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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穿到爹媽造反時在線閱讀 - 第37節(jié)

第37節(jié)

    弄清了時間,下一步就是怎么把精怪弄走。

    精怪不怕太陽,那么黑狗血呢?符水什么的呢?

    相豫大腦飛速運轉(zhuǎn),面對追兵面對梁王的算計時都沒運轉(zhuǎn)這么快。

    小滿沒心眼,小騫大嘴巴,張奎做事喜歡尋根問底,胡青葛越更是兩個半大孩子,石都倒是能用,做事穩(wěn)妥還不多話,讓他去準(zhǔn)備黑狗血倒是不錯,可關(guān)鍵是這人是精怪招募的,萬一他把黑狗血的事情告訴精怪,精怪惱羞成怒對他女兒的身體下手怎么辦?

    相豫把身邊的人扒拉半天,悲哀地發(fā)現(xiàn)居然沒有一個能靠得住的。

    一群小王八蛋!

    關(guān)鍵時刻沒一個能頂用!

    相豫無比嫌棄。

    這種時候他總能想起軍師,雖愛嘮叨了些,但遇事不決找他準(zhǔn)沒錯。

    更別提這位軍師日常還神神叨叨的,沒事就搖著羽扇裝諸葛亮,指不定對付鬼魂精怪很有一套。

    相豫馬不停蹄去找軍師。

    軍師剛得知杜滿搶劫的人是相蘊和,這會兒正在調(diào)整部署。

    方才他聽說相豫單人赴會,驚得把這群人全部滅口的心都有了,做人軍師的,心就是這么黑。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那人是小阿和,滅口是不能滅口的,而且小姑娘帶了不少糧食,正好能緩解他們糧草不足的窘迫。

    天上掉下小阿和,有兵有將還有糧,軍師心情大好,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計劃著晚上開個小灶。

    ——小阿和都這么有錢了,他作為軍師蹭吃蹭喝不過分!

    軍師還沒琢磨著晚上是殺雞還是宰牛,便見相豫綠著一張臉進來了。

    這是高興傻了?還沒緩過來?恩,半年沒見小阿和,一時高興傻了也是有的。

    軍師沒有多想,便問自家主公,“今天晚上吃什么?”

    他向來眼尖,方才在外面巡視的時候看到小阿和不僅帶了糧食,還有各種熏魚臘rou,足足堆了十幾車,別說杜滿看了眼饞,他看了也眼饞。

    ——自從跟了一身布衣三尺青鋒打天下的主公,他都快忘了rou是什么味道了。

    本著小阿和的便是主公的,主公的便是他能隨意分配的心理,軍師心情大好開了口,“喝魚湯吧,魚湯滋補?!?/br>
    “黑狗血......符水?!?/br>
    綠著一張臉的相豫喃喃自語,“對!黑狗血跟符水!”

    男人猛抬頭,一把抓著因多了兩百多人而正在改軍制的軍師的手,“軍師,快給我弄黑狗血!還有符水!我要拿它們救阿和!”

    “現(xiàn)在的阿和不是阿和,是假的!”

    相豫抓著軍師衣袖,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雙虎目悲切,疏朗聲音止不住顫抖,“它是精怪,是鬼!不是我女兒!”

    “???”

    什么玩意兒?

    我看你像黑狗血!

    第22章 第

    軍師手一抖, 差點沒把調(diào)整好的部署摔在相豫臉上,“主公這是高興傻了?”

    “阿和不是您女兒是什么?”

    軍師韓行一看傻子似的看著相豫,一疊聲發(fā)問——

    “不是您女兒, 她能被杜滿打劫還這么開心?”

    “不是您女兒, 她能把那么多的糧食白送給您?”

    “不是您女兒,她會千里迢迢來不遠萬里來找您?!”

    “開什么玩笑?”

    一向拿諸葛亮來要求自己的軍師難得失了態(tài), 差點跳起腳來罵相豫, “她若不是您女兒,她腦袋被驢踢了才會這么做?!?/br>
    反賊之女是什么很光榮的事情嗎?

    需要鬼魂精怪上趕著來當(dāng)?

    人家就是占身奪舍,奪的也是正兒八經(jīng)的公主, 享的也是潑天的富貴,而不是您這八字沒一撇現(xiàn)在還在狼狽逃命的反賊的女兒。

    被軍師劈頭蓋臉一頓罵, 相豫沒有惱,抬手把氣得跳起來的軍師按著肩膀坐下去, 好聲好氣與軍師解釋,“阿和是什么性子我能不知道?”

