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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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寒生氣顧清煙做事總是這般不計后果。 上回綁架一事是這樣。 這一回也是這樣。 她就沒把自己的安危當(dāng)一回事。 傅錦瑟就這般好,讓她不惜毀了自己,也要護著? 陸寒生沒有過什么可以為對方去死的至交。 他的心本就比一般的人要冷硬,涼薄。 他自詡這世間,沒人能讓他為其放棄生命。 所以他不能理解顧清煙為了傅錦瑟,不惜搭上自己的行為。 在陸寒生看來,為他人付出生命,不過是在感動自己罷了。 顧清煙仰頭看向陸寒生,忽地彎唇一笑。 “大不了就是坐牢唄。”她說得很是漫不經(jīng)心,而且還是眼底含著笑意說的,“比坐牢更難熬的我都經(jīng)歷過,幾年牢獄之災(zāi),我還坐得起。” 從顧清煙拿起煙灰缸砸下去的那一瞬間,她就沒有想過自己會如何。 她眼里只有錦瑟。 如果厲衍有個好歹,她甘愿為此受罰。 她只求錦瑟無恙。 陸寒生氣的胸腔都在震動。 不過是幾年牢獄之災(zāi)? 就她這嬌滴滴的身子,能吃得住監(jiān)獄的苦? 陸寒生真是要被顧清煙給氣到失智。 她如此風(fēng)輕云淡談坐牢的態(tài)度,讓陸寒生恨不得將她揪起來打一頓。 原本還想著她稍微服軟一下,跟他認(rèn)個錯,說她不對,不該意氣用事,即便厲衍有個好歹,他也會想辦法替她把這件事兜過去,盡量不讓她進監(jiān)獄那種晦氣的地方。 可她倒好,后路都想好了。 喜歡坐牢是吧? 那就坐去吧。 自甘墮落,自尋死路的人,他又何必管她死活。 陸寒生直接被氣走了。 陸寒生剛走,原本靠在顧清衍肩頭一直沒吭聲的傅錦瑟睜開了眼睛。 她看著顧清煙,聲音有氣無力地道: “你何必故意說那種話氣他,他語氣雖然聽上去兇巴巴的,但說的話幾乎都是帶著關(guān)懷的,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在擔(dān)心你?!?/br> 顧清煙抿著唇,沒說話。 氣話嗎? 可她說的都是實話啊。 她是真的想好了,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也確實經(jīng)歷過比坐牢更煎熬的經(jīng)歷。 但這個事情,顧清煙是不會拿來和傅錦瑟說的。 她攬了攬傅錦瑟的肩頭,半開玩笑地道:“沒事,我和他經(jīng)常這樣,他估計早就習(xí)慣了?!?/br> 大概是沒想到顧清煙會說出這樣的話,傅錦瑟不由一愣。 爾后便是欣慰的一笑,她低低調(diào)侃道: “你和他在一起可比和宋晨宇在一起的時候,硬氣多了?!?/br> 以前的顧清煙在面對宋晨宇一次又一次的忽視,只會默默受著,隱忍不發(fā)。 如今的她倒是像被激發(fā)了隱性的脾氣,不再包子,而是在受了欺負(fù)的時候,直接當(dāng)面反擊回去。 這樣的性子有利也有弊。 利的是,誰也別想傷害她了。 弊的是,這種咄咄逼人的性格,容易吃虧,還不受男人所喜歡。 就好比如傅錦瑟。 傅錦瑟的性子就是過于強勢,而且從不輕易服軟。 哪怕磕得頭破血流,她也會一根筋地走下去。 她不屑偽裝,更不屑與人虛與委蛇。 她的高傲曾經(jīng)讓無數(shù)男人想要征服。 同時讓無數(shù)女人憎恨,晏城大多數(shù)的女人都視她為天敵。 她站在高處時,羨慕妒忌; 她站在低谷時,人人恨不得踩上幾腳。 人啊。 總要摔慘了,菱角被一點點地磨去,才能學(xué)會教訓(xùn)。 如今顧清煙是支起了菱角到處扎那些試圖傷害她的人。 而傅錦瑟卻是被磨去了菱角,開始學(xué)會和人虛與委蛇了。 自己吃過的虧,傅錦瑟不愿閨蜜再來吃一回。 于是傅錦瑟望著顧清煙,由衷地說道:“女人啊,不能太強勢,強勢的女人注定是悲劇。我看他對你還行,你稍微把身上的刺收一收,有什么話,好好說?!?/br> “嗯?!鳖櫱鍩煹降撞皇歉靛\瑟。 雖說如今性子變得尖銳了,但和傅錦瑟不同的是,她能屈能伸,該服軟的時候,她還是會的。 性子本就不是張揚的人,不管裝得多強勢,都改變不了,她骨子里是溫柔的人。 顧清煙不懟人的時候,她即便不笑也給人一種溫順乖巧的感覺。 不像傅錦瑟,長得過分冷艷,又生了那么一雙目空一切的厭世眼,看誰都自帶一種不屑一顧。 不熟悉傅錦瑟的人,就會覺得這女人好高傲,看不起人什么的。 只有顧清煙才知道,傅錦瑟啊,她溫柔起來,女人都能為她淪陷,恨不得給她生猴子。 傅錦瑟身體不適,稍微說兩句話就喘得慌,她緩緩閉上眼睛。 不過閉眼之前,她又忽然這樣對顧清煙說了句:“我就不問你為什么會和他在一起了?!?/br> “嗯?!?/br> 了解她的還是錦瑟啊。 她還想著如果錦瑟問她為什么會和陸寒生在一起,她該怎么跟她解釋,結(jié)果她沒問。 是看出來了嗎? 