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君向張合歡笑了笑，很不屑的樣子，這貨一直是高冷的精英人設。

    張合歡只當沒看見，掏出手機，狗入的，此仇不報非君子，百夫長商城里面還有三張放屁卡呢，今天全用在你身上。

    張合歡花一千五聲譽值兌換了三張，每張上面都端端正正寫下了王海洋三個字，想對付人也得先搞清楚對方的名字。

    風君馬上感覺肚子有些異樣，咬了咬嘴唇，一名出色的主播首先要對身體有超強的控制力，比如你正直播呢，忽然尿急，忽然拉肚子，怎么辦？能忍則忍，更何況電梯下到一樓很快。

    風君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電梯連一個數(shù)字都沒來得及變動，他就放出了一個驚天動地的響屁。

    張合歡第一時間捂住了鼻子，林小鳳乍聽到這個響屁被嚇了一大跳，首先想到得居然是，這屁不會是我放得吧？她真是被上次給嚇到了。

    張合歡當著眾人伸手指著風君：“你就不能忍一忍。”

    風君也捂著鼻子，居然還裝著無辜道：“不是我！”

    林小鳳這個氣啊，王海洋啊王海洋，你還算個人嗎？上次差點把我賣了不說，這屁就是你放得，我離這么近聽得清清楚楚，你說不是你，別人肯定認為是我，跟這貨站在一起都被連累。

    林小鳳捏著鼻子往一邊閃。

    風君說：“真不是我……”話沒說完，他又來了一個比剛才更大的動靜。

    這下所有人都閃開了，小小的電梯空間中風君都被孤立了，最郁悶的是，所有人遠離了他，他的這個屁還沒放完，罪證確鑿，抵賴都找不到人了。

    電梯門一打開，所有人爭先恐后地逃了出去，電梯間讓風君給糟蹋成毒氣室了。

    張合歡出去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風君老師，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br>
    他雖然花了一千五的聲望值，可滅掉風君的聲望至少數(shù)萬。

    風君臉都憋成豬肝色了，最后一個出了電梯門，看到林小鳳站得很遠，本來說好了一起去吃飯的，他笑了笑，準備朝林小鳳走過去，可只走了一步，體內(nèi)氣體再次奔逸而出，這次已經(jīng)不是蕩氣回腸的問題了，順便帶出了江河日下。

    林小鳳捂著鼻子強忍著笑，這個風君簡直就是屁王在世，有了這經(jīng)歷，以后簡直沒辦法想象跟他一起主持了，怕自己繃不住會笑，看到風君就感到一股子味道，從這天開始，風君已經(jīng)被推舉為電臺最有味道的主播。

    張合歡來到林小鳳身邊，低聲問：“小鳳姐，上次也是他對不？”

    林小鳳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總不能說是自己。

    張合歡道：“這孫子真不是個玩意兒，害得我替他背鍋?！?/br>
    林小鳳……

    電臺內(nèi)部幾乎所有主播都在關(guān)注新人張合歡何時收聽率破四，但是這一刻遲遲沒有到來。

    從周一到周四，收聽率始終在3.7到3.9之間徘徊，只差一口氣就能沖破4.0，在文藝頻率內(nèi)部已經(jīng)達成了一致，小說連播收聽率破四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差得無非是一個熱度。

    爭議在周五達到了頂點，伴隨著朱晶晶的墜樓死亡，關(guān)于誰是兇手的討論已經(jīng)趨于白熱化。

    有人認為是普普，有人認為是朱朝陽，有人認為是朱晶晶自己失足摔下去的。

    鵬城社區(qū)關(guān)于這件懸案的帖子已經(jīng)有一千多條，無數(shù)想知道結(jié)果的聽眾迫不及待地往電臺打電話。

    電臺的熱線電話都被打爆了，熱線專員叫苦不迭，訴苦都到臺長那里去了，在這樣下去他們沒法干了，24小時電話響個不停，三班連軸轉(zhuǎn)，要是這樣持續(xù)下去，張合歡的故事沒播完他們先累死了。

    廣電論壇的服務器不停宕機，一時間涌入了那么多的用戶注冊，本來這論壇都長草了，平時都不見有幾個訪客，現(xiàn)在好了突然暴增的流量搞得網(wǎng)頁崩潰。

    鵬程社區(qū)關(guān)于朱晶晶死亡的討論始終熱度不減，連其他頻率的工作人員都專門跑到文藝頻率，希望能夠通過關(guān)系提前聽一下他們錄好的下幾期節(jié)目，都想知道后續(xù)情節(jié)發(fā)展。

