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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在情人湖望到了他歸來的蹤影,喜極而泣,下山后終于撲進她最愛男子的懷里?!?/br> “他們成婚,此后是幸福一生。而情人湖也因為它池水的顏色和他們的故事被比擬為許愿池,成為很多情侶必須來共同見證許愿的地方?!?/br> “他們認為,在情人湖旁和自己的伴侶或男女朋友一起投下一枚硬幣就能永遠長久,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惫适轮v完,姜聽玫看著那石刻,粗糙奇怪的文字,此刻也覺得很美。 她想了想,問紀忘舟:“阿舟,你說現(xiàn)在池底有多少枚硬幣了呢?” 她喃喃道道:“還有網(wǎng)友說,情人湖是那姑娘的淚水凝結(jié)聚集而成,所以才會呈現(xiàn)奇異的五彩色?!?/br> 池水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十分清澈,顏色也融合得恰到好處,很漂亮,像一幅風格鮮明的油畫作品。 “這是鹽湖,里面有耐鹽的微生物生存,它們讓湖水顏色變幻莫測?!奔o忘舟淡淡道,不咸不淡,他繼續(xù)開口:“這湖也不是山頂滑坡形成,而是溶洞腐蝕坍塌形成?!?/br> 他彎腰找了池水旁一塊幾乎被鏤空的石頭,輕輕一抹,頃刻粉碎,“這是石灰?guī)r風化的殘骸。” 姜聽玫跟隨他,也去碰了下那塊巖石的碎末,有些沮喪:“那這故事是假的了?” 紀忘舟又看了那石刻一眼,淡淡道:“你可以當做真的?!?/br> 姜聽玫不依,要問到底:“你看得懂那石刻上的文字對嗎?” “寫了什么,告訴我好嗎?” 極輕地嘆了口氣,紀忘舟怕她難過,只是很簡短地回了兩句:“情人湖底埋情人,生死看厭兩不見?!?/br> 眼底黯淡了會,姜聽玫看著這湖,早已沒了先前的驚喜,癡男怨女,不過是人心易變。 紀忘舟彎腰牽她手,“回去了。” 下山途中姜聽玫一直悶悶不樂,她把故事已經(jīng)猜透七八分,忍不住問出來,“所以呢,后來少年是戰(zhàn)死了么?” “他們沒有愛了,他們生死相隔,姑娘死也沒等回那個少年,對嗎?” 停下腳步,紀忘舟無奈,回答她:“不是,故事結(jié)局相反?!?/br> “少年回來發(fā)現(xiàn)姑娘早已經(jīng)心里有了其他人,他們沒成親但已經(jīng)有夫妻之實。少年覺得是姑娘背叛了他,他眼里容不下沙子,就把姑娘殺了,尸骨就扔在那情人湖的湖底。” “成了將軍的少年回了國都,他意氣風發(fā)很快娶親,可是第十日,人們發(fā)現(xiàn)他的尸體,他用一把劍終結(jié)了自己的生命,死后手里還握著那個香囊。” 目光疏淡,他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可姜聽玫卻覺得悲傷,被寒冷徹骨的冰水包圍無法呼吸的悲傷,不能細想的悲傷,無可奈何只能如此的悲傷。 說不出話來,接下來的回程路她都很安靜,沒再說一句話。 太陽西斜,纏在樹枝間,昏黃陽光被枝椏分割,有的落在落葉上,有的被樹干擋回去,有的穿花蝶一樣入了林子深處。不過從這邊看過去,能不能見到的是已經(jīng)變淡的日光,圓日緩慢沿著山尖彳亍,要沉下去了。 后面的路都加快了步伐,十多分鐘后到了扎營的碎石灘。 冬天白日短暫,太陽了已經(jīng)幾近西沉,要落山了。河面上映著溫暖的橘黃色,晚霞絢爛,如油彩一般涂抹在天空上。 帳篷已經(jīng)扎好,深藍色和橘黃色,像蝸牛的殼,抵御風寒。帳篷旁邊的空地上堆了一大捆干枯的木柴,木柴旁放了些零食。 “姜姜,你們回來啦!”陶雨杉驚喜著起身,拿著一塊打火石玩:“我們晚上要燃篝火,阿縱哥說的!” 柏縱在旁邊尋找合適的地方,先扎泥坑,鋪木炭把地緣潮濕隔絕,他點點頭:“晚上溫度太低,而且山里不太安全?!?/br> 姜聽玫輕輕抬頭看了眼身旁的紀忘舟,一件薄薄一件外套,里面就一件毛衣,手指戳了戳他袖口:“你冷不冷啊?” 眼尾微垂,他回:“等會?!?/br> “哦。”姜聽玫興致缺缺,就跟著陶雨杉一起去準備燃篝火的事了,篝火不能燃太高,這邊雖然是空地也臨著河邊,但身后畢竟是樹林,還是要準備好防火措施的。 著手布置場地布置了會,姜聽玫隱隱約約聽見一聲動物的叫聲,心顫了下,手發(fā)抖,眼前有眩暈感。 陶雨杉想起什么,開口:“噢,對了姜姜,今天你們走后,對岸也來了一戶旅游人家,他們說是來準備晚上看星星的,這里晚上的星空很美?!?/br> “我們今天晚上也可以一起看啦?!彼π?,眼底明媚期許,問她:“姜姜,你知不知道什么星星的故事呀,我想講給縱哥聽?!?/br> 姜聽玫臉色很難看,那動物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她幾乎能確定那是犬吠了。 不敢抬眼往那邊看,丟了手里木棍,她一手抓著領(lǐng)口衣料,聲音輕得像嘆息:“那戶人帶了什么寵物來嗎?” 太陽已經(jīng)漸漸沒入群山,光線昏暗,陶雨杉沒看出她的蒼白,只感覺到她聲音很小,“寵物?他們好像帶了一只金毛來,毛茸茸的,很親人?!?/br> 背脊緊繃著,姜聽玫恐懼地后縮,抬頭一眼捕捉到對面石灘上那只蹲坐著大金毛,嘴上下開合,對著她吠叫。 塞子一樣密密麻麻的恐懼襲來,窒息感嵌著她,那瞬間她呼吸不過來。腦海里全是驚恐的吼叫和絕望的哭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