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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雨杉搖搖頭,否認(rèn):“阿縱哥他很好, 只是我配不上?!?/br> “我們沒有可能,我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了, 我真的不怪他, 他的選擇我全都接受,只是我不愿意再回那里,我心里難受。”抹了把眼淚,她聲音很低, 能聽出來還在哭。 “他拒絕我,就好像是我的心口被挖出一塊,很痛, 但是也解脫了?!?/br> 她努力地笑:“我聽我媽的話啦,我回家了,家里多好啊, 不會再做不應(yīng)該做的夢,也有很多人圍著我轉(zhuǎn),”她一手撐著下巴,眼睛往上看,不讓眼淚流出來,她微笑,“如果我開心,我還可以開一個小賣部呢?!?/br> “替姜姜你實(shí)現(xiàn)沒完成的愿望?!?/br> 扶著桌角,姜聽玫深閉雙眼,眼淚淌了滿臉,她握緊手機(jī),聲音里全是心疼:“杉杉,會變好的,我以后來看你?!?/br> “好,姜姜你和忘舟要好好的?!碧沼晟驾p輕開口,裝作釋懷。 再次聽見他的名字,心頭好像有一把削鉛筆的小刀在削,一點(diǎn)一點(diǎn)把那rou削去,血rou模糊。 “我對不起他。”沒有勇氣再面對,姜聽玫掛了電話。 那夜,她獨(dú)自一人面對偌大空蕩的出租屋,窗戶外有風(fēng)吹進(jìn)來,呼呼的,冷徹凌厲。 她抱著膝蓋,蜷縮成一團(tuán),在沙發(fā)上待了很久。 最后,她拿出手機(jī),打開微信,給柏縱發(fā)消息: [見一面吧。] —— 約好地點(diǎn)在市中心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那店旁邊有一座公園,里面綠化做得很好,有樹林假山假石還有一池湖泊,湖里養(yǎng)了幾只天鵝,周圍有游人在喂食。 看著咖啡店的招牌,裝飾得很西式,進(jìn)出的人大都成雙成對。姜聽玫站在門口就能聞見那飄散而出的咖啡味。 感到厭煩,姜聽玫轉(zhuǎn)身,去了旁邊的那座公園。 她坐在湖邊的長椅上給柏縱發(fā)消息:[來公園,我在這里等。]放下手機(jī),姜聽玫抬眸看著面前碧綠色的湖水,湖中天鵝高傲地仰著脖頸,翅膀撲起水花,在湖里來回地轉(zhuǎn)。 湖邊花壇里的野薔薇開花了,風(fēng)一吹過就有花香,今天陽光很好,四周有很多小孩在玩耍。 可是姜聽玫心口總悶得厲害,她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里,這條街道出去,十字街口左轉(zhuǎn)就能到他家。 可她不敢也害怕去見他,她覺得自己怯懦無能,她覺得自己沒有愛人的資格。 左手搭在右手背上,她垂眸安靜地坐著,陽光下,姑娘睫毛纖長,唇色有點(diǎn)白,臉色也不好,像大病初愈的人,可仍是好看的,一張臉純凈漂亮,五官生得太標(biāo)致。 她坐了一會,就感覺到自己衣袖被人拉了下,側(cè)過身去,她看見身邊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手里拿了朵不知哪摘的野玫瑰。 小男孩有些害羞,把那野玫瑰遞給她,“jiejie,送給你?!?/br> 怔了下,姜聽玫接過,道了一聲,“謝謝?!?/br> 她笑笑,那男孩把玫瑰交她手上后,一轉(zhuǎn)身就跑了。 玫瑰根莖上的刺都被剔除,握著并不擔(dān)心被刺傷,她想,回去可以把它插到花瓶里。 大概過了兩分鐘,她看見柏縱從公園入口處那邊進(jìn)來。 春日回暖時節(jié),公園里都有人穿單衣,他卻仍穿得很厚實(shí),毛衣大衣,長褲,亞麻色微微蜷曲的頭發(fā),淺褐色瞳眸,他看誰都很溫柔,仍是第一次見面時的紳士模樣。 可她卻沒法再把他當(dāng)朋友。 “柏縱。”姜聽玫站起身,叫他的聲音很淡。 柏縱見到她,邁開長腿往她這邊來,他走近。 姜聽玫抬頭看他,這才發(fā)現(xiàn)他似乎臉色不好,手背上還有紅色的針點(diǎn)。 “姜聽玫?!卑乜v聲音很低,“找我有什么事?” 一向?qū)φl都溫和的人,這次對她倒沒笑了,反而語氣中都是疏離。 “你和杉杉說什么了?”拿著那沒刺的玫瑰,她說的態(tài)度尖利得倒像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很天真,天真地喜歡你。” “而你呢?”姜聽玫看他的眼底是控訴,“你對她好,又推開?!?/br> “你不喜歡她,就不應(yīng)該去招惹她!” 姜聽玫忍不住,眼淚掉下來,“她離開蘭澤,不會回來了,你開心了?!?/br> 柏縱看著她的眼淚,心里更為他二哥覺得不值。拒絕他時,她一滴淚都沒掉。 柏縱蒼白笑笑:“我和陶雨杉,不可能。” “我家里人不會允許我娶她?!彼坪跄腥藢Σ粣鄣娜硕?xì)埲讨翗O,他道:“長痛不如短痛,我已經(jīng)及時抽身?!?/br> “希望陶小姐也能走出來,忘了我?!?/br> “蘭澤她自然可以回來,只是我們不會再見?!?/br> 他淡淡說出這些話,好像沒有一點(diǎn)感情,全程清醒冷淡到了極點(diǎn)。 姜聽玫聽著他說出的這些話,語氣不見一點(diǎn)波瀾。她為陶雨杉感到不值得,也恨自己為什么沒能早點(diǎn)看清他,讓陶雨杉抽身。畢竟富家公子最講門當(dāng)戶對,而他又清醒又現(xiàn)實(shí)。 手背擦過眼淚,深深閉眸,姜聽玫開口:“你辜負(fù)了杉杉,我不會原諒你?!?/br> 柏縱似自嘲地笑笑,“你不也辜負(fù)了我二哥?” 他臉色蒼白,眼圈下是掩不住的疲憊,似乎這幾天都沒睡好,他聲音很淡,盯著她的眼睛,“不過要謝謝你,謝謝你,你不愛他,你放過了他?!?/br> 眼睫輕顫,連肩膀都在輕輕顫抖,垂下眼瞼,姜聽玫看著面前地面上的一枚被丟棄的硬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