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楚七月點頭了，兩人一起吃過羊rou串，她也沒那么矯情，在張合歡看來這就是雙標，狗狗可愛難道羊羊就不可愛？憑啥可以吃羊羊就不可以吃狗狗？

    張合歡跟開車師傅交代了一聲，直接送他們去附近的老石橋羊rou館。

    老石橋羊rou館就在小商河畔，通往羊rou館有一段路路況不好，坑坑洼洼，張合歡感覺被顛得屁股都要裂成八瓣了，楚七月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通過橋面坑洼路段的時候，身體伴隨著車輛行進劇烈晃動著，發(fā)現(xiàn)張合歡的兩只賊眼在自己的胸前聚光，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張合歡小聲道：“領口有點大，別晃出來了?！?/br>
    楚七月紅著臉沖上去擰這個臭不要臉的，車身一晃，身體失去平衡摔了出去，還好張合歡眼疾手快把她給抱住了，該占便宜的時候，這貨從不錯過。

    農(nóng)用三輪停穩(wěn)，楚七月推開張合歡，率先從三輪車上跳了下去，張合歡去付錢，順便商定讓他過兩個小時再來接他們。

    老石橋羊rou館雖然地處偏僻，可生意非?；鸨?，剛好又是中午吃飯的時候，門前停滿了形形色色的車，兩人就在外面小桌旁坐下了，張合歡點了個油炸金蟬，一個麻汁豆角，燒了盆羊rou，炒了個孜然羊腰，畢竟兩人吃飯不要太浪費。

    征求了一下楚七月的意見，決定整點兒，看得出楚七月心里也不痛快，喝點小酒，人生通透。

    羊rou館里也沒什么多好的酒，要了瓶二鍋頭，雖然便宜，可遇到假酒的幾率也相對低一些。

    楚七月平時都喝洋酒，喝不慣白酒味兒，張合歡又叫了兩聽紅牛，幫她現(xiàn)場調酒，二鍋頭兌紅牛，只要比例控制適當，調出的口味跟芝華士差不多。

    楚七月品了一口張合歡調制得山寨芝華士，點了點頭道：“有內味兒，張合歡，你還真是無所不能?！?/br>
    張合歡道：“優(yōu)秀吧，我這樣的男人屬于極品，你上輩子估計修煉千年，今生方才積德遇上了我。”

    “你怎么不說你上輩子積德遇上了我？”

    張合歡滋喳了一口二鍋頭道：“不瞞你說，我上輩子還真沒干過多少積德的事情?！?/br>
    楚七月來了興趣：“說來聽聽，你上輩子都干什么缺德事了？殺人放火還是攔路搶劫？”

    張合歡搖了搖頭：“那種低技術含量的犯罪行為不適合我?！?/br>
    “那就是欺騙良家婦女?！?/br>
    “我上輩子還真沒遇到幾個良家，都是拜金女心機婊，要說欺騙也是她們騙我?！睆埡蠚g忽然感覺自己上輩子活得挺孤獨的，好像沒遇到一個真愛。

    “騙你？騙你錢還是騙你色？”

    張合歡跟楚七月碰了碰酒杯，干了一杯酒，夾了個大腰子塞嘴里：“其實我上輩子比你有錢?！?/br>
    楚七月望著他忽然笑了起來。

    “你不信？”

    楚七月道：“那你上輩子一定過得不快樂，反正我是覺得錢和一個人的快樂并不成正比?！?/br>
    張合歡居然沉默了，楚七月的這句話好像說到了點子上，現(xiàn)在回憶起來，上輩子好像真沒有多少快樂的事情可供自己回憶，既然上天給了他一個從頭來過的機會，他必須要活得精彩一些。

    楚七月對這里的羊rou贊不絕口，反正她來到漢縣這么久就沒吃過這么好吃的羊rou。

    張合歡借著微醺的酒勁兒問道：“真不走了？”

    楚七月點了點頭道：“暫時不走了，本來想走的?！笨吹綇埡蠚g一臉的壞笑，趕緊聲明：“跟你沒關系，我是因為汽車炸彈的事兒，他們越想讓我離開公司，我越不走，憑什么？公司是我爸留給我的，我憑什么要交給他們？”