    小說連播欄目組從沒有受到過這么多的關(guān)注，從早晨上班開始，門檻都快被人給踏破了，所有成員嚴格按照張合歡的吩咐拒絕劇透，任何人都不行，當然領(lǐng)導例外。

    例外的領(lǐng)導只有兩個，一個是他們的頂頭上司李海霞，一個是臺長吳作軍，在普通群眾的眼中，領(lǐng)導不是人，領(lǐng)導都是神。

    武選齊今天來辦理離職最后的手續(xù)，還有幾個字得他親自簽，本來他是要去人力資源部的，可來到電臺，鬼使神差般又來到了文藝頻率，畢竟他在這里工作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沒有感情，進入文藝頻率先抬頭看了看門口的收聽率公示欄。

    這里每周都會把各欄目的收聽率進行公示，李海霞用這種方式來刺激各欄目組，希望他們知恥后勇，能夠?qū)⑹章犅侍嵘先?，重振文藝頻率，找回昔日的榮光。

    可時代的發(fā)展決定文藝頻率的落寞已經(jīng)成為必然，并不是人力能夠挽回的。

    武選齊之所以選擇辭職這種方式告別電臺，也是因為對文藝頻率的現(xiàn)狀失望透頂，他年齡也不小了，趁著還有些精力多賺點錢，武選齊在鵬城婚慶界還是很有名氣的。

    武選齊首先看到了《懷舊金曲》，最新收聽率已經(jīng)下滑到了0.8，他搖了搖頭。

    文藝頻率僅有的顏面欄目都已經(jīng)掉出了1時代，其他欄目肯定更加慘不忍睹，他很好奇《小說連播》到了怎樣的地步。

    自從辭職之后，武選齊就再不關(guān)注電臺的事情，平時連廣播都懶得聽，他怕自己動搖，也害怕廣播中的聲音讓自己難過，近二十年的廣播生涯已經(jīng)寫滿了他的青春記憶。

    武選齊找到了欄目組，從上周一看起，當他看到周三在自己走后收聽率直接飆升到2.0的時候，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再往下看，他的嘴巴不由得張大了，大到幾乎可以塞下一個鵝蛋。

    周六收聽率就已經(jīng)破三，周日就追平了鵬城電臺全年最高收聽率，達到了3.9，接下來的三天全都穩(wěn)定在3.9的超高收聽率，這特么如果不是寫出來鬧著玩的，就完全是王炸！

    武選齊一顆心怦怦直跳，他感覺兩條腿都軟了，讓我靜一靜，我特么是不是做夢，我一定是做夢，我今天還要去單位辦理最后的離職手續(xù)呢，看來我對電臺的情結(jié)很深，我還是舍不得離開的，我怎么會做這么荒唐的夢。

    “選齊來了！”

    耳邊傳來李海霞的聲音。

    武選齊如同冬天里剛?cè)鐾暌慌轃崮蛞粯佣哙铝艘幌?，看到了李海霞，意識到?jīng)]做夢，就是現(xiàn)實，自己就站在廣播電臺文藝頻率的過道里。武選齊又看了一眼公示欄，想重新確認一下。

    李海霞笑道：“長江后浪推前浪啊，選齊，過去我還覺得你這個人不顧大局，現(xiàn)在看來你才是最明智的那個，急流勇退，把機會留給年輕人，不可思議對不對？我都難以置信，選齊，是你的退出成就了他啊?！?/br>
    李海霞對武選齊毫不留情，這種時候說這種話有打臉之嫌，可這也怪不得她，武選齊是她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主播，在文藝頻率最困難的時候，武選齊不但當眾向她叫板，而且毫不猶豫地拂袖而去。

    如果不是張合歡的異軍突起，還會出現(xiàn)更多的主播步他后塵，李海霞雖然是部門領(lǐng)導，可她還是個女人，女人憑什么要大度？你讓我難堪，我憑什么要讓你好受？

    武選齊的聲音干澀：“李主任，這個年輕人有點厲害?！?/br>
    李海霞道：“不是有點，我工作這么多年就沒有見過比他更優(yōu)秀的主播，對了，你今天過來還有事嗎？”

    武選齊點了點頭，他有幾個字要簽，現(xiàn)在又多了一件事，那就是兌現(xiàn)自己的承諾，他曾經(jīng)當著欄目組所有人的面說過，如果張合歡能在半個月內(nèi)把欄目收聽率做到破一，整個鵬城市的酒店隨便他選，自己來安排吃飯，男人說過的話是要認賬的。

