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
江流宛轉(zhuǎn)繞芳腚:這都是一家什么人啊! 式微式微:別胡說,我覺得老太太挺可愛的,老小孩兒一樣。 江流宛轉(zhuǎn)繞芳腚:圣母瑪利亞。 式微式微:別岔話題,她們是不是不喜歡我? 江流宛轉(zhuǎn)繞芳腚:把是不是三個字去了。 是薇心情沉重,到了醫(yī)院更是好好表現(xiàn)。她知道自己嘴巴不甜,沒法哄得老人家喜笑顏開,索性就干實事,用行動來折服這對母女。 掛號繳費都是她來辦,因為對醫(yī)院不熟悉,時常幾層樓上下亂竄。好不容易解決一切,坐在楊致禮旁邊等著外婆檢查,還想著問她要不要喝點水。 楊致禮看她忙得出了一頭的汗,從包里掏出幾張紙巾塞她手里,說:“不用客氣,你就好好坐著吧,我要口渴可以自己去倒?!?/br> 是薇連聲道謝,抓著紙從額頭擦到脖子,熱乎乎的汗被醫(yī)院的冷氣一吹,涼兮兮地鉆進(jìn)毛孔里,她忍不住打個激靈。 楊致禮先禮后兵,這時候問:“你爸爸還好???還有幾年的刑期?” 是薇心里一陣發(fā)緊,知道她已經(jīng)把自己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 沒什么好遮掩的,她更不會因為父親的事情自慚形穢,畢竟那是已經(jīng)發(fā)生不能修改的事情,她早已在他人連年的數(shù)落里被磨光了脾氣。 是薇說:“他身體挺好的,在里面表現(xiàn)得也很積極,已經(jīng)減過一次刑,會提早出來的。就是不總希望我去看他,沒有大事不許我過去的?!?/br> 她的態(tài)度倒是很坦然,楊致禮點頭,又問:“他進(jìn)去之后,你日子應(yīng)該過得很艱辛吧?” 是薇說:“頭兩年是,家里一直住的宿舍,被沒收之后,還要湊錢給我爸爸交罰金,mama后來又生病了……不過都過來了。” 楊致禮感慨:“都不容易啊,那時候東亭也不在了,我們一家也很痛苦的?!?/br> 是薇說:“我知道的?!?/br> 輕描淡寫,也是不愿意詳述那時候的事??傆X得記憶出現(xiàn)一個盲點,每每涉及到那兒,就很輕巧地繞步過去。 要說恨也只是恨自己,畢竟爸爸做那些事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是她,沒有父母不想讓孩子過得好。 他為官清廉,從不曾為自己掙下什么,看到滿世界飛的準(zhǔn)女婿風(fēng)光無限,再看看呆家里的女兒像折翼的小鳥。 他就鬼使神差地默許所謂的朋友cao作起女兒出國的事宜,然后很快事發(fā)。想起來,不過是幾十萬的來去,浪費這樣漫長的一段人生,不值得呢。 而她也最終沒有能和陸東亭比肩,拐彎抹角從他單位接到他去世的消息時,她整個人都透著寒,無論如何不敢相信這些事怎么接二連三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那些日子啊,回想起來,天都是黑的。 是薇有一些走神,直到手機(jī)一震,拉她回到現(xiàn)如今溫暖的現(xiàn)實。 陸西周已然落地,第一時間打開手機(jī)發(fā)信息給她,還偷偷地問:在干嘛呢,有沒有被人欺負(fù)? 楊致禮不小心看到,眼皮直跳,覺得生兒子確實沒意思,胳膊肘已經(jīng)歪到丈人老頭家了,有兒子等于沒兒子。 是薇回給他一個笑臉,楊致禮把視線挪開,明知故問:“西周的信息喲?” “嗯,安全落地了?!?/br> “這孩子,只向你報行蹤?!?/br> “……也,也不是每次都說的?!?/br> 楊致禮心內(nèi)好笑,睨著她:“要他好好休息會兒。” 是薇說:“好啊,他肯定累壞了?!?/br> 楊致禮指她手指上的戒指:“西周送的?” 是薇張了張手,有點羞澀:“是啊?!?/br> 楊致禮故作生氣:“私定終身啊,連爸媽都不過問了。要他早點請假回家跟他爸爸說,老古董可不一定會同意你們倆呢?!?/br> 是薇:“……” 楊致禮說:“不過我家這位有個弱點的?!?/br> 是薇眼睛都發(fā)光。 楊致禮抬起下巴,驕傲的:“凡事都只聽我的。” 是薇壯著膽子:“那阿姨,你看我是不是有哪里做得不太好呢?” 楊致禮瞇起眼睛再次打量她,說:“你啊……” 老太太腿腳利索地從檢查室里走出來,一掃坐在走廊上的兩個人,說:“走吧,回家?!?/br> 還真就是回家,醫(yī)生看過片子和各項指標(biāo),說老太太身體好的不得了,活到一百歲都不成問題。 坐車回去的路上,是薇一遍遍在想,這兩人過來會不會不是為了治病,是為了驗明她正身呢,否則怎么能是這樣的結(jié)果。 不過外婆沒病,她也幫忙高興,發(fā)個信息給陸西周,他也深感安慰,同時也來一聲質(zhì)疑:這兩人,太老謀深算了。 外婆吃不慣外面的菜,一定要在家里開火。 楊致禮擔(dān)任主廚,是薇打下手。真正運轉(zhuǎn)起來的時候,是薇發(fā)現(xiàn)自己這位未來婆婆也不大會做飯,頂著個鍋蓋像頂著塊盾牌,面對油鍋嚴(yán)陣以待。 是薇于是接過擔(dān)子,獨挑大梁,圍裙一圍,鍋鏟一拿,往鍋里下蔥姜蒜,學(xué)著陸西周的樣子先炒出香味再下主料,居然還挺有模有樣。 佐料和火候則是聽的外婆指揮,她說倒醬油就倒醬油,說放耗油就放耗油。是薇手輕,什么都是一點點來,外婆不滿:“嫌貴不敢放還是怎么著?” 最后菜端上桌的時候都是濃油赤醬,滋味自不必提,咸鮮咸鮮的。原來一家三個女人,沒一個真正會做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