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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鉑順著尤嘉的注視看過去,樹下坐著個一身賽博朋克風格著裝的大叔,戴著一副圓框眼鏡,挎著棕色皮包,鼓鼓囊囊不知塞了些什么,頭發(fā)長的看不清長相。 “嘿!你們終于回來了!” 作者有話說: 繼續(xù)球灌溉愛的液體~比心~ 第8章 他應該剛從沙漠出來。 干燥到打結(jié)的棕色頭發(fā),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鏡片蒙上一層厚厚的土灰,他走到哪,從身上掉落的沙子就撒到哪。 和尤嘉擦肩而過時,對方身上奇怪的泥土腥味讓人皺眉。 他是誰? 尤嘉問藍鉑,藍鉑的回答有些遲疑:“應該是認識的人。” 如果是陌生人,他未免也太熟悉這里了,他單手扶著門框,另一只手脫下皮靴,往門框上拍了拍,倒出一小堆的土沙,見尤嘉和藍鉑立在門外不進來,還很詫異。 “有什么話進屋再說,藍鉑,還有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小丫頭。” 男人隨手將皮包扔到地上,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整個人摔進尤嘉精心挑選的米色沙發(fā)套上,大長腿往茶幾上一擱。 尤嘉耳朵動了動,遲鈍半晌,才意識到那個男人在她的屋子里干了什么。 世界毀滅,末日來臨,火山爆發(fā),洪水澇災! 在那個不知道多少天沒洗澡換衣服的男人坐進她的沙發(fā)里時,尤嘉的頭皮仿佛被一萬根針密密麻麻的戳著,拳頭松開又握緊,甚至有種下一秒跑過去把他和他身下的沙發(fā)套全部扔進垃圾桶的沖動。 啊啊啊啊啊太臟了!! 她拽住藍鉑的袖子,正要開口讓藍鉑把這個家伙趕出去,卻聽見藍鉑少年驚喜的喊出了聲,“你是克勞德叔叔!” 被藍鉑稱呼為克勞德叔叔的男人,聞言只是懶洋洋的揮了揮手,連頭也沒回。 尤嘉未出口的話語在舌尖滾了滾又咽了回去。 “他是克勞德叔叔,我爸爸的兄弟,但是我們已經(jīng)兩三年沒見了?!?/br> 藍鉑向尤嘉解釋這個不速之客,他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藍鉑少年自從失去手臂,很久沒這么有活力了。 像蔫掉的豆芽菜突然又支棱起來。 那么,尤嘉稍微忍受一點這個男人,也不是難事。 但是—— 尤嘉拉了拉藍鉑的袖子,示意他低頭,輕聲道:“給他準備一套衣服,放一缸洗澡水,我不允許一個臟的滿身泥土味的男人住在我們的家?!?/br> 少女纖長白皙的手指輕捂嘴唇,嫌棄的意味毫不加掩飾。 藍鉑并沒有因為少女嫌棄自己的親人就有什么想法,他這位叔叔一向不修邊幅,藍鉑反而因為尤嘉下意識說出“我們的家”這幾個字,心中溢滿溫熱。 對,他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了。 “我累了,先回房間,你們聊吧?!?/br> 尤嘉控制輪椅回到房間,疲憊是一小部分原因,這幾天發(fā)生的事實在太多了,她原以為創(chuàng)建分體后能有一段富足的時間供她修生養(yǎng)息,但顯然是她想的太簡單,一件件事接踵而來,完全不給人喘息的空隙。 她需要盡快修復這具身體。 她有預感,接下來還有更多的事。 “那小丫頭是你女朋友?” 浴室很小,設施很簡單,連放新衣服的小臺子都沒有,藍鉑只能拿著衣服等在門口。 克勞德的聲音混合著水聲傳到藍鉑耳朵里,他紅了臉,墨綠色的湖泊里泛起漣漪,整個人貼著墻壁,拼命搖頭,“不是不是!” 水聲停了,浴室的門開了,一只古銅色的手臂伸出來拍拍藍鉑的肩膀,水珠順著健碩的肌理往下滴落,手肘處一道猙獰的傷疤。 藍鉑立即把衣服遞過去。 洗漱干凈的克勞德幾乎變了個人。 潮濕的棕發(fā)往后梳起,眉眼鋒利的像把刀,將近一米九的身高,白色襯衫掖在黑色的褲腰里,袖子往上卷起,露出一節(jié)結(jié)實有勁的小臂。 他有一雙和藍鉑一模一樣的墨綠色眼瞳,只是少年的眼睛里藏著一片動人的湖泊,而克勞德卻是森林深處危險未知的寒潭。 藍鉑的記憶里,克勞德叔叔很少來這里看望他的爸爸mama,上一次見面,是來參加爸媽的葬禮,當天夜里來,第二天早上就離開了。 他做什么工作,他的人生,全部都是個謎。 這次他回來,是為了什么? “你的機械手臂呢?” 藍鉑回過神,克勞德皺著眉,盯著藍鉑缺失的右臂。 失去手臂已經(jīng)三天了,藍鉑此時已經(jīng)能接受這個事實,他動了動右上臂,苦笑:“違法安裝上的機械手臂,它只是去了它該去的地方。” “我可以幫你弄到許可證?!?/br> 克勞德接了杯咖啡,黑咖啡苦澀的味道涌入喉嚨,環(huán)顧四周,“或者你那個不簡單的富豪女友也能幫你弄到?!?/br> 藍鉑剛消下去的熱意又涌了上來,他下意識看向尤嘉的房門,“不要說了,叔叔!尤嘉真的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們只是朋友!” “哦?!?/br> 克勞德觀察掛在墻壁上的那幅油畫,身后的藍鉑少年緊張的解釋個不停,三言兩語將他和尤嘉認識的經(jīng)過全都泄露個干凈。 從天而降的神秘少女。 自稱破產(chǎn)卻依舊能掏出一筆不菲的裝修金。 宛若天使的極致美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