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頁
書迷正在閱讀:前情可鑒、女配功德無量[快穿]、詭狐嫁衣、獨寵佳人、嬌寵撩人[快穿]、快穿大佬崩人設后浪飛了、嫁給深情男配[快穿]、團寵:攤牌了我爹是天帝、作精洗白手冊[快穿]、論如何做一名畫風清奇的庶長子
踏進門里的一瞬間,他聞到一股極度危險的味道。 不管是□□又或是煤油,放在這樣一個易燃易爆物聚集的地方,都是個毫不遮掩的危險信號。魏延環(huán)顧四周,聶月瑩果然就站在最初發(fā)現(xiàn)尸體的地方。 她的身體支撐不住頻繁的沖突和奔跑,是故她扶住膝蓋,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魏延上前幾步,拽住她手肘就往門外拖,四周沒有發(fā)現(xiàn)第三人的痕跡,所以只有可能是她獨自策劃這一切,將人帶離,是目前來看最安全的選擇。 可聶月瑩竟不掙扎,只是突然嗆了他一句,“你舅舅陳興業(yè)是警察,你也學著做警察嗎,魏延?” 他不喜歡任何人用嘲諷的語氣提及舅舅,是故只沉默著冷冷盯她一眼,并未答話。 “你知不知道,為什么我一個高爾夫球場前臺,也能這么輕易接近魏???” “……”他腳步一頓。 聶月瑩盯著對方遲疑的腳步,在這場內心排演千萬次、發(fā)泄般的戲碼里,將那些傷人的字眼咬牙切齒,一字一字傾吐: “你又有沒有想過,為什么他總是頻頻出入,也不怕你mama懷疑?”她近乎是暢快的笑出聲了,“因為每一次、每一次我們偷/情,都是你那個爭氣的好舅舅把他帶過來,還負責給他擦屁股的!” 這一刻,她望著魏延瞬間怔愣的側臉,忽而覺得自己這一生已許久未曾這樣爽利痛快過,無可掩飾的得意和悲傷同時從她的雙眼中滿溢出來,卻無處著落。 她幾乎是在斥責了,聲音尖利,寸步不讓:“你看看你啊,魏延,你怎么就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不是魏家的種,難得陳興業(yè)就是了嗎?你外公那個臭老頭子,能拿錢支撐你mama做生意,一個跺跺腳就能讓本市顫兩下的人,卻在你舅舅死后一點聲息都沒露,讓你那個舅媽苦撐,還要靠你施舍,你就沒有想過這其中有什么不尋常嗎?!” 仿佛他才是那個應當被拘捕的兇手。 魏延手上力氣一松,立時被她逃開,腦子里卻只有一個想法:她說得太有條理,必然有人提前為她編排過。 假話。 一定是假話。 聶月瑩乘著機會步步后退,直退到方才的位置,“陳興業(yè)演了那么一場好戲,還成了你們娘倆的救世主,可沒想到,竟然就那么死了,不然我還要感謝他,沒有他,我怎么能擁有魏巍,怎么能讓魏巍一點一點從擔驚受怕到接受我呢……” 他絕不相信這種假話。 十年的堅信,被編排過的謊言擊潰,豈不是太可笑了。 魏延勉力搖了搖頭,將那些紛雜的思緒清除干凈,復又舉槍,向屋外后退,厲聲道:“馬上出來!我已經跟局里聯(lián)系過,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 聶月瑩定定看向他,扶住一旁的機器,像是在嘆氣一樣,低垂了眼睛。 -該怎么擊潰一個人呢? -當你把他身邊所有親密、信任、善意,都解釋得有蹤跡可循,有利益可圖時,當他自己也開始懷疑,世界不過是個斗獸場,人人有所求時——他就會自己毀了自己。 “對于魏延那種,天生具有過分正義感,總以為自己能夠挽救什么人,實際卻是在拯救自己的人而言,尤其如此。” 那是把自己放出來的人,將佩槍解下,放到自己手心中時,低聲說過的話。 那個男人點著煙,滄桑的面容里,昔日的道貌岸然的正義都只剩過眼恩仇。 “我的兒子死了,你的丈夫死了,”韓長青低聲說,“我之前試過,從裴央那邊下手,在謝家開了槍,想引起他們那些人的注意來打破平衡,卻只打傷了徐真真?!F(xiàn)在看來是不行了。那,只有魏延死,幕后的人才會出面?!?/br> 他像是嘲諷般,和她一起,把陳興業(yè)的一生剝皮拆骨,說了個干干凈凈,將其中最污濁的、最不堪的算計單拎出來,如籌劃好的一般,給了魏延以重重一擊。 “什么是正義???”韓長青嗆了一口煙,在談話的最后,抹了眼淚。 “我為人間的畜生,奮斗了幾十年啊,然后他們的兒子女兒,把我唯一的孩子,從十幾層的高樓上推了下去——” “他是睜著眼睛死的,我要那些畜生,也睜著眼睛看清楚這世界!然后,全都去死?!?/br> 一聲短暫的驚呼。 裴央跌跌撞撞,從車上下來,繼而一路沿著蹤跡跑到工廠時,遠遠看見那一瞬間的電光火石。 聶月瑩從機器背后抽出□□,兩人同時握槍上膛,聶月瑩畢竟沒有經驗,雙手發(fā)抖,然而魏延自有他的堅持,于是第一槍險險射歪,只是射到對方腳旁的一寸空地。 女人笑了。 她知道自己沒有準星,也知道對方受點輕微槍傷擦傷,只是家常便飯。 于是下一秒,她舉槍,射向的不是魏延,而是魏延斜后方數(shù)十米處,那塊被雜物遮蓋的木板堆。 他來不及回頭,轟然來到身后的灼熱,在他就地滾開的瞬間,將人層層淹沒。 “魏延——?。。?!” 她嘶吼間破了嗓音的凄厲喊聲,在下一秒被火舌撲滅,繼而是轟然坍塌的建筑,瞬間被掩蓋的、魏延的身影。 = “咚!” “嘶——疼?!?/br> 她又在深夜里因那個翻來覆去重演的夢而驚醒,手臂揮舞間打到床頭柜上,磕到指甲,十指連心,一下子疼得直抽氣,不得不惶然醒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