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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梨似乎還想說什么,但最終,她選擇了沉默,把話咽了下去。 //////////// 那次在婚宴上看見周成剛時,周詩霧并沒有上前去打招呼。 她覺得他們的父女之情,已經(jīng)在高中時的校長室里徹底斷絕。 所以這天,在接到周成剛的電話時,她不免有些訝異。 周成剛說,他患了肝癌,想到以前對周詩霧母女做過的事,心懷愧疚,想當面跟周詩霧道歉,希望她到病房來一趟。 這么多年過去,陳雨璇已經(jīng)徹底放下,也有了新的男友,是位大學教授。想到周成剛畢竟是周詩霧的親生父親,陳雨璇便勸周詩霧前去看望一眼。 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周詩霧來到了醫(yī)院里。而剛走到醫(yī)院住院部時,周詩霧撞見了前來醫(yī)院就診的高一林。 自從上次淋了雨之后,高一林的腳便隱隱作痛,傷勢有復發(fā)的傾向,所以他便來醫(yī)院里做止痛治療。 而在看見高一林的剎那,周詩霧便轉(zhuǎn)身,從另一條路走了過去。 就像是這輩子都不想要再見到他,果然夠決絕。 高一林也不由得苦笑了。 周詩霧來到了周成剛所住的VIP病房里,她原本以為,這會是一場屬于他們父女之間的談話,可沒想到,病房里不僅有周梓靈,柳玉玲,律師,主治醫(yī)生,還有周成剛的親戚朋友,滿滿當當?shù)厝艘晃葑印?/br> 在他們七嘴八舌,或明或暗的提示下,周詩霧終于明白了。 原來醫(yī)生判斷,周成剛?cè)绻M行肝臟移植,有一定的幾率成活。而周成剛的血型比較稀有,所以最好是通過親屬活體供肝肝移植。 而他們之所以叫來了周詩霧,不過就是為了讓她同意進行肝移植。 滿屋子的人,都在那說著話,那聲音就像尖錐一般,不斷地刺著周詩霧的耳膜。 周詩霧覺得不堪叨擾,她看向周成剛,只問了一句話:“為什么不讓周梓靈給你移植呢?” 此時的周成剛消瘦了很多,他用力地咳嗽了兩聲,道:“詩霧,你meimei身體向來不好的,如果移植,身體可能承受不住……” 周詩霧忍不住冷笑出聲。 所以,她就能承受得住嗎? 說到底,周成剛還是舍不得他的小女兒受罪,所以才會找上了她。 可是憑什么呢? “我拒絕?!敝茉婌F拋下這句話后,轉(zhuǎn)身便要走。 可是那些人卻把她攔住,他們繼續(xù)用各種方式綁架著她。 “詩霧,難不成你要看著你爸爸死嗎?” “你爸爸從小把你養(yǎng)到大,你怎么可以這么殘忍呢?” “是啊,再怎么說,你現(xiàn)在也是個名人,是不是要我們把這件事公開,讓大家評評理??!” 就在周詩霧站在病房中央,被眾人指責之時,忽然有人走了進來,用力地把那些人推開,把周詩霧拉到了自己身后。 周詩霧嗅到了一股溫暖而干凈的氣息,是她熟悉的氣息,是高一林的氣息。 102.高一林結(jié)局(下)高一林結(jié)局(下)…… 高一林擋在她的面前,用沉穩(wěn)而微涼的聲音,對著眾人道:“以后都不要再打擾她,否則,我會用一切手段,讓你們后悔。” 高一林平時非常溫和,然而真的生氣起來時,散發(fā)的那股寒冷,卻讓人不寒而栗。 在場的人都面面相覷,不敢再有進一步的動靜。 跟這些人似乎也沒什么好說的,高一林把周詩霧給拉著,帶出了病房外。 他們一路走著,步出了住院部的大門,陽光像流水一般傾瀉而來,讓周詩霧瞬間清醒。 她甩開了高一林的手,退后兩步,看著他,帶著明顯的疏離:“你有點多管閑事了,我自己可以搞定的?!?/br> 高一林看向她,眼神清明,良久,終于說出了一句話:“詩霧,那個時候,他不愛你,但是我愛你。” 所謂的“他”,就是指周成剛。 高一林是在跟十六歲的那個周詩霧對話。 他想要告訴十六歲的那個周詩霧,沒有關(guān)系,雖然你爸爸不愛你,但是那個時候,我已經(jīng)愛上了你,你并不孤單。 周詩霧的心臟在猛烈跳動——高一林還是看了出來。 剛才在病房里,她雖然是表面鎮(zhèn)定,可是內(nèi)心已經(jīng)是瀕臨崩潰。 周詩霧感覺自己像是被潮水圍困在孤島中央,她全身都在微微顫抖,因為委屈,同時也在唾棄自己的天真。 她原本以為,周成剛真的是良心發(fā)現(xiàn),想對她道歉。 她原本以為,周成剛對她,至少還有那么一點點父愛。 她原本以為自己夠強大,可以像平時一樣,指著鼻子把這些人一個一個罵下去。 可是內(nèi)心的悲憤和委屈讓她聲音微顫,她不敢發(fā)聲,因為害怕會忍不住哭出來,她絕對不可以在他們面前丟臉。 周詩霧以為自己偽裝得非常成功,可沒想到,還是被高一林看了出來。 周詩霧知道,自己應該要感謝高一林的挺身而出,可是她做不到。 高一林說,他在那個時候就愛上了自己,這是在可憐她嗎? 周詩霧并不需要他的可憐。 她盯著他,問出了一句話:“高一林,你會答應我的所有要求嗎?” 高一林頷首,弧度并不大,但卻有堅定的意味:“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