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霧中孤獨
坐回車上,徐懷遠夾著煙輕輕吐著煙霧,修長的手指在彈煙灰。 長長地舒了口氣,他睜開微微閉著的眸子,眼神望向女人離開的方向。 看了眼閃爍的手機屏幕,他的眼神立刻冷了下來。 ‘下午來老宅?!?/br> 打電話給特助胡青,“準備點東西,等會過去老宅?!?/br> 男人盯著那五個字,眼中盡是矛盾與痛楚,而后閉上眼,等在睜開時,情緒煙消云散,他還是徐懷遠。 如果不是國內(nèi)固有的傳統(tǒng),他根本不會再回到這里在每年的春節(jié)和他們虛以委蛇。 可今天,并不是什么節(jié)日,他們叫他回去有什么用意呢…… 穿過花園進了門,有人恭恭敬敬叫了一聲,“二少?!?/br> 徐懷遠扯起一個還算精明的笑容,剛剛特意換了身銀灰色的西裝,顯得雖然更為硬挺卻有些浮夸。 那女人表情依舊陰沉,和往年一樣。 見到她,徐懷遠淡淡一笑,風輕云淡,心情卻復(fù)雜。 女人抬眸,目光像毒蛇一鎖在了徐懷遠身上。 卻還要硬生生扯出一個笑容,“你回來了?!?/br> 徐懷遠笑著回應(yīng),“大伯母?!?/br> 很快就被人迎上桌,看著桌上一張張熟悉又陌生,客氣而疏離的笑臉,他甚至維持不住笑容。 “懷遠啊,前段時間聽說你出差了,所以等你回來后才想給你接風洗塵的?!彼莻€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空有張白臉的大伯說道,語氣中免不了的討好。 “謝謝大伯。” “你爺爺身體越發(fā)不好了?!蹦腥送nD了一下,偷看徐懷遠表情。 驚愕中帶著不解。 于是他繼續(xù)往下說:“你是老二……唯一的獨苗……” “大伯。”徐懷遠打斷他的話。 —— 等到出了門,他才喘過氣來,那個地方太壓抑了,難怪當面父親會被逼迫著離開,寧可自己吃苦創(chuàng)業(yè)也不受這里的約束和“投資”。 將并不合身的西裝扔在后座,扯開襯衫前兩顆扣子,大開著窗,駛離背后沉默的莊園。 不過今天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那些人是怎么知道陳憶柳的。 剛剛在桌上,那對夫婦明里暗里要給自己介紹他們看好的大家閨秀,看他反應(yīng)冷漠默不作聲,于是就提起了他和秘書走得太近。 徐懷遠幾乎是一瞬間就調(diào)整好了狀態(tài),故作輕浮,直言美色誤人,畢竟圈子里搞小秘和把情人故意安排成秘書或者助理的太多太多。 拿這個威脅不了他,他也不可能讓陳憶柳成了靶子。 徐家的人防著他,生怕他一個分家出去的后輩會回去搶他們所謂的遺產(chǎn)——其實他根本看不上。 他裝那副樣子也只是希望那群人別把主意打在自己身上,徐家可是一直在走下坡路的,靠吃老本維持著繼續(xù)的奢靡。 結(jié)果他們還是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不過是本人,并不是公司。 不知道誰想出的餿主意,竟然讓他去娶什么市長女兒,官商聯(lián)姻自古就有,但是限制太多,遭人口舌,尤其是在國內(nèi),權(quán)貴圈硬生生擠進去就是自討沒趣。 經(jīng)濟中心S市的市長,怎么和中心的那圈都脫不了干系。 想僅僅靠著姻親關(guān)系,除了自討沒趣的低聲低氣,更是沒有一絲利益可圖。 他做跨國,這就相當于把自己架上烤架鎖起來烤了,還不能掙扎。 能到今天,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助力,也不可能受徐家的裹挾,至于什么“長輩之命”,對他來說就是狗屁,能有這種狗急跳墻般低劣想法的徐家,更是大廈將傾,岌岌可危。 車開回公司,看著空無一人的辦公室,他才想起拿手機看看,然而陳憶柳并沒有任何消息。 這都下午了,還沒回來? 他電話撥過去,那邊響了十聲才接,接聽的一剎那他聽見了急切地腳步聲。 隨后電話里的背景電視聲音更大了。 她應(yīng)該是在家,聲音都有些緊張。 掛下電話,徐懷遠才起身,將抽了一半煙蒂仍在地板上,用腳尖踩滅。 又收到了她的消息。 ‘真的真的有急事,下次中午再陪你吃飯好不?’ 徐懷遠‘好’字打了又刪,還是沒發(fā)過去。 他懶得去問她今天到底去干嘛了,猜也猜得出,查也查得出,結(jié)果也不過是自欺欺人。 他還是第一次被當做Plan B,以前都只有他玩別人的份。 他又點了一根煙,卻沒抽,傍晚的S市夕陽西下,有些陰沉,他站在落地窗邊,他那件黑色大衣將他的身形襯得越發(fā)修長,他紋絲不動地站在那,如同一尊雕像,孤獨。 晚安~(又熬夜了)徐總身后空無一人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