    武選齊去了欄目組，聽說張合歡正在錄音，于是他去了錄音現(xiàn)場，在現(xiàn)場遇到了過去的幾名同時，文藝頻率的幾位主播都在，因為張合歡創(chuàng)造得收聽奇跡，所以吸引了同事過來觀摩學習，這也是李海霞的提議。

    武選齊在文藝頻率內(nèi)部人緣一直都不錯，幾位主播見他過來全都起身打招呼，蘇萌萌道：“武哥來了。”

    武選齊笑了笑，目光透過玻璃望著錄音室里的張合歡，李輝龍低聲道：“全脫稿播音，一個上午連錄三期，牛逼吧？”

    武選齊點了點頭，望著里面侃侃而談的張合歡，心中有些失落，本來坐在里面的應該是自己，可自己就算仍然坐在那個位置，也沒可能將收聽率拉升到這么高，真是人不可貌相，當然張合歡長得不差，可他畢竟只是一個見習主播，連職稱都沒有的見習主播。

    王媛也來到武選齊身邊，叫了聲武哥，岳歡喜看到武選齊，打趣道：“武哥今天來請我們吃飯了?！彼€記得武選齊上次在辦公室里說過的話。

    武選齊笑得有些尷尬，今天他不該來的，張合歡的成功更映襯出自己的失敗。

    自己做死的節(jié)目到了人家的手上不出一個星期就給盤活了，而且創(chuàng)造了文藝頻率這幾年以來的最高收聽率，打平了鵬城電臺今年的最高收聽率，這種段位根本是自己遙不可及的。

    他琢磨著自己是應該留下還是馬上走，就在這時候，張合歡的錄音也結(jié)束了。

    導播李旭文舉起雙手豎起兩根大拇指，發(fā)自內(nèi)心的點贊。

    所有人都圍了上去，王媛給張合歡送水，岳歡喜詢問張合歡自己感覺那部分不滿意會馬上做后期調(diào)整，因為收聽率的節(jié)節(jié)攀升，欄目組所有成員的工作熱情也空前高漲，對張合歡已經(jīng)心服口服。

    蘇萌萌今天來可不僅僅是為了取經(jīng)，她是特地提醒張合歡明晚有自己的直播，她上周就給張合歡發(fā)出了邀請，張合歡也答應明晚會做客她的直播間。

    可上周那會兒她對張合歡的實力還存在一定的懷疑，今天不一樣了，張合歡已經(jīng)接連五期節(jié)目破三，在文藝頻率已經(jīng)成為人氣最高的主播，不久就會成為整個鵬城電臺人氣最高的主播，幸虧自己慧眼識才，提前發(fā)出了邀請，不然以后恐怕想請他當嘉賓都要排隊了。

    蘇萌萌道：“合歡，你狀態(tài)真是越來越好了?！?/br>
    張合歡笑道：“蘇姐又來給我捧場?！?/br>
    “沒辦法，誰讓我是你粉絲呢，我今天來還是為了專門提醒你，明天晚上別忘了來我直播間做客?！?/br>
    張合歡點了點頭，他既然答應了蘇萌萌的事情就不會變卦，看到了武選齊，張合歡笑著走了過去：“武老師也來了?！?/br>
    武選齊道：“小張，我特地來請你吃飯的，各位都一起啊?！闭媸呛蠡趤磉@一趟了，可來都來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

    張合歡笑道：“武老師太客氣了，上次啊，我是跟您開玩笑的，這飯咱們就不吃了，最近工作也太忙，實在抽不出時間。”

    其他同事也紛紛說沒空，武選齊都已經(jīng)辭職了，現(xiàn)在大家根本就不是一個圈子，別看武選齊年紀大，可這事兒辦得不夠成熟。

    他現(xiàn)在也意識到了，自己辭職之后，在過去的這些同事面前就成了圈外人，人家對他客氣只是礙于面子，其實心里已經(jīng)不由自主跟他劃清了界限。

    武選齊笑得勉強：“那就以后有機會再吃?！彼豢潭疾幌肓袅?，借口自己還有事趕緊走了。

    倒是有幾個人說武老師再見的，可沒一個人送他，人走茶涼，這就是職場上殘酷的現(xiàn)實。

    第七十二章 同事之間

    張合歡端著茶杯往辦公室走，蘇萌萌追上他的腳步：“合歡，明天晚上能早點來嗎，咱們抽時間對對詞。”

