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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言緊了緊懷里的花,素凈的小臉被盛放的百合遮住一小半,苦惱的彎起眉,“這花怎么辦?” 陸景書握住門把的手頓了頓,目光清亮的凝著她,微微挑眉,“易言,我不過敏。” 易言眨眼,再眨眼,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垂眸用手指擺弄了幾下百合花的花瓣,忍不住笑了。 沒想到天天破膛開肚的醫(yī)生竟然喜歡這么純潔的花。 …… 休息室內(nèi)百葉窗緊閉,遮住最后一縷殘陽。 她不動聲色的觀察他的私人空間,心里默默感慨,這男人的清冷寡淡是由骨子里透出來的,沒想到就連休息室的裝潢也是如出一轍。 他坐到辦公桌前打開電腦,預(yù)料到易言會拘謹,輕聲吩咐,“窗臺上有花瓶?!?/br> “好?!?/br> 偌大的房間內(nèi)陷入寂靜,僅存他時不時敲打鍵盤的細微聲響。 易言的目光掃過那一排琉璃花瓶,出于禮貌出聲詢問道:“這些都可以用嗎?” 他仍舊盯著電腦,驕矜的眼簾沒有抬起,只是從喉嚨中溢出低沉的語氣詞。 易言沒再打擾他,選了一個看起來與百合相配、瓶身綴著碎花雕刻的瓶子,拿到一旁的小幾上放下,拆開花束包裝,仔細的開始收拾這捧花。 過了良久,陸景書處理完余下的病歷,順便記下助手整理錯的數(shù)據(jù),疲憊的抬起眼時,映入眼簾的是對面清秀的姑娘筆直的坐在單人沙發(fā)上插花的身影。 認真且專注,手中的花束到了她的手中仿佛有了再生的靈性。 他沒有出聲打擾,留一隅安靜的空間給她。 …… 易言插完手里的花,起身活動了下僵硬的脖頸,再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原本該是坐在桌前的人躺在長沙發(fā)上閉眼小憩,她輕手輕腳走過去,在安全地帶蹲下身悄悄的端詳他。 他睡得極不安穩(wěn),睫毛輕顫,薄而驕矜的雙眼皮漂亮的驚人。室內(nèi)燈投下柔和的光線,于他深刻的輪廓鍍上層細微光輝。明明這樣毫無攻擊性的容顏,卻總給人一種避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淡漠。 “陸醫(yī)生啊你到底在氣什么……”易言一不留神把心里話說出來,后知后覺的捂住嘴,確定他仍睡著,沖眼前的人做了個鬼臉,又輕手輕腳的跑了。 輕闔上門的那刻,易言只顧跑路,絲毫沒有注意到里面的人眼皮動了動,眼簾掀起時,一雙黑眸清明萬分,哪里有什么朦朧睡意。 ☆、004 易言和肖璐吃飯的時候,驚異的發(fā)現(xiàn)飯量極大的肖子虛同學(xué)竟沒了胃口,看著盤里的水果沙拉咽了口口水,泄氣的扔掉手里的餐具,“那個新病例是真的惡心到我了?!?/br> 能讓肖璐連飯都吃不下去的,必然是惡心指數(shù)爆棚的病例。 醫(yī)院外的餐廳能遇上不少熟悉的人,易言低頭吃飯的時候,肖璐從桌子下面踢了她一腳,“你看,那就是麻醉科的季醫(yī)生。” 易言抬眸,與來人的目光從空中撞上,季屹川含笑走過來,“和朋友吃飯?” 季屹川是她爺爺?shù)膶W(xué)生,她上高中的時候數(shù)學(xué)還是他挽救的,不然怎么能高分進入S大。 易言頷首笑道:“屹川哥?!?/br> 肖璐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易言竟然認識麻醉科的這尊佛,許是廝混在一塊久了,彼此一個眼神都能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易言介紹說:“這是肖璐,S大醫(yī)學(xué)院的?!?/br> 肖璐收起一貫的不正經(jīng),神色恭謹?shù)讲铧c鞠躬問好,“季醫(yī)生,久仰大名。” 季屹川隨和的笑起來,“現(xiàn)在是哪個科室的?” 肖璐一囧,求助的看向易言,她這看到帥哥就腿軟心軟的毛病到現(xiàn)在也沒變。 易言低低的笑了笑,好久沒見過肖璐如此緊張,索性替她答了,“是三樓左拐的科室?!?/br> 季屹川微挑眉,看向肖璐的眼神也變得興意盎然,“泌尿科?” 肖璐保有幾分小女子才有的矜持,細聲細語的回應(yīng):“嗯……據(jù)說泌尿科的女醫(yī)生少,我想替科室陰陽平衡一下?!?/br> 易言無語的不輕,但礙于肖璐兇狠的眼神,默默噤聲。 季屹川纖長的手指抵著下巴,意味深長的笑起來,“不錯的想法?!?/br> 迎客領(lǐng)又響起,他朝門口一看,低頭對易言說,“我等的人來了,過幾天我再去看老師?!?/br> 言罷,抬腳緩步離開。 易言順著他離開的方向望去,來人也看到了她,眼風(fēng)輕輕一掃又蜻蜓點水的收回。 季屹川屈起手指扣了扣前臺的桌子,“38號桌結(jié)一下賬。” “認識?”陸景書用下巴點了點那桌,剛才他停車便看到兩人親昵的姿態(tài)。 季屹川搭上他的肩,不用看就知道是說的誰,“認識啊,是易老師家的孫女,介紹給你認識認識?” 陸景書淡淡睨他一眼,神色斂起,“已經(jīng)認識了?!?/br> “什么時候的事?”季屹川詫異的揚眉,“我記得你剛回來沒多久啊,我這meimei早轉(zhuǎn)到文學(xué)院去了?!?/br> “她幫上臺的朋友來記筆記。”他云淡風(fēng)輕的回道,又慢悠悠的補上一句,“不巧,被我留堂了。” 季屹川細究他話語中深藏的意思,擔憂的問:“……沒為難她吧?” 陸景書沉吟片刻,忽然笑了,不深不淺的笑意最是讓人難以捉摸,沒再理會好友的追問,抬步往包廂走去,季屹川追在他身后也進入包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