,那個時候我就忍不住從父母那打聽你的消息,后來我們在一起了,我也常常想起那天晚上,每次想起,都會對自己說,以后絕對不能惹哭你,否則你又要躲起來哭了……是我沒用,沒能維持住這段感情?!?/br> 高中的他或許能與她相配,現(xiàn)在的他卻不行。 遠遠不行。 雨水讓他的視線模糊。 “我明天上午十一點的航班,在北市機場,如果可以……” 季時庭說了一半,卻沒有繼續(xù)往下說。 也許是因為能載他回學(xué)校的公交車來了。 也許是因為其他。 他松開溫灼若,兩只手垂下。 轉(zhuǎn)身的動作狠遲緩,可卻沒有停頓,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溫灼若的視野。 公交車車門關(guān)閉。 手里捧著的花似乎已成了雨水的積蓄地,沉重,貼著手心冰涼。車輛行駛鳴笛聲此起彼伏,連綿遠去。 溫灼若無意識地望著一處。 這樣的大雨,讓她沒來由地想起了記憶里那座灰色的城。 直到視線被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