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也沒人走，看來班里除了她倆，好像都知道提前今天有事要說。

    “我們班有個女同學(xué)啊，因為同學(xué)之間的一點點小矛盾，居然往同班同學(xué)身上潑臟水！”班主任推了推眼睛，大聲呵斥道，“何晴！自己站起來！”

    她們前方不遠處的女生顫顫巍巍站起身，垂著腦袋一聲不吭。

    “你到講臺上來！”

    “人家借了你的筆弄丟了，你讓他賠一支就行了！”班主任從抄起講臺上的木棍子就往她身上抽，“一個女孩子家家，拿這種事情誣陷人家！你也不嫌害臊！”

    教室里配合地發(fā)出了此起彼伏的噓聲——

    顧昕旁邊有個女生沒有跟著他們起哄，她一直低頭盯著自己的書。

    顧昕記得，她和何晴一起在食堂吃過飯，于是顧昕戳戳她，小聲問：“…這是怎么了？”

    身旁的女生猶豫了一下，還是極小聲地問她：“第一排最靠窗那個男生，看見了嗎？”

    顧昕點點頭。

    “…他家里有人當官，還有錢，他們家就是沒空管他，才扔學(xué)校里來的?！?/br>
    “他之前借了何晴的筆，弄丟了就再借，借了再丟，反正就是沒還過。何晴就生氣了，說要他賠，然后他就罵何晴是biao zi?！?/br>
    “…？”真是震撼顧昕全家的素質(zhì)。

    “何晴氣得很，就和他吵了幾句，然后…”一旁的女孩子好像有些難以啟齒，“…他就叫了班里幾個男生，揪她頭發(fā)…還…還把手伸到她衣服里?！?/br>
    “…還有人錄像了?！?/br>
    “老師不管嗎？”

    “何晴去找了班主任，然后就這樣了。”

    “…？”顧昕大為震驚，“老師就這么處理？這么惡劣的事情？”

    “那個男生家里，估計又給她送禮了?！迸赃叺呐鷫旱吐曇粽f，“以前每次他闖禍，他家里都給老師送禮，有的時候是紅包?！?/br>
    “你看班主任身上穿的那些名牌，她的工資哪能買得起這些，都是收禮收錢?！币慌缘呐⒂值拖骂^，順手拉了拉顧昕，“你可別想著幫她出頭，不然也會有一群人來扯你頭發(fā)撕你衣服的?！?/br>
    講臺上的女孩在全班的起哄聲和老師的叱罵聲里，抽抽搭搭地走到比她高出一個頭還不止的男生面前，小聲向他道歉。

    偏那人囂張得很，故意沖何晴吼：“你說什么？聽不清！”

    何晴閉上眼睛，吼得全班都能聽見：“我污蔑你！對不起！”

    她沖回座位，趴在桌上哭。

    班主任清了清嗓子，扶著眼鏡說：“這件事到此為止，我們今天還有別的事，高一有個同學(xué)生病了，學(xué)校決定號召大家給他捐款?！?/br>
    “最后這個捐款啊，是會全校排名的，希望大家積極奉獻愛心?！?/br>
    同學(xué)們一個一個按照座位順序上去捐款，寧夙和顧昕坐在最后一排，摸了摸自己的褲兜，又抬頭看看他們遞出去的一張張紅票子——

    草，這群人怎么都這么有錢。

    何晴上去捐款的時候，顧昕和寧夙正忙著到處找錢，沒注意她。

    直到她們聽到班主任說——

    “何晴，先學(xué)做人?！?/br>
    寧夙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講臺。

    “全班同學(xué)都捐款，就你不捐？你生病了要是沒人幫你，你覺得好不好？”

    “老師…我今天沒帶錢，明天可以嗎？”

    “今天晚上學(xué)校就統(tǒng)計了，明天不收了?！卑嘀魅味⒅?，繼續(xù)說，“我真是沒想到，平時看著你挺乖的一個女孩子，又誣陷同學(xué)又沒愛心！一個女孩子家家一點臉皮也不要！”

    何晴好像還想爭辯兩句，但被胖老師打斷了——

    “你不用捐了，先學(xué)會做人再說吧?！?/br>
    “老師。”顧昕拿著兩張紅色老爺爺走到講臺，“我替她捐，一人一百。”

    寧夙緊跟著將自己的錢也交了上去，正好看到第一排的那個男生，看了她們一眼。

    班主任抱著箱子離開了，第一排的男生站起來，一副要連她倆一起撕了的樣子。何晴往門口縮了又縮，躲在角落不敢出聲。

    “…我有個問題，這學(xué)校里是沒監(jiān)控嗎？”顧昕看著他，嘖了兩聲，“這么大事不調(diào)監(jiān)控，就信你一張嘴，真是家大業(yè)大呀。”

    “何晴，小biao zi 一個，你要護著她呀？”

    …這糟糕的臺詞。

    顧昕眉頭一皺，這高三小屁孩不會覺得自己這樣很帥很牛逼吧？

    “…我是你姐。”顧昕翻了個白眼，很有氣勢地活動了一下肩膀，然后——

    直接朝地上一坐，指著自己說：“來，打?！?/br>
    “今天打不死我，你就是慫包?！?/br>
    寧夙女士按原計劃適時刺激幼稚的小朋友：“…差不多得了，被真被人家打了?！?/br>
    眼看著顧昕真要被揍了，寧女士將手機收好，準備替她稍微擋一擋。總不能真由著人家打！反正給打壞了，她們還得去醫(yī)院。

    警察叔叔到的恰到好處——

    “不許打人！是誰報警？”

    寧夙剛想說是她報的警，顧女士就癱在地上，扯著嗓子大哭大鬧：“警察叔叔！他打人！他還欺負我朋友！他不要臉！”

    …戲真多啊，顧女士。

    寧夙把躲在角落的何晴扯過來，指著她說：“…警察叔叔，他之前欺負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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