    “它是不是阿和, 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更別提他剛才還不著痕跡套了那么久的話。

    精怪的回答雖然堪稱天衣無縫, 但他還是從她言談話語間察覺出端倪——他的女兒在提起舊事時應(yīng)該是天真向往且孺慕的, 而不是那種帶著難以名狀的追憶的悲傷感, 有一種經(jīng)年改世再為人的恍惚感, 這種恍惚感絕對不可能出現(xiàn)在一個八/九歲小姑娘身上。

    “我的阿和嬌嬌弱弱, 它提起匕首就能抹人脖子?!?/br>
    相豫一件事一件事與軍師細細掰扯,“我的阿和莫說打獵生火做飯了, 她生平只做過一次飯, 還差點把庖廚給燒了?!?/br>
    “至于眼不眨手不顫拿針線給人縫傷口的事情更不可能?!?/br>
    “她怕疼暈血, 手上破點皮便能哭很久,怎能可能會給石都療傷縫傷口?”

    “這么柔弱不能自理的一個人, 怎么可能在半年的時間里突然變得堅韌堅毅?”

    相豫問軍師,“哪怕是揠苗助長,也不可能一下子把小草薅成參天大樹吧?”

    “......”

    還別說,這話挺有道理,聽得他都忍不住懷疑從天而降的小阿和是精怪假扮的。

    但是為什么呢?

    人家精怪為什么要放著那么多人的身體不去占,偏偏只占小阿和的身體?

    是圖小阿和現(xiàn)在的日子好?

    還是圖小阿和父母是一代雄主,現(xiàn)在先占個位置等以后得潑天富貴?

    那既然如此,這精怪為什么不再過幾年再占身體?

    亂世之中人命賤如草芥,這個時候過來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韓行一被說服了。

    知子莫若父,換成女兒也一樣,相豫雖不拘小節(jié),但心思極其敏銳,尋常人有了情緒變化他都能覺察得到,更別提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女郎。

    斟酌片刻,韓行一問道,“主公,您方才在阿和面前沒表露什么吧?”

    “沒有?!?/br>
    相豫搖頭,“我怕它對阿和不利,只把它當(dāng)阿和哄?!?/br>
    “那就好?!?/br>
    韓行一松了一口氣。

    哪怕這位阿和真的是精怪,那也是祥瑞的精怪,他萬不能讓這位游俠習(xí)氣的主公把祥瑞給嚇跑了。

    韓行一手指輕叩案幾,“主公,您先別著急弄狗血與符水,讓我先會會這位阿和。”

    “若她是精怪,咱們再想其他辦法,若她不是,您貿(mào)然動手只會傷了您與阿和的父女情分?!?/br>
    “那你現(xiàn)在便去?!?/br>
    相豫拔了軍師手里握著的筆,抬手把軍師拉起來,便把人往外推,“現(xiàn)在去,馬上去——”

    話說到一半突然一頓,男人眼底的眸色變了味。

    ——按照這位軍師臉心黑手更黑的行事作風(fēng),軍師怕不是巴不得來位有能耐的精怪來占他那沒能耐的女兒的位置。

    相豫的臉色登時冷了下來,一雙眼睛看著韓行一,“軍師,你該不會想將錯就錯吧?”

    “......”

    他就知道這廝敏銳得很!

    這種踩在相豫底線蹦跶的事情哪能承認(rèn)?

    更別提他之前還砸暈了這廝,阻止他救小阿和,兩件事湊在一起,足夠讓他日后喝一壺。

    韓行一咬死不承認(rèn),臉拉得比相豫還長,“主公,您這是哪里話?”

    “阿和雖是您女兒,但也是我看著長大的,跟我自己的女兒有什么區(qū)別?我怎會眼睜睜讓她被精怪奪了身體?”

    毫無疑問,軍師是仙風(fēng)道骨的軍師,排兵布陣與治理民生都是一把好手,任誰見了都要贊一句果真是經(jīng)天緯地之才,死了必然能配享太廟的那一種。

    當(dāng)這種人以悲天憫人的語氣說著義正言辭的話時,人精如相豫也不由得被晃了一下眼。

    ——等等,良心這種東西他家軍師真的有?

    難道是他以前誤會軍師了?

    做事比他還沒下限的軍師其實是一個頗為仁厚的人?

    一時間,相豫不知道是該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是不相信自己以前對軍師的判斷。

    “主公,在您心里,我竟是這般無情無義之人么?”

    韓行一拂袖冷笑。

    這種話哪敢承認(rèn)?相豫當(dāng)下便道,“不是,絕對不是?!?/br>
    “既如此,主公為何不信我?”

    韓行一斜睥著相豫。

    相豫被他看得有些心虛,“倒也不是不信軍師?!?/br>
    “只是,只是對于很多人來講,現(xiàn)在的局面是最好的,現(xiàn)在的阿和,也是最好的?!?/br>
    頓了頓,相豫一聲長嘆,“至于之前的阿和去了哪里,又為何消失不見,他們根本不會在意。”

    “在意這種事情的,只有我與貞兒......不,或許只有貞兒?!?/br>
    相豫自嘲一笑,“現(xiàn)在我雖在意,可若過個三五年,一身棱角被亂世磨平,或許在我心里,現(xiàn)在的阿和便也是最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