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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書隨莫宇出門,想必是有話要說。 宋嫻撇嘴,又要瞞著她,不悅的抿起唇,從桌上的籃子里掏出一個蘋果扔給易言,“jiejie,我想吃蘋果?!?/br> 易言知趣的沒拆穿她,拾起水果刀開始削皮,她之前跟老易先生練過,蘋果皮削的很好,從頭到尾不會斷掉。 宋嫻來了興致,湊上前,“怎么做到的?” “小時候被罰多了,練出來的。”她彎起眉眼笑了笑。 宋嫻視線飄忽,不知停在哪,眉眼中藏不住狡黠的神色,忽的喊出聲:“陸醫(yī)生,易言jiejie親自給你削的蘋果。” 陸景書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后,目光微涼,看到她熟練的削皮功夫,輕輕一笑,“和屹川的刀法有一拼?!?/br> 易言斂去愕然的神色,哼聲:“一個老師調(diào)教出來的?!?/br> 當她把削好的蘋果遞到他面前,陸景書微愣,“真的是給我的?” 易言極自然的回復(fù):“見者有份?!?/br> 他低低的笑起來,“你自己吃吧,我現(xiàn)在要去找屹川拿點東西,等會兒我送你回去?!?/br> 易言狠狠瞪了眼裝作若無其事的宋嫻,細心的把蘋果切塊送到她面前,“吃?!?/br> 宋嫻抗拒:“我吃了兩整個了,實在吃不下了。” “哦?!币籽晕⑽⑿Γ皬膭傞_始就像算計我?” “我就想看看陸醫(yī)生的反應(yīng)。” “現(xiàn)在看見了,滿意了?” 宋嫻支著下巴想了想,“陸醫(yī)生笑起來很好看?!?/br> 她不置可否,“長得好看的人笑起來都不差?!?/br> 宋嫻樂不可支,笑的花枝亂顫,“你果然承認陸醫(yī)生好看了?!?/br> “……” *** 季屹川今天終于不用值大夜班,查完房回到休息室,手扶住門把,擰開,看到里面坐著的人,不是很驚訝。 “來我這拜夜班之神?”他問,復(fù)又說,“神壇在休息室,你去就行。” 陸景書不是很信奉神靈,但做這行,又不得不信。 “今天就不拜了,我是來拿畫的?!?/br> 季屹川嘖嘴,“果然是惦記你的畫?!?/br> 陸景書垂眸,長睫耷下,隱在暗影中的側(cè)臉深刻俊美。 他惦念的可不止是畫。 季屹川繞到書架旁,從最頂層的匣子里拿出裱好的畫,展開給他看,“你的筆墨太細,可費了我一番功夫?!?/br> 陸景書仔細看了幾眼,頷首道:“阿綠的行程我明天會發(fā)給你?!?/br> 季屹川差點把手里的畫扔地上,確定自己不是幻聽,差點撲上去,“你知道她的行程?還瞞著我?!” 陸景書及時的制止他,“考慮到親疏遠近,表妹求我辦事,我不得不答應(yīng)?!?/br> “靠!” 他真有把人氣死的本事。 易言陪宋嫻吃完飯,揉了揉她的發(fā)頂,“有空我再來看你。” 她不動聲色的掩住眸中的失落,悶悶的應(yīng)聲道,“一定要來哦?!?/br> “好?!?/br> 易言闔門離開,最后一眼是宋嫻望向窗外的纖瘦背影。 將夜未夜時,最怕孤單。 她何嘗不知。 *** 陸景書在正門等她,黑色轎車隱在夜色中,低調(diào)又沉穩(wěn)。 如他這個人一般。 易言打開副駕駛的門躬身而入,黑發(fā)遮掩住側(cè)臉,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小巧的鼻尖。 一路寂靜無語,這次他送她到樓下。 “左拐最里面的那棟樓?!?/br> 夜幕緩緩拉下,路旁的燈光不懈的散發(fā)出淡淡熒光,周遭有飛蟲嬉鬧,安靜的只余彼此的心跳和喘息聲。 車停下,陸景書下車繞到副駕給她開門。 剛拉開門,晚風(fēng)急促,立刻涌入車廂。 易言連忙伸手整理鬢角被吹亂的頭發(fā),如玉的臉在夜色中不減白皙。 “那我走啦,”她邊順著長發(fā)邊說,“你還要值夜班,就不請你上去坐了。” 陸景書神色淡淡,眼神卻是炙熱的。 易言呼吸滯住,撇開眼,三步一回頭的走進樓棟。 第十層亮起了燈。 他環(huán)胸在輕靠在車身,從褲兜里摸出煙盒,側(cè)頭點煙,打火機的火苗被風(fēng)吹得明明滅滅,映照著他的側(cè)顏愈發(fā)深刻立體。 鼻尖似乎還存著風(fēng)裹挾著的花香。 今天下午在休息室里也聞到過得香味。 易言包里的手機振動幾下。 她滑開手機屏幕看了一眼,呼吸猛然滯住—— 發(fā)件人:陸景書 你長發(fā)披肩的樣子很好看。 她走到窗簾前,掀開一角,小心翼翼的望下去。 霎時,陷入一雙漆黑的眸子。 ☆、021 ——你長發(fā)披肩的樣子很好看。 易言一晚上沒睡好覺, 滿腦子全是這句話,不停的浮現(xiàn)在眼前。 她爬起來登錄某乎, 查找。 “為什么會在不經(jīng)意間想起一個人。” 萬分糾結(jié)的按下搜索鍵,一條言簡意賅的回復(fù)被點贊4k次。 “是喜歡啊。” 殘留的困意被驅(qū)散, 她揉了揉眼睛,盯著這條回答看了幾分鐘, 心跳失去原有的頻率。 是這樣嗎? 她仰面躺下, 用手遮住眼睛, 腦海中循環(huán)往復(fù)的是陸景書垂眸翻書的模樣、穿白大褂干凈立挺的模樣、雙手抄在口袋里輕靠在車身凝望她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