這樣細(xì)心體貼的錦瑟,命運為什么要如此待她呢。 錦瑟不過是愛上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怎么就落得這般地步了? 顧清煙攬著傅錦瑟的肩頭,忍不住用臉頰蹭了蹭傅錦瑟的發(fā)頂,似乎想借此來傳遞自己對她的心疼。 傅錦瑟感受到了她的憐惜,閉著眼淡淡地彎了彎唇。 真溫暖呢。 真想一輩子都這樣待在煙寶的懷里,哪兒都不去。 - 另一邊。 拿著補血糖漿往急救室這邊走來的江幸川看著一臉烏云密布的陸寒生從走廊那邊快步走來,驀地被嚇了一大跳。 陸哥的臉好黑啊,是誰把他惹怒了嗎? 陸寒生這個人善于隱忍克制,平日里不管多生氣,也很少會形于表面。 可他此時卻臉黑得讓人一眼就瞧出來他很生氣,這讓江幸川這個發(fā)小感到很稀奇。 同時越發(fā)覺得這樣的陸寒生生動多了。 至少,像個人了,還知道生氣。 見陸寒生徑直地往電梯里走,江幸川忙追了上去,“陸哥,你這是要去哪???” “上樓。”陸寒生言簡意賅地丟了兩個字給江幸川。 “你這是去看過衍哥了?衍哥出來了?” 江幸川像個嗶嗶機,一直在陸寒生面前嗶嗶個不停。 “沒有?!?/br> 陸寒生很是惜字如金。 “???” 江幸川一臉懵,下意識問他,“那你怎么……” 話還沒說完,電梯門就忽然關(guān)上了。 江幸川猛地去按開門鍵,門開了后,他人也被踹了出來。 是的。 是被踹出來的。 可見顧清煙這一回把陸寒生氣得有多狠了。 狠到他控制不住自己,將氣撒在別人的身上。 而被撒氣的江幸川舉著手里的補血糖漿,一臉震驚地望著已經(jīng)緊閉的電梯門。 臥槽。 陸哥吃炸藥了?。?/br> 竟然都動粗了。 剛剛那一腳說疼不疼,可說一點感覺都沒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要不是手里還拿著補血糖漿,江幸川說不定就揉屁股了。 微微嘆息一聲,江幸川連忙拿著補血糖漿往急救室走去。 江幸川將糖漿插上管子,然后遞給傅錦瑟,“快把這個喝了。能暫時緩解一下你頭暈的癥狀。” 傅錦瑟睜眼看了一眼江幸川,聲音極輕地應(yīng)了聲“謝謝”。 大概是沒想到以往那個高高在上,看似不可一世的傅錦瑟也會說謝謝,江幸川不由愣了愣。 在江幸川的印象里,傅錦瑟就是那種高傲到不可一世的女人。 不說別的,就光看臉,就知道她這個人有多高傲,多難以相處了。 不想她這會兒卻如此的平易近人。 果然人可不貌相么? 江幸川覺得自己對傅錦瑟的認(rèn)知可能有誤,他摸了摸鼻頭,溫聲道了聲不客氣。 傅錦瑟頭暈無力,并不怎么想開口說話。 她在接過江幸川遞過來的補血糖漿后,就開始含著吸管,小口小口地啜了起來。 在傅錦瑟低頭喝糖漿的時候,急救室將近亮半小時的燈終于滅了,門也開了。 傅錦瑟喝了補血糖漿,冰冷的身軀也稍微回溫了許多,眩暈感也沒有那么明顯了。 在急救室的門打開后,她與顧清煙一起站了起來。 三人一起面向護士和醫(yī)生,都一副等待宣判的神情睨著從急救室出來的護士和醫(yī)生。 給厲衍做檢查的醫(yī)生被三人這那宛如復(fù)制一般的嚴(yán)肅表情給弄得哭笑不得。 醫(yī)生拉下口罩,說:“傷患已經(jīng)蘇醒過來了,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頭部受到重創(chuàng),中度腦震蕩,需留院觀察一日,看看有沒有什么后遺癥。” 一聽說厲衍沒有生命危險,三人皆是松了一口氣。 不過一聽說中度腦震蕩,后遺癥,三人又開始捏了一把冷汗。 “我現(xiàn)在能進去看看他嗎?” 傅錦瑟對醫(yī)生說道。 醫(yī)生點了點頭。 “可以?!?/br> 傅錦瑟淡淡一笑,謝過醫(yī)生,她松開了挽在顧清煙手臂的手,打算自己一人進去。 “錦瑟,我陪你。” 顧清煙擔(dān)心傅錦瑟的身體,下意識上前扶住她的手臂。 傅錦瑟回頭沖她緩緩一笑,“煙寶,讓我一個人進去吧,我有話和他說?!?/br> “可是……” 顧清煙猶豫地看著傅錦瑟,總覺得她進去,是要和厲衍說她砸他的事情。 她擔(dān)心傅錦瑟會為了保她,會做出一些不利于她或是委屈她的事情來。 “乖?!?/br> 傅錦瑟輕輕推開顧清煙攙扶著她的手,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柔柔一笑,轉(zhuǎn)身走進了急救室。 進去之后,還不忘將門給帶上。 顧清煙站在門外,雙拳不由自主地攥緊。 正如傅錦瑟了解顧清煙一般,同樣的,顧清煙也了解傅錦瑟。 她們都是可以為了對方犧牲的人。 顧清煙都能為傅錦瑟甘愿頂著坐牢的風(fēng)險,也要救她于水火,傅錦瑟又怎么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葬送未來。 她們啊。 都是彼此的光。 互相照耀,互相取暖,互相救贖,互相治愈。 【作者有話說】 羨慕我煙姐和瑟姐的閨蜜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