    張合歡嘆了口氣道：“丫頭，沖在咱倆親密無間的關系上我給你點忠告。”

    “少跟我套近乎啊，咱們倆也就是普通朋友?！?/br>
    “錢財乃身外之物，什么事情也不如你年輕的生命重要，你那個四叔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人物，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家族的具體情況，可我多少也見證過一些事情，你就說這段時間圍繞華方集團的事情消停過沒有？今天這汽車炸彈是個假的，可如果以后來個真的呢？丫頭……”

    楚七月瞪著他抗議他這樣稱呼自己。

    張合歡改口道：“七月，你斗不過他們，要不你先征求征求咱媽的意見，看看她怎么說？”

    楚七月想了想道：“我會好好考慮你的建議?！?/br>
    張合歡道：“當然你如果能留在國內，我個人是雙手歡迎，倒不是我有私心，現(xiàn)在國內擁有全球最大的市場，最多的機會，不管你做什么生意都繞不開國內，你反正有錢，千萬別在華方一棵樹上吊死，遠離這個大麻煩，你可以投資別的新興產(chǎn)業(yè)，實在不行，咱倆合伙開家夫妻店。”

    楚七月道：“你對我還真是賊心不死。”

    “錯，就算是死也阻擋不了我追求真善美的腳步?！?/br>
    “酸，你就酸吧?！?/br>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有人過來打招呼，張合歡一看是張寨派出所的小袁，他和小袁也算得上是不打不成交，小袁剛好和幾位同事在這里吃飯，不過他們有禁酒令，楚七月也和小袁通過電話，還是上次幫張合歡提供不在場證據(jù)的事情。

    張合歡招呼小袁坐下，小袁表示自己喝綠茶，他告訴張合歡，養(yǎng)豬大戶張富貴的案子已經(jīng)查清了，毆打張富貴的是當?shù)氐膸讉€混混，他們也都承認了。

    張合歡算是徹底洗清了嫌疑，和小袁干了兩杯，當然人家小袁還是以茶代酒。

    張合歡道：“有一點我還是鬧不明白，為什么我的臨時記者證會出現(xiàn)在養(yǎng)豬場里面？”

    小袁道：“現(xiàn)在看來應該是有人陷害你，我調查過了，那幾個混混都不清楚記者證的事情?！?/br>
    張合歡道：“張富貴呢？你們沒審問張富貴？”

    小袁道：“這我們倒沒有特別關注，畢竟他是個受害者?！?/br>
    楚七月道：“誰也沒規(guī)定受害者就不能害別人啊?！?/br>
    小袁笑道：“我會好好調查這件事，一有消息我就跟你聯(lián)系?！?/br>
    張合歡告訴小袁自己即將離開漢縣回鵬城市工作的事情，小袁聽說之后趕緊向他道賀，又喝了兩杯，小袁也沒繼續(xù)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起身告辭了，臨行之前和張合歡互留了聯(lián)系方式。

    張合歡和楚七月走得時候才知道人家小袁把他們的飯錢一并給結了，搞得張合歡有些不好意思了，又給小袁打了個電話道謝，小袁說就當是給他踐行了。

    農(nóng)用三輪準時到來，兩人上了三輪車，張合歡跟那師傅聊了幾句，得知張富貴的養(yǎng)豬場已經(jīng)倒了，說話間就到了養(yǎng)豬場附近，張合歡來了故地重游的興致，讓師傅停一下，畢竟是他當記者第一次采訪的地方。

    楚七月喝了點酒，現(xiàn)在也是微醺狀態(tài)，對養(yǎng)豬場也頗為好奇，兩人看到養(yǎng)豬場的大門敞開著，就走了進去。

    張合歡提醒楚七月：“小心腳下！”

    楚七月低頭看了看腳下什么都沒有，張合歡已經(jīng)趁機抓住她的小手，楚七月這才知道又上了他的當，甩了一下沒甩掉，楚七月只能接受現(xiàn)實，感覺心里好像也沒那么排斥。