    張合歡都不知道自己跟她啥時候這么熟了，笑道：“行啊，那我提前十分鐘過來。”

    蘇萌萌本想他提前一個小時的，聽他這么說了自己也不好再提什么要求，誰讓人家現(xiàn)在人氣正旺，能來當自己嘉賓已經(jīng)給足了面子。

    蘇萌萌又道：“咱們明天的懷舊金曲是晚八點到九點，直播結(jié)束了姐請你宵夜。”

    張合歡笑道：“宵夜就不用了，我約女朋友了。”他也就是信口一說，根本就沒什么約會，目前也沒確定的女朋友，只是他不喜歡和功利性太強的女人一起吃飯。

    “那咱們今晚一起吃個飯交流交流?！碧K萌萌明顯想跟張合歡進一步一步拉近感情。

    迎面遇到李海霞的助理小劉，通知張合歡去辦公室一趟。

    張合歡這才擺脫蘇萌萌，蘇萌萌給他的感覺有些不爽，倒不是人長不合口味，但凡能進電臺的女主播長相都在及格線以上。

    更何況蘇萌萌還是文藝頻率的第一美女，至少也有八十分，但是蘇萌萌接近他明顯抱著目的，張合歡不喜歡太功利的女人。換成過去說不定有逢場作戲的心思，可現(xiàn)在不知怎么對這種庸脂俗粉就膩歪了，從習慣于走腎，開始學會走心，證明他的境界升華了。

    李海霞叫張合歡過去是通知他正式調(diào)動的事情，其實張合歡的調(diào)動手續(xù)并不復雜，因為他在漢縣廣播電臺并未轉(zhuǎn)正，所以有兩種方式可以解決他的問題。

    一是重新和鵬城廣播電臺簽署一份全新的合同，當然之前的工齡也要重新計算，也就是幾個月不算什么損失。還有一個方式就是繼續(xù)等下去，等到他在漢縣廣播電臺轉(zhuǎn)正之后調(diào)入鵬城廣播電臺。

    李海霞個人是希望張合歡直接簽署一份新合同，畢竟像張合歡這種優(yōu)秀的人才很難遇到，如果中途生變，被別的臺挖走就麻煩了。

    她甚至可以幫張合歡單獨申請一份津貼，在她權(quán)力范圍內(nèi)還可以以收聽率第一的名目給張合歡發(fā)獎金。

    張合歡知道李海霞的擔心，讓她不用顧慮，其實他在漢縣廣播電臺還有兩個月就轉(zhuǎn)正了，等轉(zhuǎn)正之后，就辦理正式調(diào)動手續(xù)，他從來都不把錢放在眼里。

    李海霞聽他這么說，也只好由著他，又告訴張合歡一件事，昨天她做出版的一位朋友和她聯(lián)系，對張合歡正在播放的《壞小孩》很有興趣，有意將這部小說變成鉛字出版。

    張合歡首先對李海霞的好意表示感謝，然后表明了自己不肯出版的態(tài)度。

    李海霞有些不理解，正常人聽到出版商找上門不得歡天喜地，這小子怎么還避之不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低調(diào)？

    可看他平時干的事情也不像低調(diào)的人，可人各有志，李海霞也不好勉強，微笑道：“最近幾天你們欄目的收聽率都穩(wěn)定在3.9，大家都在等著你哪天破四呢?！?/br>
    張合歡道：“我估計今天就破四了?！?/br>
    他是從個人聲譽值來推算的，最近他的聲譽值幾乎每天都有十萬的增加幅度，百夫長商城里面也沒有什么新鮮的道具可供兌換，所以都被張合歡兌換了生命值。

    這段時間已經(jīng)補出一個多月的生命值了，照這樣下去，一年增長個十年生命絕無任何問題，順利渡過三十而立絕無問題。

    李海霞道：“對了，漢風武館的贊助款已經(jīng)到賬了，按照咱們臺的規(guī)矩，你還有提成，等發(fā)工資的時候一起給你做出來?！?/br>
    “那多不好意思，人家是我哥們，他的贊助費我怎么好意思抽成。”

    “你可沒占他便宜，你把欄目收聽率做到這么高，在咱們臺，同樣收聽率的欄目廣告費多少你知道嗎？這么說吧，每年十萬都下不來，這還是友情價，你說可笑不可笑，前兩天撤了贊助的一個單位居然厚著臉皮找了回來，被我給拒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