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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的庭院格外清幽,偏中式風格,種植有各色花木,枝繁葉茂,月色之下,頗有意境。 云向晚加快速度,恨不得一秒鐘之內(nèi)就瞬移到門口,把霍輕寒給送走??稍跄?,霍輕寒的腳步卻是慢慢悠悠的,左賞賞花右觀觀樹,到最后居然在庭院中的小魚池前停了下來,專注看著里面的小錦鯉上下浮沉。 “這魚長得挺好的。”霍輕寒評價。 “是啊,它們作息時間特別規(guī)律,現(xiàn)在剛好到點要睡覺了。學長,我們走吧?!痹葡蛲砻娌桓纳啬靡X的錦鯉來做了逐客的幌子。 此時的錦鯉表示疑惑:它明天又不上學,為什么要這個點睡覺? 聞言,霍輕寒嘴角勾起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轉過頭來,忽然上前一步,站在云向晚面前。 月光如薄紗,罩著庭院中的萬事萬物,可他的輪廓,卻是月色也柔和不了的明晰立體。 霍輕寒的這一靠近,算是突如其來,云向晚猝不及防,呆呆立于原地,忘記后退,只下意識抬頭望著他。 她穿著平底鞋,他高了她將近一個頭。清朗月色投下他的影子,落在她身上,沉甸甸地。 他就是這樣一個,連影子都有重量的,存在感極強的人。 “晚晚?!被糨p寒忽然出聲,喚了她的名字。 “晚晚”兩個字,落在他的唇齒間,蘊了熱度,藉了纏.綿,添了一腔柔意,入了滿腹勾纏。 云向晚的骨髓,像是無端被灑了一把酸,酥意泛濫。 “你現(xiàn)在,應該叫我哥哥?!彼ひ舻偷偷?,蕩在夜色里。 云向晚抬起頭,臉頰被月色映得更為瑩白,那雙小鹿眼里,涼而潤,像是被人灑了一把星光進去。 可她紅潤的唇卻緊閉著,仿佛寧死不屈。 霍輕寒微笑,笑意慵懶:“都五年了,還不叫嗎?就這么倔?” 云向晚忽然記起了,五年之前,那個野性的有著戾氣與少年氣的霍輕寒在教室里,逼著自己叫他“哥哥”的模樣。 她心頭一動,忍不住出聲問道:“學長,你不會是因為以前我沒有叫過你,所以今天才會認我媽做干媽吧?” 費了這么大動靜?就為了聽她叫一聲哥哥? 霍輕寒微愣,黑瞳內(nèi)的熱意逐漸斂去,但眼尾還余著勾人的弧度:“在你心里,我就這么無聊嗎?” 云向晚看向他,眼神特別安靜:“也不是無聊,只是覺得學長做事比較隨性沖動,一時興起,會做出這種事,也不足為奇。” 她的聲音也是格外清潤,輕飄飄地落在風中。 霍輕寒眸色加深,意有所指:“我做每件事都是認真的。” 云向晚低頭微笑,那笑容非常淡,像是剝離了所有的情緒。 “哦,是嗎?” 院落內(nèi)的路燈散發(fā)著昏黃的光,飛蛾在燈罩上旋轉,不斷地發(fā)出“咚咚咚”的撞擊聲,倔強又慘烈。 云向晚正低垂著眼,忽然看見草地上霍輕寒的影子,朝著自己伸出了手。 隨即,她的頭便被那只大掌給rua了下。 “別送了,回去吧。記住聽咱媽的話?!?/br> 霍輕寒說完話,又rua完她的頭,之后便越過了她,自己踏著青石子路,往大門口走去。 清輝之下,背影筆挺,修長,清冷。 云向晚看著那背影,心中只有一句話—— 請不要跟她搶媽。 /////////////// 從云家出來之后,霍輕寒坐上了車,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來到了高一林所開的酒莊里。 兩人坐在吧臺邊,高一林親自給霍輕寒倒了杯紅酒,霍輕寒直接一飲而盡,完全沒有半點“只要喝超過兩杯,頭就暈得不行”的模樣。 高一林桃花眼微挑:“一個千杯不醉,每天都會喝酒的人,居然污蔑人家吳與之是酒鬼,你良心不會痛嗎?” 云向晚她父親酗酒的事,自然是高一林從周詩霧那探聽到的。 霍輕寒稍加利用,直接就在云書娟面前,給吳與之加上了這個罪名。 又倒入了紅酒后,霍輕寒搖晃著酒杯,杯中的暗紅色液體在透明的玻璃杯上晃動,他嘴角輕抿,卻沒有說一句話,繼續(xù)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高一林忍不住贊嘆:“你這一系列cao作,可真是心思縝密,滴水不漏,直接把云書娟這位女強人給拿下了。” 高一林的贊嘆是有感而發(fā)。 那“私生飯”是霍輕寒派去的,就是為了故意恐嚇蔣依純。根據(jù)蔣依純和吳與之之前的相處模式,霍輕寒斷定蔣依純必定會借此機會叫來吳與之,而吳與之這種拎不清的男人,也必定會在這關鍵時刻前來充當護花使者。 果然就如霍輕寒預料的那樣,吳與之來到了蔣依純的家里,而守候在那的“私生飯”則成功地拍下了兩人擁抱的親密視頻。 而在拍到視頻之后,霍輕寒卻并沒有著急著發(fā)送出去,而是如潛伏在暗處的獵豹般,等待著最佳的狩獵時機。 他一早就派人安插在了蔣依純的粉絲群里,第一時間就探聽到了那三位狂熱粉絲想要去Stohrer搗亂的計劃。他知道這次事情很大,云書娟必定會出面處理,于是便靜候在Stohrer對面的咖啡館里。與此同時,讓手下把視頻發(fā)給了營銷號。 果然沒多久,云書娟便到了現(xiàn)場處理混亂。而霍輕寒則瞅準時機出面,幫她們擋住了那個蛋糕,成功地獲得了云書娟的感激,給她留下了最好的第一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