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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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侒已經(jīng)多日不曾回家,這幾日他不休不眠,各處奔走見了許多人,有各個縣衙的知縣,捕頭,漕運的頭目,甚至是暗道上的江湖人,都逐一打點了一遍。 那份造假文書始終沒有露面,她就像是人間蒸發(fā),竟然連半點消息都無 他猜想,許穆清定是帶她走的崎嶇小路才能這么的避人耳目,他打算親自沿著陸路去尋。 陸時侒從十四手里接過馬鞭騎上馬,右手拽緊韁繩,微微仰頭,眺望了一下不遠處漁火點點的江面,此時天上明月已落,參星橫斜,天色將明,又是新的一日,她已經(jīng)離開他第四日了,到底在哪兒? 十四跟著陸時侒多年,從未見過他如此模樣,接連幾日不曾沐浴更衣,他身上竹月白的瀾衫變得又皺又硬,狼狽不堪的貼在身上,神情極度疲憊,又極度緊繃,摳摟的眼睛里簇著一團火,若不是這團火支撐著,他怕是就要倒下了。 他是想勸但不敢言,只要是多說一個字,陸時侒利箭似的目光就能把他扎成篩子。 陸時侒低頭看著綁著布帶的右手,傷口已經(jīng)漸漸愈合,不再往外滲血,布帶上的血跡干涸變成了深紅,沙沙啞啞的嗓音突然開口:“十四,你說她能找回來嗎?” 他的語氣很輕飄,像是耳畔拂過的熱風,一溜煙兒就消失不見,但能給你留下很深的感觸。 那是無窮無盡的失落。 “二爺,婳姑娘一定能找回來!您要多保重身子!”十四忙不迭勸慰,“若是婳姑娘看到您這樣…她會傷心的…” “傷心?”陸時侒咀嚼著這兩個字,唇邊溢出一個又嘲諷又冰冷的笑容,他哪里值得她傷心。 他有過那么一絲要放她離開的念頭,讓她快快樂樂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但轉念一想,他也可以給她快樂,圓滿和幸福,許穆清能做的他同樣可以做到! 甚至他會做的比許穆清更好! 陸時侒摸了摸腰間的香囊,緩緩吐出一口積郁悶氣,握了緊韁繩,揮鞭,留下“回家”兩個字,便疾馳而去。 他得回家換身衣裳,干干凈凈的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天將要泛起魚肚白,時辰還早,陸府大門就被人“鐺鐺鐺”的砸響,上夜的小廝趿拉著鞋,揉著睡眼走到門前,口內(nèi)嘟嘟囔囔的埋怨:“誰啊,這一大早兒的!” 小廝扒著門縫往外一瞧,正看到是十四,他敲了半天,正沒好氣,罵道:“瞎了你的狗眼了!二爺回來了,還不快開門!” 小廝忙不迭的移開抵門杠,放下門閂,打開大門,點頭哈腰的請罪:“二爺恕罪?!?/br> 陸時侒疾步往幽露院走,先回了臥房,拿外衫時,瞥見了她的長裙,一把拽起來,攥到手里,盯著上面的山茶花刺繡看了半晌,他緩緩舉著面前,狠狠嗅了兩下,喃喃道:“婳婳,快回來吧” 十四以為陸時侒會好好休息,他還未走到月洞門就被喊?。骸盃恳黄デЮ锪捡x,到后門上等我。” 他猶豫道:“二爺您得好好休” 那個息字還沒說出口,就被一記利刃寒光般凌厲的目光唬住了嘴,他聲如寒冰又冷又硬:“還不快去!” 十四應道是,快步出了幽露院。 陸時侒到浴房,倒了大半桶才從水井里打的涼水,在桶里泡了半刻,混混沌沌的腦中逐漸清晰,他想了幾種可能,派去去德州的人還不曾傳信回來,但他總感覺許穆清會帶她回家。 既要回家,從揚州到德州,不管走陸路還是水路,最快最捷徑的路線無非就是沿著淮安—宿遷—徐洲等地一路北上,陸路千里迢迢,辛苦萬分,許穆清定不會一直帶她走陸路,那么只要在這幾地的渡口嚴防死守,他再順著陸路追,應當是會找到的。 陸時侒穿好衣衫,戴上香囊,急步往門外走,走到書房時頓住了腳步,他找出鎖在箱子里的契約,看了一眼,收在了懷里,疾步出了家門。 十四跟著陸時侒一路從高郵到安宜,因早有了揚州府衙的下令,加上打點,他們到一城就有縣衙捕頭協(xié)助各處搜尋,這日到了安宜。 清晨,客棧剛剛開門,迎來的不是貴客,而是一隊捕快,后面還跟著個衣著不凡,冷面清俊的年輕公子。 捕頭掏出畫像,展開在店小二面前,“看看,可見過此人?” 小二湊近瞇眼細看,看清后,眼睛不由的睜大,忙說:“見過見過?。。 ?/br> 不等捕頭細問,陸時侒就沖了過來,他一把拽著小二脖領子,橫眉立目的瞪著他,激切萬分的追問:“人呢???” “走走了”小二被勒的說話都有些磕磕絆絆。 他坐在床上,掌心撫過錦褥到枕上,側身抬腿,躺到了床上,雙手交叉放在腹前,闔上了眼睛,就差一點點,她前晚還躺在這張床上,店小二說她病了,在客棧養(yǎng)了好幾日,昨日晚間才走。 陸時侒在時婳住過的房里,待了半晌,十四不知他在里面做了什么,總之他出來時,眼睛更紅,步伐更急促。 店小二說,許穆清曾向打聽過從哪里坐船!他必須得在她上船時將人攔住。 天氣暑熱,許穆清顧及著時婳的身子,都是趁日出之前,日落之后趕路,日暮交替時,烏云上涌,天驟變,黑的要比往日更早一點兒。 許穆清怕下雨不敢耽擱,等時婳吃完晚飯后,他們就動身往淮州渡口趕,馬車停下,時婳扶著他的胳膊下了馬車,抬眸一望,風起云涌,黑云翻墨,不僅是把天染黑,就連四周,腳下,甚至是遠處的江面,都是一片黑沉沉的,天地之前宛如被一塊厚厚的黑布掩住,她感覺心里突突的,很壓抑。 他輕聲喊她:“婳婳,走罷?!?/br> “嗯”時婳收回目光,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后,往岸邊亮著點點燈火的渡船走。 許穆清下了石階,回身向她遞手,時婳一手提起裙擺,一手搭在了他的手心,還未曾邁步,突然有一陣嘈雜忙亂腳步聲混著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 馬蹄子發(fā)出的“嘚嗒嘚嗒”清脆聲音,越來越響,離她愈來愈近 四周驟然變亮,她能看清江面,以及許穆清的眼中都映著火把照出來的橘黃亮光。 一聲極為沙啞,虛弱的聲音喊她:“婳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