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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菱,我們也回去吧,好不好?”任子楊抓著她的手,不肯松開,隔著桌子沖她放電。 餐廳里這么多人,沈安菱目光四下掃了掃,秀眉一擰,語氣急急道:“任子楊,那邊還有小朋友呢,你再不松手,我真生氣了!” “只要你答應,待會兒告訴我今天為什么傷心,我馬上松開?!比巫訔钫Z氣不疾不徐,笑得非常欠揍。 沈安菱無法,只得悶頭答應。 結果,剛從餐廳出來,手又被任子楊握住。 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拉長,雙雙落在路邊的綠化帶上,有種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的況味。 餐廳不遠處的拐角,停著一輛邁巴赫,馮靚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摘下墨鏡,眼眸中倒映著的,是沈安菱佯裝生氣,臉頰卻染上紅暈的側臉。 馮靚自嘲地一笑,將拿墨鏡的那只手也搭上方向盤,自言自語道:“這么長情啊,嘖嘖,我眼光果然不錯,就是運氣欠了點兒,行吧。” 繼而,沒再往二人的方向看一眼,發(fā)動車子,往相反的方向駛去。 沈安菱掙不脫他的手,索性隨他去。 回到家,任子楊忽而將她橫抱起來,斜斜放倒在沙發(fā)上,雙手撐在她身側,居高臨下望著她:“阿菱,今天為什么不接電話?” “我……我手機沒電了。”沈安菱磕磕巴巴回應,雙手抵在他衣襟前,試圖保持安全距離。 兩人不是沒有過親密舉動,可此情此景,他看起來那樣強勢,沈安菱心中沒來由就有些慌,氣息和思緒一樣凌|亂。 “哦?”任子楊一手控住她兩只手,離得更近些,“不說實話,可是會有懲罰的?!?/br> 說話間,他的氣息拂在她面頰上,若有若無,撩動沈安菱臉上rou眼看不見的絨毛,癢癢的。 “你別,我說就是?!鄙虬擦饧奔敝浦顾M一步動作,同時下意識地將腿曲著,這才別過臉,望著沙發(fā)靠背道,“因為我覺得你在騙我,明明說是要去見投資人的,電話那邊卻是女人的聲音,還比我好聽?!?/br> 雖別扭,到底氣不過,又將視線落回任子楊臉上,迎著他的目光:“難道我不該生氣?” 任子楊無奈地嘆了口氣,在她白皙的頰邊輕輕印下一吻:“是我的錯,要不要罰我跪鍵盤,嗯?” “任子楊!”沈安菱皺眉低吼,“你認真點兒!” “遵命?!比巫訔畈辉俣核?,正色道,“我之前確實約的投資人,只是沒想到來的是他女兒,而且是S大校友,她很關心我們公司跟母校的合作,所以代替她父親前來?!?/br> 聞言,沈安菱愣了愣,聽任子楊這語氣,好像之前連那校友是投資人的女兒都不知道,眼神也沒什么波動,顯然沒什么問題。 可那位校友,真的是為關心跟母校的合作而來嗎? 沈安菱心下隱隱有了猜測,她傾向于相信自己的直覺。 像任子楊這樣的S大風云人物,那位校友早就認識也不奇怪,甚至她父親愿意投資任子楊的公司,或許也有她一份力量。 縱然心底泛起酸意,沈安菱不得不承認,她相信任子楊的人品,否則為了還債,他早就走了捷徑。 一想到他一個人背負巨額債務的日子,會是怎樣的難捱,沈安菱心下又生出絲絲縷縷的心疼。 抬手輕輕撫過任子楊的眉眼,沈安菱眸光閃了閃:“任子楊,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幫到你?!?/br> 她不想他什么事都一個人扛,在她面前永遠是一副不知疲累的模樣。 追劇時,她明明欣賞那些堅強隱忍,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可當任子楊這樣,她又忍不住想看到他真實的一面。 任子楊笑了,忍不住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彈了一下:“我不需要幫忙,只想讓你過得好?!?/br> 說完,突然想起一件事,起身回房,從書柜里抽出一個大紅本,靠在沙發(fā)靠背上,從背后擁著沈安菱,翻開指給她看。 望著不動產權利人那一欄,赫然印刷著的“沈安菱”三個字,沈安菱的眼眸登時濕潤。 “都說不要了,你為什么要先斬后奏?”沈安菱別過臉去,抬手摸了摸眼淚,卻越抹越多,她啞著嗓音:“我都沒去,你怎么做到的?” 沈安菱確實沒買過房子,可在她的認知里,這么大筆的產權贈予,不是應該贈與方和受贈方同時出現(xiàn)才行的嗎? “托了朋友,還挺順利?!比巫訔顢堉w巧瘦削的肩膀,稍稍收緊力道,“本是為了讓你開心的,卻又把你弄哭了,是我不好。” 沈安菱無聲搖頭,好一會兒才平息下來。 忍不住將今天mama打電話過來的事,講給他聽。 “從小就是這樣,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如果只有一份,肯定是安韜的?!鄙虬擦獾纳ひ粢廊挥行┻煅?,“安韜從來不必做家務,而我呢,寒暑假只要在家,洗衣做飯各種家務都要幫忙,否則他們臉色就不好,所以如果有人告訴我,我是撿來的,我一定堅信不疑?!?/br> 任子楊默默聽著,由她發(fā)泄,只時不時拿紙巾,小心翼翼地擦去她眼角的淚痕,仿佛她是個需要好好呵護的瓷娃娃。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小氣,小時候的事還耿耿于懷?”沈安菱說完有些不安,誰不希望在愛人心里是完美形象呢,她也想。 可這些事,在她心里郁結許久,終于找到一個發(fā)泄口,她就是忍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