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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喬南開車離開小區(qū),走了老遠,他停車,將布布扔在了路邊的垃圾桶里,布布喵嗚叫,一聲一聲,叫聲在夜里透著凄然,高喬南冷漠回頭,上車開車離開。 —— “喵——” “喵——” “喵——” 小貓孤零零蹲在垃圾桶旁邊,不停地叫,叫聲透著不安委屈,像在呼喚它的主人。 一輛車過來,停在路邊。 車門打開,一道低柔的聲音傳出:“布布?!?/br> 布布立刻站起來,它喵嗚一聲快速跑過來,跳上了車,跳到了男人懷里,喵嗚叫了一聲盤起rou乎乎的身子,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安寧嬰兒般的喵喵聲。 “她竟然把你都丟了?!?/br> 陸英招輕輕摸著布布的腦袋,嗓音低低。 陳楠回頭講:“三哥,是高喬南丟的,不是三嫂?!?/br> “有什么區(qū)別?!?/br> 陸英招依稀嘆了聲氣,說:“去她那?!?/br> —— 布布呢? 文雅站在客廳里,她心里慌亂,貓架上也沒用,她平時睡覺時會把布布抱進屋里,今天睡前忽然感覺身邊缺了什么,便下來找。 布布不見了。 文雅打電話給高喬南。 “我的貓呢?” “我丟了?!?/br> 高喬南正開車在回家的路上,他冷冷說:“明天我會送你一只新的貓?!?/br> “……你丟哪了?” “丟得遠了,怎么,你舍不得,是舍不得貓,還是舍不得送你貓的陸英招?”高喬南逼問她,譏嘲她:“你現(xiàn)在看看你自己,你有抑郁癥,你內(nèi)向,懦弱,冷漠,這才是真實的你,一個跟我一樣活在爛泥里的發(fā)了霉的人,你覺著陸英招看到你現(xiàn)在這樣,還會喜歡你嗎?” 高喬南習慣性挖苦她,打擊她的自信,想要把她從陽光下拉回深淵。 文雅握緊手表,表情冷漠木然,眼里卻有淚意,是啊,她這樣一個活在爛泥里,心理殘缺,身體也殘缺的人,只配一個人躲起來發(fā)霉。 “不用了?!?/br> 她講:“我以后不養(yǎng)貓了,什么都不養(yǎng)了。” 她掛了電話。 文雅坐在客廳,一個人,腦子習慣性放空,似乎靈魂深處都是一望無垠的荒野,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起身,開門走出去。 她沿著馬路邊朝前走,眼睛下意識地搜過路邊的每一個垃圾桶。 她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她不知道她其實是找她的貓。 一輛車停在路邊,陸英招走下車,懷里抱著布布。 “雅雅?!?/br> 他喚她。 文雅身體一震,她的心顫抖了一下,她沒有回頭。 陸英招等不到她回頭,他抱著貓走過去,站在她身邊。 布布,在他懷里,文雅松了一口氣,他撿到了布布,她下意識伸手去接,手只伸了寸許便縮了回來。他把布布接回去也好,布布由他養(yǎng)著,一定會健康幸福的。 “你還沒冷靜好嗎?什么時候能跟我回家了?”陸英招望著她問。 文雅看他一眼,又飛快地垂眸,她永遠害怕和人對視。 “我已經(jīng)和你說的很清楚了陸先生,婚禮的花費你列單子給我,婚紗,戒指,場地費,人工費,一切費用都由我來付?!?/br> “我來不是聽你說這些的,你知不知道,就在你去找高喬南的時候,文若若還在他的床上?” 文雅猛一閉眼,聲音狼狽又痛楚:“這是我的事!” “就這樣一個不堪的高喬南,你還是要和他在一起?” “……你不懂我和他的愛情,我和他認識12年,我和你才認識多久,幾個月而已,我不信你愛我,我也不愛你?!?/br> 陸英招的嘴角微微抿緊,女孩像一只刺猬,為了保護自己,拼命地露著刺扎向身邊的一切。 文雅別開頭,她冷漠地說:“你知道我為什么失憶了偏偏認了你是我丈夫?不是因為恰好是你救了我,就算不是你救了我,我也會記憶錯亂去找你,因為你是我爸喜歡的人,他臨終前神智模糊時還在叫你的名字,他希望我能和你在一起,我嫁給你是他的遺愿,我失憶前?!?/br> 文雅頓了頓話,聲音夾著一絲哽咽:“我失憶前受到了很嚴重的打擊,我覺著對不起我爸,我太愧疚了?!?/br> 她真的太愧疚了,太愧疚了,所以她活成了她爸希望中的樣子,嫁給陸英招,過著幸福被寵愛的人生,可是假的就是假的。 “你認識的文雅,單純,快樂,陽光,自信那都是假的,那只是她為了她父親的遺愿演的一個夢,現(xiàn)在的文雅才是真的,她消極,懦弱,冷漠,和你喜歡的文雅沒有一點相同處,陸先生,你愛的文雅,不存在了?!?/br> 說到最后,文雅聲音冷靜冷漠,明艷的臉,在燈下,冰冷,木然。 “你走吧,以后都別再來了,把貓帶走?!?/br> “不止是為你父親遺愿演的一個夢,失憶后的你,不也是你夢想中的樣子嗎?” 文雅臉色變得蒼白:“不是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她從心到身體都在抗拒他這句話,正在糾結(jié)時,忽然唇上一溫—— 文雅睜大眼睛,她驚呆了,以至于完全忘了反應(yīng)。 陸英招偏頭吻在她唇上,片刻后才松開,他抵著她的額頭眼神溫柔:“雅雅,你就可以活成你想要的樣子,我在陽光下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