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盯著我看了，jiejie?！苯捍怪佳郏呐聸]有和她對視，余光也能感受得到。

    “很久沒和弟弟一起在外面喝牛雜湯了，多看兩眼懷念一下也不行？”

    “又不是最后一次，”姜澈無奈，“你以后要是想吃，叫我出來就好。”

    “你沒有想嗎？”

    “嗯？”

    “你沒有想過找我嗎？這段時間來哪怕一次也沒有？”

    鐘靈終于問了這個一直困擾在她心里的問題。

    “我之前在考試……”

    “姜澈，你知道這不是原因?！彼龥]給他找借口的機(jī)會。

    他緘默不語。

    “算了，沒想就沒想，畢竟我們那么久沒見了，都有自己的生活圈子。”鐘靈繼續(xù)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好像也沒怎么放在心上。

    一開始鐘靈以為自己會因?yàn)槟莻€介入他們家庭的小叁而討厭弟弟的存在，可是她沒有，因?yàn)樗齼?nèi)心里清楚明白，那不是他的錯，她還是喜歡他——而喜歡姜澈這件事本來就是她一廂情愿的事情，就算姜澈是私生子也改變不了什么，他們依然還是親姐弟，依然不可能在一起，那她就沒有必要去強(qiáng)求姜澈回應(yīng)。

    倒不如說，姜澈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他沒有排斥她，反而仍舊和她很親近，只要她需要的時候，他都會主動接納，但她如果不靠近，他也不會節(jié)外生枝。

    和她所知道那些禁忌之戀不一樣，他們沒有刻意疏遠(yuǎn)，也沒有痛苦糾結(jié)，他不覺得對他動了心思的她惡心，她也沒有因?yàn)樗艏慈綦x而胡思亂想。

    她就是，很清醒地，去愛一個不可以愛的人，然后貪戀這一時半刻心動的快樂。

    本來就應(yīng)該先有這些，再因?yàn)樨澙废胍?，最終愛而不得才會痛苦吧？

    所以鐘靈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像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如果哪天姜澈真的有他喜歡的人了——

    她就會從他生命里消失掉。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到了該回去的時候，閬西離鐘靈住的地方太遠(yuǎn)，她不可能讓弟弟送回家，何況這樣一來一回，他的電動車估計(jì)半路就沒電。

    “今晚謝謝你帶我來吃宵夜?！辩婌`站在閬西的街口，轉(zhuǎn)身對他說道，“時間很晚了，你宿舍應(yīng)該有門禁吧，趕緊回去，司機(jī)等會兒就來接我了?！?/br>
    “我等你上了車再走?！苯赫f。

    “沒事，我可以再逛一會兒，司機(jī)已經(jīng)在路上了。”鐘靈抬手幫他理了理微翹的發(fā)，“下次見不知道什么時候了，你在學(xué)校要是生活費(fèi)不夠的話跟我說，我至少還能有點(diǎn)理由和你多說兩句話?！?/br>
    “為什么要有理由才能說上話？”他握住鐘靈替他整理頭發(fā)的手，抬眸，不動聲色地問。

    熱度熨帖在手腕上，鐘靈感覺自己的心跳一瞬間都透過脈搏傳遞給了他。

    “你也沒聯(lián)系我，我想你可能不……”

    “我想的?！苯豪氖址畔拢拔蚁脒^很多次?！?/br>
    他在說什么？

    “我想過jiejie你是不是認(rèn)真的，我也想過我能不能接受，還想過如果我主動找你應(yīng)該算什么?！苯罕持L街夜市的燈，眸光在月色下很淡，和他的口吻一樣淡，“我只是想，可能這個人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可能我們太久沒見了只是一時間被回憶影響了，畢竟這本來就很難讓人相信，哪有jiejie會喜歡自己弟弟的？”

    “姜澈……”

    “我沒聯(lián)系你的時候，你不也沒有聯(lián)系我么？”姜澈握緊她的手，“你說讓我不要管你，我只是聽你的話罷了，是你什么都沒做，還和別人聊得很歡?！?/br>
    鐘靈盯著他的眼睛，他眼底的淡逐漸染上了濃重的黑，像一塊漆深的墨。

    “——你這算什么喜歡？”

    他問得很認(rèn)真。

    認(rèn)真得把她的心跳都快逼問出了胸腔，好像是在問她，你憑什么還能跳得那么心安理得。

    可是這種感覺不是焦躁，也不是害怕。

    是心悸。

    是狂喜。

    她真的太不爭氣了，姜澈明明什么都沒說，只是質(zhì)問，她卻已經(jīng)腦補(bǔ)出了他口吻背后的所有情緒，高興得差點(diǎn)忘記呼吸。

    好半晌，鐘靈才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

    就算內(nèi)心已經(jīng)是驚濤駭浪，表面上她也得維持波瀾不驚，她不能在姜澈面前表現(xiàn)得太過，那會把他嚇跑，她還想在他面前像個普通人，普普通通地喜歡他就好。

    她說道：“我是覺得感情上已經(jīng)讓你困擾了，就沒必要再去打擾你的生活?！?/br>
    “那你今晚又算什么？”姜澈反問。

    “今晚就是肚子餓?！辩婌`偏過臉，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看他，而是看向馬路邊駛過的車流。

    已經(jīng)很遲了，這一帶本來就是步行街，閬西街口也沒多少車。

    “你吃一碗牛雜湯留了一半給我，你哪里餓了？扁桃體嗎？”

