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司音聽見了,說:“你不也抽嗎?!?/br> 韓征說:“我沒癮的,別人發(fā)給我,勸不回去,才會抽一支。倒是你,什么時候?qū)W會抽煙的?” 司音回答得很是坦蕩:“有幾年了?!?/br> 具體到哪一年,她就記得不是很清楚。起初是看別人吞云吐霧覺得好玩,春曉拿了一支來引她,她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抽了下。 第一口又嗆又沖,像蹲在車屁股后面吸尾氣。她咳得一張臉通紅,春曉不許她扔了,笑著說慢慢就能夠習(xí)慣。 后來隔三差五點一支,她果真習(xí)慣了這無聊時的無聊消遣,始作俑者春曉卻很不夠義氣地先給戒了。 “以后能不能給戒了,”韓征這時候說:“這東西沒什么好處?!?/br> 話一出口,韓征便已經(jīng)做好她要說多管閑事之類的話了,卻見她此刻點了點頭,道:“已經(jīng)在戒了。” 這一晚的驚喜不可謂不大,韓征有點呆呆的想,要是之前早早就被揍了,說不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再成眷屬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為之一振的韓征將晚飯吃得精光。 之后司音洗碗,他擦桌子,中途再扭頭一看在廚房里努力的司音,那種忘卻很久被稱之為家的記憶,就一概爬了上來。 有人可以想念,有人在家等候,回來得晚了,仍有一盞燈長亮。 牽手,散步,或者就像這樣,分擔(dān)著做一點家務(wù),非常簡單,非常滿足。 司音將洗干凈的抹布攤平在流理臺上,轉(zhuǎn)身出去,韓征等在桌邊遞給她一杯熱水,一只手攤開,上面躺著一顆小小的藥片。 韓征說:“把藥吃了?!?/br> 司音撿起來,塞嘴里,幾口水咽下去。 韓征又把一只手攤開,上面躺著一只包著彩衣的糖果。 司音:“……” 司音小心地脫了糖紙,將一顆水果硬糖放進嘴里,青蘋果的絲絲甜味,帶著一點薄荷的清涼,適合夏天享用。 韓征看一邊掛著的吊鐘,說:“太晚了,能不能不回去,客房有現(xiàn)成的床,被褥都是為方姨準備的,沒有旁人睡過,非常干凈?!?/br> 司音說:“不太合適?!?/br> 韓征也不勉強,說:“那我送你?!?/br> 司音說:“不必,你不開車,回來還是折騰。” 韓征堅持:“活著還不就是折騰?” 外套落在沙發(fā)上,韓征過去取,下腰的時候忘了背上的傷,一個用力過猛撕扯傷口,他動作停頓兩秒。 司音過去扶住他肩,說:“是不是很疼?” 他皺眉,嘶聲,緩緩站起身,自嘲:“讓你看笑話了?!?/br> 司音說:“怎么會。” 她再看了一眼墻上的鐘,下了決心:“算了,今晚就在這囫圇一夜吧?!?/br> “用不用跟你一個屋子的朋友打個招呼?” “誰?”司音眼神一晃:“你說春曉?” “哦,她原來□□曉?!?/br> “不,不用的?!?/br> *** 韓征這里沒有女人的衣物可以換,翻找半天,只好要她先穿自己的衣服。 司音并不算矮,女人叢里鶴立雞群的高挑身材,套上他的寬t恤,家居褲,仍舊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矮人。 她將褲腿往上卷了兩卷,露出一截雪白纖細的腳踝,撞上韓征目不轉(zhuǎn)睛的視線,多此一問:“看什么?” 韓征收回視線,說:“風(fēng)景?!?/br> 司音:“……” 司音將換下來的衣服一起放進洗衣機,設(shè)定清洗烘干,低噪音的夜間模式,隨即進到客房。 韓征站在與她門對門的地方向她道晚安。 司音點頭一嗯,略帶焦急地把門關(guān)上,手放在鎖上,想了一想,又拿開了。 這混亂的一天。 司音以為自己會失眠,而事實是,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低電量預(yù)警的手機上顯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早上九點。 她連忙坐起來,環(huán)顧四周,忽地生出一種身在何方的質(zhì)疑。 捏著太陽xue緩了一緩,這才記起昨晚種種,韓征為她挨了打,她一時心軟送他回來,再稀里糊涂的留了下來。 除此之外,一切太平。 家里沒人。 韓征房門敞開,然而里面空無一人。她昨晚洗好的衣服被掛了起來,清晨的微風(fēng)里,她綴著蕾絲的內(nèi)衣肩帶飛舞。 ……實在有點不忍直視。 司音洗漱穿衣,將韓征衣服送進洗衣機后,便匆匆?guī)献约簴|西準備出門,一手撐著墻壁穿鞋時,門鎖咔噠一響—— 幾秒鐘后,韓征一張腫起的臉出現(xiàn)在門后。 司音被抓當(dāng)場。 韓征似笑非笑,擠進門里,將一袋子散著熱氣的東西遞到她手里,那股挖苦戲謔的韓式口吻又飛了回來。 “想不告而別?” 司音無奈,拎著東西進退兩難,韓征輕柔地拍了拍她肩膀,說:“進來,先把早飯吃完了再走。” 袋子里裝著的是春園桃李的蟹黃湯包和月牙蒸餃,無一不是司音住在韓家時,韓征隔三差五便要劉叔起早去買的美味。 百年老店,總店開在擁堵的老城區(qū),想擠在一群大媽大爺?shù)年犖槔镔I到早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司音看著還散著熱氣的這份早點,不知道韓征是如何耐著性子做到的。 韓征將一只吸管小心插`進幾乎透明的面皮里,說:“吃吧,你最喜歡的湯包,小心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