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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毛孔都舒展開來,食用五谷時進入身體的雜物、人世紅塵中的煙火氣都從毛孔中鉆出,如海中氣泡般消散了。 阮疏睜開了雙眼,她覺得身體暖洋洋的。 沈歸音潛下海中,他望著阮疏四散的秀發(fā)如海藻在水下鋪陳,而對方虛幻的表情,卻又透著股飄渺的意味。 “喂,你怎么樣了?” 開口后,連沈歸音自己都略微詫異,他不是應該來問龍骨的去處嗎?或者是趁機當一回強盜,徑直搶走龍骨嗎? 怎么雙唇一碰,卻吐出這樣的話? “還不錯?!?/br> 阮疏說完,吐出了串氣泡。 黃華的毛發(fā)飄散著,如巨大的毛球,他擋在阮疏的身前,道:“龍骨已化入阮疏的身體,成為其修為的一部分?!?/br> 所以說,搶也搶不了,不如成人之美? 海面上,危梯入冥,暴雨將歇。 謝懷瑜和晏海清默不作聲地對峙,雨水順著眉骨滑到謝懷瑜優(yōu)越的鼻梁上,他望了眼手腕上的紅繩,抖了抖,朝著晏海清道:“雖然你的魔偶算計了我,但我當下可是甘之如飴?!?/br> 他的命運里沒有阮疏的存在,但當下卻陰差陽錯地和阮疏綁在了一起。 命運的囚籠打開了個豁口,而他就想掰開豁口,從中逃出。 晏海清的唇角翹著,保持著標準的弧度,他答道:“所以呢?你是要擋著我去追姝姝嗎?” 他站在原地,周身卻匯聚出了無數(shù)的冰錐。 誰都不能奪走阮疏,包括阮疏本人。 驟降的溫度,迫使修士們體內的靈氣都自動地運轉著,維護生體機能的正常運轉。 他們咬緊牙關,盤坐在地上,唯有謝懷瑜和艷紅視冷氣為無物,不動分毫。 “擋住你?” 謝懷瑜反問道,隨即摩挲著匕首的刀柄,笑得敷衍。 “你認為你還能追得到人嗎?” 他的話音剛落,黃華就馱著阮疏破水而出,霎時間,濕氣蒸發(fā),阮疏的唇抿緊,須臾一道光閃過,連人帶貓都消失在了原地。 移步換景,這是金丹才能運用的技巧。 謝懷瑜抱著手臂,憐憫地看了眼氣得發(fā)抖的晏海清。 這就不行了? 玩兒消失,不就是你追我趕嗎? 邊陲部落中。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懸星在空中閃爍著,黃沙堆成小丘,沙漠中,晝夜溫差極大,饒是阮疏突破了金丹,也忍不住瑟縮了下。 上一秒還是浩瀚大海,下一秒就是無垠荒漠。 整挺好。 “我哪知道這里是哪里?”黃華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馱著阮疏往前走。 為了擺脫沈歸音,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短時間內傳授給了阮疏移步換景的法訣,結果確實是逃之夭夭了。 逃到了荒無人煙的地方。 阮疏摸了摸碩大的貓頭,極目遠眺。 荒漠里除了棲息著的蜥蜴和零星分布的仙人掌,什么也沒有。 漫無目的地走了很久,阮疏才看到火光,但那火光并不是一點,而是成片,如一片紅云,且火點分布得緊湊有序,一看就知道是受到過專業(yè)訓練的軍隊。 “你現(xiàn)在也算是個合格的修士了,掐個口訣唄?!?/br> 黃華甩了甩頭,隨意指導了兩句法訣,阮疏默念了好幾遍。 無事發(fā)生。 “嘖?!?/br> 眼看著紅云已經要落到跟前,黃華只得恨鐵不成鋼地準備運用法術,下一刻,一道淺藍色的壁壘拔地而起,形成了障眼法。 還未等黃華夸贊阮疏,一道稚嫩而又急促的歡呼聲響起。 蟄伏良久的首烏精從儲物袋里探出根須,抓住黃華背脊上的毛,朝著阮疏說道:“主人,我厲害吧?!?/br> 阮疏:…… 心情復雜,她雖然菜,但是仍然有厲害的崽兒們。 這隊人都生得高大魁梧,他們背著弓箭,腰佩大刀,血腥氣與肅殺感并存。 為首的男人編了粗長的辮子,戴著紅色的獠牙面具,瞳孔在黑夜中亮得驚人,饒是在片場,看慣型男的阮疏,也不免被撲面而來的荷爾蒙給迷得七葷八素。 明明連臉都沒有看到,阮疏就敢斷定,對方絕對是狼系大帥哥! 但是狼都是嗜血的,阮疏只敢遠觀,她屏住呼吸,等待著他們離開。 不知是不是錯覺,阮疏總覺得在這隊人馬離開的時候,為首的男子,朝她投來了一抹目光。 “呼——” 黃華呼出一口氣,尾巴在空中打了個旋兒,吐槽道:“剛剛那人身上的血腥氣都要熏到我眼睛了?!?/br> 他的修為隨著阮疏的修為增長而增長,阮疏突破金丹后,他也終于能擺脫通靈寶石的桎梏,與此同時,他的修為也得到了顯著得增長。 最為明顯地就是五感的敏銳度提升了。 似是感到了暗中的窺伺,男人騎在馬上,捻了捻韁繩,手放在了腰間。 作者有話要說: 麻了,沒有加更的機會。 下一本一定好好寫。 第32章 戲精在沙漠 阮疏屏住呼吸,注視著軍隊緩緩離開。 涼風習習,阮疏趴在黃華的脊背上,只覺得身體的前面挺暖和,后面卻因風灌入衣領而有些寒冷。 黃華抖了抖耳朵,活動了下腳掌,細微的沙粒摩擦聲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