    看穿不拆穿行不行，弟弟。

    夜市快要散場，有很多行人陸陸續(xù)續(xù)走了出來，路邊站著他們兩個俊男美女，往來的人都會不由得多看兩眼。

    “還不肯說實(shí)話？行?！苯簭阶岳瓰I公園的方向走。

    “欸，等一下，司機(jī)待會兒——”

    “讓他等著。”他不由分說。

    鐘靈最后還是打電話讓司機(jī)回去了。

    閬西這一帶離東麓江很近，夜市往邊上再走個幾百米就是江濱公園，夏天是乘涼消暑勝地，到了冬天人就少了許多，更不要說天色已晚，沿江一眼望不到頭的濱江步道，舉目眺望也就稀稀拉拉七八個人影。

    步道左邊就是一排行道樹編織的小樹林，夏日里也是小情侶幽會的好去處。

    不過這些鐘靈不知道，她沒來過。

    反正她被姜澈按在林間的長凳上坐下來，也無暇思考其他。

    “腳疼就不要逛那么久?！彼f，語調(diào)聽起來平淡無奇。

    明明是關(guān)心。

    鐘靈現(xiàn)在甚至開始懷疑姜澈是不是知道她腳疼才帶她來這里。

    其實(shí)大晚上被帶進(jìn)江邊小公園，她還覺得挺像情侶私會那么一回事兒的，如果他沒有雙手抱胸佇立在她面前的話。

    “所以你想問我什么？”鐘靈揉著腳腕，淺笑著問他。

    “我什么都不想問?！彼策^頭。

    鐘靈挑了挑眉梢，不明所以，他剛才不就是覺得她不說實(shí)話，街口人又太多才把她帶來的嗎？怎么現(xiàn)在天時地利人和都有了，他反而不問了？

    林子里光線昏昧，她看不清他的臉，只知道他把頭轉(zhuǎn)開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澈?！彼p臂撐在椅子上，拍了拍左邊的空位，“來坐吧？”

    他沒說話，視線里的黑影只是默默地低了低頭。

    “好，對不起，我不該一邊疏遠(yuǎn)你一邊又忍不住招惹你?！彼€什么都沒說呢，鐘靈就不打自招了，“今晚你一和我打招呼，我就什么都忘了，就想和你說說話?！?/br>
    他把頭轉(zhuǎn)了回來，就算依稀只是輪廓，鐘靈也知道他在看她。

    “看你那時候馬上就要走，腦子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胡亂找了個理由，只想和你多待一會兒?！?/br>
    鐘靈仰著頭，“你覺得這到底算不算喜歡你……姜澈？”她最后問出口叫他名字的時候聲音很輕，輕得一不留神就消散在了夜風(fēng)里，仿佛囈語。

    她聽見姜澈嘆了口氣，放下環(huán)胸的手臂，朝她走了過來。

    鐘靈剛想要再往右挪移一點(diǎn)，給他騰出位置，卻沒想到迎面覆下來一個陰影。

    姜澈彎下身，兩只手臂按著椅背，自上而下把她困在了他身前。

    “我不知道?！彼鸬?，“我不懂你，jiejie。”

    冬夜本來應(yīng)該很冷的，可是現(xiàn)在穿林的風(fēng)都被他阻擋，她只覺得燥熱不安。

    “你想要我怎么做？”他喑啞著輕聲問。

    她也沒想過要他怎么做，只是想讓他按照自己的意志生活就好。

    是不是顯得很隨便，好像從一開始就沒認(rèn)真？可是她能認(rèn)真嗎？

    呼吸因?yàn)榉酱绲目臻g被剝奪，錯亂交織在一起，心跳已經(jīng)快壓抑不住了，鐘靈不禁垂下頭去。

    “抬頭看我?！?/br>
    他的聲音都已經(jīng)輕成了氣音，好像多重一個音節(jié)，就怕把兩人間的曖昧氛圍吹散。

    鐘靈依言抬起頭。發(fā)現(xiàn)就發(fā)現(xiàn)吧，反正他一早都知道她喜歡他。

    可是她才剛剛仰起臉，唇上就忽然一熱。

    溫軟的唇瓣壓了下來。

    很短暫，伴隨著心跳驟停的瞬間一觸即分，留下的只有唇間若有似無的回味。

    他的氣息呵在她唇沿。

    “要不要親？”他問。

    明明都親了。

    兩個成年人，還像個孩子似的說親不說吻。

    “你之前還說……要我忍著?！彼呀?jīng)無所謂心跳，抬起一只手捧住他的臉，唇瓣微微蹭過他的。

    “所以，”他的拇指指腹也輕輕摩挲過她的唇面，“忍到現(xiàn)在——”

    “忍不住了。”

    有什么在鐘靈心底轟然炸開，炸成漫天的煙火。

    是她超負(fù)荷運(yùn)載的心臟嗎，它還在嗎？

    鐘靈聲線里都勾著紊亂的顫，提醒他：“……現(xiàn)在你是真的在勾引我了，姜澈。”

    “嗯?！焙诎抵?，他低低地輕笑了一聲。

    “就是在勾引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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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PO里寫純情確實(shí)是作死，但是我真的很想寫兩個人慢慢談戀愛才在一起，而不是不停地因做生愛。

    如果你們喜歡它的話，和身邊的人推一推，多多留評給我一點(diǎn)動力就好啦，現(xiàn)在反饋的意義對我來說可能更大于珍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