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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還沒開始正式參觀,只是寒暄階段簡單介紹彼此,就已經(jīng)讓到訪的來賓不耐煩了。 社長也是一臉的不理解,說:“小陶,你這基本功開始退化了啊?!?/br> 陶然是有苦說不出,恰好看到隊(duì)伍后頭一個黑亮的長辮子一甩。他腦子一轉(zhuǎn),向社長請示:“我們部里有個孩子在埃及駐過一年,社長不如喊她過來考驗(yàn)考驗(yàn)她的水平?!?/br> 社長知道他的潛臺詞,礙著他面子裝糊涂,說:“她能行嗎,你別把這事兒搞砸了吧。” 陶然說:“應(yīng)該問題不大?!?/br> 隊(duì)尾,李玉正指著華興社發(fā)展墻上的一張老照片,津津有味地說:“童童,你看這兒童主持像不像你?” 不看還好,一看讓人忍不住要翻白眼,照片上一個姑娘穿大花裙子,帶彩色假發(fā),臉上潑了兩大團(tuán)腮紅,活像一個玩雜耍的小丑。 蘇童一扭頭,辮子直飛,說:“像你!” 張沐給兩人后腦都來了一下,說:“別鬧,陶然來了?!?/br> 蘇童以為他是來逮人的,連忙把視線緊盯展板裝良善。陶然卻誰也不找就找她,站到她眼前,教她眸子不得不落他身上,說:“蘇童,你跟我過來?!?/br> 張沐和李玉都是一臉好自為之的神情。 蘇童膽戰(zhàn)心驚地跟在后頭,直到陶然把她推到社長和一群外國佬面前,用中阿雙語說:“我來和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們部的翻譯蘇童,今天就由她來帶領(lǐng)大家參觀總部?!?/br> 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防備……蘇童更是嚇得呼吸都短了一拍,不敢相信地死死盯著陶然。 陶然向他使眼色,在前帶路的時候,扯了一把蘇童胳膊,說:“好好翻。” 蘇童已經(jīng)幾乎要頭涔涔而淚潸潸了。 蘇童沒有受過專業(yè)的口譯訓(xùn)練,做不到達(dá)和雅,信這一方面也只能拼到六十分,更別提剛開始的時候,緊張得滿身都哆嗦,一句話結(jié)結(jié)巴巴,吞吐老半天。 幸好社長寬宏大量,哪怕心底一萬個要和陶然秋后算賬的念頭,臉上還是帶著欣欣然的笑容,見蘇童急得臉都白了,拍了拍她肩膀,安慰:“小丫頭,別怕啊,翻得挺不錯的。” 蘇童的頭腦簡單在這一刻起了好作用,把一句鼓勵當(dāng)成了夸獎,人一放開,果然越翻越順,肢體語言都豐富了起來。 轉(zhuǎn)了一大圈,埃及客人覺得很滿意,喜笑顏開地和蘇童嘰里咕嚕說了一大串的話,蘇童一邊搖頭一邊羞怯的笑。 社長不明就里,問:“你們說什么呢,這么大半天,你也不給我翻譯翻譯?!?/br> 蘇童不好意思地抓抓額角,說:“社長,不是我不想翻譯,但他們剛剛是和我個人聊的,和工作沒什么相關(guān),我覺得翻出來沒什么必要?!?/br> 社長一挑眉:“這就說起體己話來了,沒事兒,你說,就是悄悄話我才愛聽呢。” 后頭一溜跟班笑起來,蘇童更不好意思了:“剛剛他們夸我長得漂亮?!?/br> 社長一嗤:“這群外國佬還挺有眼光的,哎,我這一句你別翻,還有呢,還夸你別的了嗎?!?/br> 蘇童笑:“也沒別的什么,就問我有沒有男朋友,想給我找對象?!?/br> 社長一拍手,對后頭的同事說:“你瞧這些人,來就來吧,還想把我們的漂亮姑娘拐走,你們中國男人可不能答應(yīng)啊?!?/br> 大家笑得更厲害,一群埃及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自由活動的時間,大家各找地方放松,本有幾個客人始終繞著蘇童打轉(zhuǎn),張沐和李玉一來,被硬生生地?cái)D開了。 三個人站去角落不起眼的地方,張沐遞給蘇童一瓶礦泉水,說:“你今天算是出盡風(fēng)頭了?!?/br> 李玉還不太服氣:“早知道,我應(yīng)該積極主動,說不定翻得比你還強(qiáng)點(diǎn)。” 張沐直切:“你拉到吧,你能聽得懂?你學(xué)什么語的啊。” 李玉被噎:“我,我起碼二外是阿語,你呢!” 蘇童灌了半瓶水下去,總算把喉嚨口的沙塵暴壓了下去,沖兩個人直擺手,說:“就你們倆話多?!?/br> 忽然聽到有人在喊人,三個人循著聲音望過去,陶然朝他們這邊招手,說:“蘇童,你過來?!?/br> 李玉又有些牙酸。 張沐將蘇童手里半空的瓶子接過來,拍她后背:“去啊,喊你呢?!?/br> 蘇童一溜小跑過去,陶然一臉笑地說:“今天表現(xiàn)得不錯。” 蘇童受之有愧:“挺多地方翻得不到位。” “得了吧,也不是考試?!?/br> 陶然帶她徑直去了社長那邊。 社長面朝著她正和一人說話,男人,背對著她,燈光下,頭發(fā)泛著一點(diǎn)淺淺的棕色,穿筆挺的西裝,身材更襯得修長。 蘇童心里咯噔了一聲,然后聽到社長洪亮的聲音道:“你不是一直喊著缺人嗎,社里來了一批新人,我剛剛挑了個最靈的給你?!?/br> 社長指了指他身后:“人來了啊?!?/br> 男人一點(diǎn)點(diǎn)地轉(zhuǎn)過來,帶過細(xì)小風(fēng)的漩渦,拂到她柔軟的鬢角發(fā)梢,飄動,停止,直至兩個人相對而立。 陶然湊近蘇童耳邊,小聲提醒:“打招呼啊?!?/br> 蘇童回神,一只瑩白的手微抖著伸了出來:“顧制片,您好,我是蘇童。” ☆、Chapter 21 不出一個上午,整個華興社都知道陶然手下,那只叫蘇童的丑小鴨,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