    養(yǎng)豬場里臭烘烘的，綠頭蒼蠅亂飛，楚七月望著張合歡的手，來養(yǎng)豬場里拍拖也虧他能想得出來。

    張富貴拄著拐愁眉苦臉地站在養(yǎng)豬場里面，看到有人來了，用手遮住陽光，當他看清是張合歡，嚇得轉身就走。

    張合歡叫道：“本家，別走?。　?/br>
    張富貴哭喪著臉道：“張合歡，我都被你害成這樣了，你還想干什么？”

    “我可沒害過你，向派出所誣告我的人是你，打斷你腿的也跟我沒關系?！?/br>
    張富貴道：“要不是你揭發(fā)我用瘦rou精喂豬，豬場也不能倒閉，我辛辛苦苦干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才攢下的家業(yè)就毀在你手里了?！?/br>
    看到張合歡身邊的楚七月，張富貴好心奉勸：“姑娘，這小子可不是好人吶，你可千萬別被他花言巧語給騙了?！?/br>
    楚七月忍不住笑出聲來，趁機從張合歡手里掙脫出來：“放心吧，我沒那么容易上當?！?/br>
    張合歡道：“張富貴，你可夠損的，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這么大人你怎么不知道積德??？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爬起來，豬場倒了你可以再養(yǎng)啊，只要不喂黑心飼料，控制食品安全，很快就能重新站起來，我給你出一主意，現(xiàn)在生活條件好了，老百姓對豬rou品質要求也高了，你的養(yǎng)豬的觀念也該改一改了，別只追求養(yǎng)豬場的規(guī)模，養(yǎng)豬的數(shù)量，家豬哪有野豬香啊？”

    張富貴吐了口唾沫，一臉的不屑：“還記者呢，沒文化，那叫家花哪有野花香！”

    楚七月翻了個白眼，這姓張的都什么人啊。

    第五十二章 便衣警察

    張合歡道：“都一個意思，你去市場上看看，打野小公雞多少錢？rou雞多少錢？豬飼料硬堆出來的rou豬和過去吃糟糠的黑豬能一個味道嗎？rou質差多少，價格差多少？”

    張富貴表情雖然不屑，可心思卻開始活動起來了，張合歡說的沒錯啊，現(xiàn)在國家對食品安全要求越來越嚴格，養(yǎng)豬專業(yè)戶也越來越多，競爭多了，利潤就薄了，所以就得多動腦筋，另辟蹊徑，

    張富貴道：“看在本家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一筆勾消，你也別看我笑話了，養(yǎng)豬場倒閉了，銀行也不肯貸給我款了，我欠了一屁股債，也沒機會東山再起了?！?/br>
    張合歡道：“我也不是來看你笑話的，剛好路過這里聽說你養(yǎng)豬場倒閉了，所以進來看看，也沒想你會在這里，我當初報道萊克多巴胺的事情也不是針對你一個人，其實你也不要局限于銀行貸款，這么好的豬場還是要好好利用一下，可以引進外來資本。”

    張富貴道：“一個養(yǎng)豬場還引進外資，你別忽悠俺農(nóng)村人了?！?/br>
    張合歡道：“我說的是外來資本，不是外國資本，其實現(xiàn)在有錢人多得是，163網(wǎng)知道不？人家總裁上千億的身家還不是專門投錢去喂豬，你有技術有經(jīng)驗，只要找到合適的投資人一下就起來了。”

    張富貴道：“我一個土生土長的農(nóng)村人，上哪兒認識投資人去？”

    張合歡向楚七月使了個眼色：“楚總，有興趣投資養(yǎng)豬嗎？”

    楚七月捂著鼻子一旁聽著，也沒想到張合歡會把話題轉向自己，笑道：“你覺得我像個養(yǎng)豬的嗎？”

    張合歡道：“沒有什么像不像的，豬都不認為自己是豬?！?/br>
    張富貴都聽明白了，哈哈笑了起來。

    楚七月意識到他在拐彎抹角地罵自己是豬，真想揍他一頓，她環(huán)視了一下這養(yǎng)豬場：“好啊，張場長，你這豬場需要投資多少錢？”

