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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克力糖紙亮晶晶的。 兩人都蹲下去,少女甜甜一笑,美得能入畫,“沒事兒,我來撿?!?/br> 猝不及防,她觸到了他的左手,小手正撿著巧克力呢,突然在空中停住了。 她抬頭望他,雙眸凝滯,“御深,你的左手怎么了?” 尾音輕顫,小臉一下子就白了,像個粉妝玉琢的小雪人。 少年繼續(xù)用右手撿著巧克力,充耳不聞,他的左手就那么垂落著,仿佛沒有知覺。 “難道是學校那群人打的?”少女騰得一下站了起來,小奶糖變成了小刺猬,“我去找老師!” “不是?!鄙倌耆诉€蹲著,抬手拽住了她,她的小手軟綿綿,暖乎乎的,“是我爸?!?/br> 他輕聲說,聲線低沉,語氣風平浪靜。 慕凌氣得不行,臉一紅,唇瓣也跟著變得鮮紅欲滴,她氣鼓鼓的,“我們報警!” 說完,她又連忙用手捂住嘴,眼眸顫動。 她忘了,那可是他的親生父親! 上次她的報警只是假把式,但她不可能真的讓御深看著警察去抓他爸啊。 御深殘酷地勾了勾唇,報警?然后讓那男人拘留十五天又被放出來? 不,他早已經(jīng)找到了更好的辦法對付他。 警察講道理,今天抓他的那群人可不會講情面。 等他撿好巧克力站了起來,對上少女的眼眸,楚楚動人,真心為他擔憂著,他心一悸,迅速垂眸,難以面對她。 “走吧,我們先去醫(yī)院。”慕凌拉著他右手的袖子,動作很輕,生怕弄疼了他。 少年個子那么高,卻聽話地跟在她身后。 去了醫(yī)院,醫(yī)生滿是責備。 “小伙子,你這手耽擱多久了?這是骨折!是骨折!拖久了,手就廢了!” “你們小年輕啊,就是不把爸爸mama的話當一回事,整天學著玩叛逆!” 慕凌聽到這話,連忙說,“醫(yī)生伯伯,您別怪他,是我的錯,他跟我一塊,是我沒有督促他來?!?/br> 她不希望他聽到父母這個話題會傷感,半點傷心都不要。 對上這么個小姑娘,乖巧軟萌的,醫(yī)生火氣頓時消了大半,可該說的還得說,“你們啊,引以為戒!知道了嗎?” 小姑娘忙點頭,杏眸糯糯的,“知道啦,醫(yī)生伯伯,我們知錯了!” 扶少年出來,慕凌像小老師似的,櫻唇抿著,微垂著眼睫,嚴肅又認真,“御深,你乖乖聽話坐這兒,我去排隊?!?/br> 少年正要跟著她過去,她早就料到,嗖的一轉(zhuǎn)身,少年剛剛站起一點,被她摁住肩膀,原封不動摁了回去,“不聽話是嗎?” 小姑娘絞盡腦汁想說個懲罰嚇住他,最后只變成一句,“明天,你還想吃餃子嗎?” 說完她就想收回去了,這話簡直對他沒有半點威脅。 對視了一會兒,少年嗓音暗啞,“想?!?/br> 慕凌彎了彎唇,露出得逞的笑意。 隊伍很長,小姑娘足足排了半小時,眼看著快到了,她才沖著坐在椅子上的少年招招手,少年走了過來,人高腿長,雖然衣服不合適,卻自然有一種清雋,墨黑的眸,高聳的鼻梁,在醫(yī)院里顯得這么搶眼。 慕凌看著他,心跳得有些快,她連忙收回視線。 裝好石膏,忙完一切已經(jīng)是九點了,今天的天陰沉沉的,又悶又冷,一輪殘月時而露臉,時而消失。 下了車,少女扶著他往家走。 少年垂眸看著那只手,青蔥雪白,十指細嫩,小巧精致。 他明明可以自己走,他傷得是手,又不是腳,可他真的很享受這種感覺。 看吧,他又是這么惡劣。 快走到樓棟門口,少女突然不動了,少年視線垂下。 “御深,我問你一個問題?!鄙倥ひ魦绍?,卻有著和平時不同的嚴肅,她鼓了鼓臉頰,“你不許騙我。” 少年凝望著她,“好?!?/br> “你沒有去醫(yī)院,是因為跟我約定了六點半嗎?” 少年沉默了,他不想騙她,可他也不想說實話。 少女急了,脖子微伸,圍巾都掩蓋不住,露出雪白的肌膚,“御深,你可以告訴我的呀。” 他總是這樣,什么話都不說。 她心疼他。 之前被大家當成壞人,應該也是誤會吧,就算不是誤會,多半也是有苦衷的。 小姑娘固執(zhí)地想。 他當時胳膊那么痛,卻還要信守承諾,六點半趕來她家,這樣的少年,不可能是壞人!他的心地明明那么柔軟。 慕凌想著當時的疼痛,眉頭皺成了緊緊的川。 少年凝視著少女,黑發(fā)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從小時候起,每次只要他坦白,情況都會變得很糟糕。 mama會嫌他麻煩,把他扔在原地,任由小小的他哭得聲嘶力竭。 從那時候起,他就學會了把所有的事埋在心里。 不說,就不會錯。 第13章 她手把手教他 “以后有什么事就告訴我,好嗎?” 少女抬起眼眸,杏眸濕漉漉的,嗓音嬌軟動人。 少年沉默著看她,其實他很想問問她,為什么對他這么好,值得嗎? 可到頭來,話還是沉進了深海里。 他看似平靜的外表,其實惴惴不安,很怕這美好是經(jīng)過粉飾的泡泡,輕易的顫動或是輕輕一吹,就全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