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當(dāng)縣令的日子 第4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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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娃娃最喜歡我做猴拉稀了,每次做這個,都有一堆的娃娃圍著我,個個拍著手叫好,熱鬧著呢!” 老夏頭一次帶著笑回憶。 他和小妹小的時候,也最喜歡買這種糖人了。 他吃猴拉稀的糖飴,小妹吃糖盆和小勺子,剩下的小猴子在家里擺一兩天,直到快化了再吃。 老夏幽幽的嘆息了一聲。 糖人真好啊,幾個銅板便能讓人開心好幾十年…… …… 因為回憶起小時候和小妹吃猴拉稀的日子,老夏收攏了下灶里的家當(dāng),沒什么事后,便吃起了自己做的猴拉稀。 吃著吃著,他又有些哽咽。 “真好吃?!?/br> 宋延年瞧了過去,擔(dān)憂的喚了一聲。 “老丈?!?/br> 老夏抬手,“不打緊不打緊,我這是高興,唉,這年紀(jì)大了,眼窩便淺了……我想起以前的一丁點事兒,眼睛就受不住了?!?/br> “沒事沒事,讓我緩緩就成?!?/br> …… 這時,一個漢子打著哈欠,睡眼朦朧的推開灶間的木門,看到宋延年時,他愣了愣,隨即看向老夏,問道。 “爹,你該不會是一宿沒睡吧。” “這位是?” 還不待宋延年打招呼,老夏便開口了。 “這位是宋公子,爹教他做糖人,你怎么起來了?” 漢子夏旭莫名:“起來幫你熬糖啊?!?/br> 老夏趕人:“嗐,熬糖還早著呢,快去睡快去睡,起這么早做甚?” 夏旭狐疑的看了一眼宋延年和他爹。 有古怪! 往常他這個時辰起來,他爹還得數(shù)落他懶蛋! 今兒日頭打西邊升起了? 都這個時辰了,居然還說早? …… 夏旭被老夏推著走出了灶間,他只得回頭喊了一聲,“成,這是你自己說的啊,回頭你喊我?!?/br> …… 宋延年幫著將灶間稍微收拾了下,開口道別。 “老丈,那我便家去了。” 老夏:“成,我送送你?!?/br> 他送宋延年到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院子,見里頭沒有動靜,也沒有人注意到這邊,這才開口道。 “您沒瞧錯,我就是不想給我家兒子知道小妹的事?!?/br> 宋延年抬眼看去,意外道。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老夏搖頭,“沒事,我這兒子還是很孝順的,只是時光易逝,人心難測,這以后的事情,誰又說得準(zhǔn)了?!?/br> “這一世,小妹是妖精了,這妖精總是比我們這樣的普通百姓多些神通,我怕以后我不在了,家里的小輩給她添麻煩?!?/br> 他頓了頓,遲疑道。 “再說了,戲文里也說了,這妖精有的時候又很脆弱。” 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戲文,老夏臉色一變,急急的追問宋延年。 在他眼中,面前這個年輕的公子,那是有大本事的! 老夏憂慮:“宋公子,你說小妹會不會被人收了?比如道長啊什么的,還有啊,我也是聽過一些話本和戲文的,這妖精有法力,對我們?nèi)藖碚f,那可是很滋補(bǔ)的?!?/br> “你說,會不會有那等喪了良心的人,抓了我家小妹去熬湯?” 他的面色有些陰晴不定,猶豫的繼續(xù)道。 “還有,這荷花香得很,更何況是荷花精……再不濟(jì),做成香包也是成的?!?/br> “不會不會?!彼窝幽晔Γ霸凭┑那锇椎篱L和其他道長,他們都是走正道修行的?!?/br> “那荷花精以月華修煉,那也是正道修行,兩者在大是大非上沒有沖突,一般不會出什么事。” 至于老夏口中的熬湯做香包……宋延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唇畔勾起一抹笑意。 秋白道長連千年的人參精都養(yǎng)在身邊做小童,珍之愛之護(hù)之,待之如親親徒孫。 想來,這荷花精他更不會拿去熬湯做香包了。 宋延年安撫老夏,“老丈只管將心放到肚子里?!?/br> …… 臨分別前,宋延年想了想,從袖里乾坤中將那副月夜荷花圖拿了出來,遞給老夏,開口道。 “這副畫便留給老丈吧?!?/br> “當(dāng)個念想。” 老夏顫抖著手要去接,倏忽的又抬起頭,開口道。 “這會不會不好,你方才說了,這是友人所贈?!?/br> 宋延年搖頭,“無妨,我回頭和他說一聲?!?/br> “這畫放在你那里,比放在我這里更合適?!?/br> …… 宋延年走后,老夏在門口站了許久。 夏旭出來時,看到的便是他爹捧著個布裹的長條,粗糙的手掌不斷的摩挲著上頭靛青色的綢布,神情悵然又懷念。 夏旭心里一驚,連忙走了過去。 “爹,你這是怎么了?” 老夏回過神,沒好氣道。 “一大早就咋咋乎乎的,多大年紀(jì)了還沒個正樣?!?/br> “我好著很,能有啥事,讓讓,你擋路了。” 他伸手將夏旭推開,準(zhǔn)備進(jìn)屋里去。 夏旭跟在后頭,半點不在意,閑話道。 “爹,眼看著這天就要亮了,你肚子餓不,你今兒想吃什么?一會兒我上市集給你買去!” “豆?jié){包子?還是炒粉?” “不然吃腸粉吧,我讓店家多擱一個蛋,再擱點菜葉子,清淡又美味?!?/br> 這一串話聽得老夏心里熨帖,“都成,你吃啥我便吃啥?!?/br> 他回頭瞥了一眼東邊處。 果然,那兒已經(jīng)翻起了魚肚白,晨光微熹,就連吹來的風(fēng)都帶著清新又好聞的氣息。 老夏:“我先去歇一會兒,對了,你去坊市的時候,替爹多沽一壇酒回來。” 夏旭皺眉,不贊成道,“上次的高粱酒還剩半壇,再沽一壇回來作甚?” “酒大傷身,不成不成?!?/br> 他怕自己勸不住老爹,特意加重語氣道。 “再說了,就您那酒量,喝多了肯定得趴下,那樣您可趕不上夜里出攤了。” 老夏吹胡子瞪眼,“我是你家老黃牛不成,我和你說,這幾日我還就不出攤了?!?/br> 說罷,他溜溜噠噠的回了屋子,將畫卷從靛青色的綢布里抽出,點了一盞昏黃的燭光,燭光湊近了畫卷,那是怎么都瞧不夠。 老夏歡喜:是小妹呢…… 真好,真好。 …… 那頭,夏旭木楞的待在原地片刻。 怎么回事? 他家?guī)资耆缫蝗?,不管天熱天寒,刮風(fēng)還是下雨,長樂坊里一日不落,固執(zhí)要擺糖人攤子的老爹改性子了么? 一歇還歇兩三日? 不過,他爹能歇一歇,他也放心。 天知道他之前有多擔(dān)心這老頭子將自己累壞了。 夏旭跟著進(jìn)屋,瞥了一眼畫卷,意外道。 “這是誰啊,畫得還怪漂亮的?!?/br> “是方才那公子哥的謝禮嗎?” 老夏的手一頓,隨口應(yīng)了一聲。 “恩。” “哪有誰,就是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