    張富貴認為這倆年輕人是合伙消遣自己來著，兩人估計也夠無聊的，我雖然沒什么文化，可也不是那么好消遣的，張富貴決定嚇嚇她，五根手指頭。

    楚七月道：“五百萬，倒是不多，如果項目有前景，我可以投?！?/br>
    張富貴嚇了一跳，他本想說五十萬來著，馬上意識到楚七月還是在消遣自己，五百萬又不是五塊十塊，脫口就出來了，騙子，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是個騙子，噯，跟張合歡在一起的沒好人。

    楚七月居然認真了：“張場長，要不您做個計劃書，把需要用錢的地方詳細說明一下，你給張合歡就行，只要證明你的方案是行得通的，我就給你投資?！?/br>
    張富貴仍然將信將疑。

    張合歡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道：“她是華方集團的董事長，身家百億。”

    張富貴這才有些相信了，眨了眨眼睛道：“那……真行？”

    張合歡道：“真行，放心吧，做好你的計劃書?！?/br>
    張合歡和楚七月離開養(yǎng)豬場，看到希望的張富貴拄著雙拐去送，送到門口發(fā)現(xiàn)兩人是坐著農(nóng)用三輪過來的，心里剛剛萌生出的那點希望頓時消散殆盡，還投資五百萬？見過哪個坐著農(nóng)用三輪的能投資五百萬？還身家百億？屁！

    楚七月認為張合歡慫恿自己投資養(yǎng)豬場是想通過這種方式把自己留在國內，說投資五百萬也是為了配合張合歡演戲。

    回去的路上，用手機搜索了一下張合歡所說的163網(wǎng)ceo養(yǎng)豬的事情，網(wǎng)上倒是有這個新聞，2009年這位丁總就開始說要養(yǎng)豬，可現(xiàn)在都2011了還沒有開始建豬圈。

    張合歡是過來人，他知道事情發(fā)展的全過程，丁雷的黑豬要在2013年開始正式進入全面養(yǎng)殖階段，也就是說如果現(xiàn)在投資智能化養(yǎng)豬業(yè)，完全可以領先兩年。

    路上張合歡為楚七月勾畫了一下養(yǎng)豬事業(yè)的藍圖，美其名曰智能養(yǎng)豬，要讓豬蹲馬桶，睡公寓，不打針，不吃藥，科學養(yǎng)豬，健康養(yǎng)豬。

    豬的品種不選擇常規(guī)的三元白豬，選擇本土精品黑豬，這樣的養(yǎng)豬方式雖然養(yǎng)殖過程要長，出欄率相對要低，但是價格能夠賣上去。

    楚七月因張合歡的描述聯(lián)想到了和牛，他是要用飼養(yǎng)和牛的方式來養(yǎng)豬，走精品化高端化的路線。

    回到縣城，楚七月就已經(jīng)被張合歡畫出的大餅打動了，國內在高端豬rou市場上的確還是一片空白，消費群體擺在那里，如果真能像張合歡所說的那樣將養(yǎng)豬業(yè)科學化高端化，那么以后的利潤不可想象。

    楚七月反正還要在漢縣呆一段時間，剛好做個市場調研，順便考慮一下她在華方的最終去留。

    張合歡卻要離開漢縣前往鵬城了，林小鳳給他打了幾個電話，讓他早點回鵬城，周末提前安排了飯局好讓他和市廣播電臺部門負責人提前溝通一下感情。

    張合歡距離上次回家已經(jīng)有二十多天，這期間因為借調的事情遲遲沒有落實，所以也不敢回去，生怕老媽嘮叨。

    租的房子已經(jīng)退了，張合歡估計自己短時間內應該是不會回來了，既然去了鵬城市廣播電臺，就必須要搞出名堂，好馬不吃回頭草，哪怕是孔臺長給他留好了退路，他也不能回來，爺們必須得要臉。

    張合歡也沒多少行李，一個行李箱就整理完畢，順便買了五斤張吉亮的狗rou，拿回去給家里人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