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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天獨厚,幸運的讓云迢都嫉妒。 哪怕天要滅神,恐怕也舍不得傷他分毫,他會成為諸神里唯一一個活下來的神。 可是,他舍身合了天道,為了她。 神戰(zhàn)末期,云迢已然冷靜下來,回頭觀望,發(fā)現了許多不合常理之處。 不斷探查后發(fā)現,從神月族滅開始,都是一條線在背后cao縱,而他們這些神,都只是被線cao縱的傀儡。 而那條線,是規(guī)則。 天地初成,規(guī)則既定,執(zhí)掌乾坤,監(jiān)察大地和神族。 但規(guī)則繁多,還缺少一個調配者,即天道。 天道不是生來就有的,而是規(guī)則選定的神,拋棄前塵過往,舍棄七情六欲,融入規(guī)則,變成一個沒有感情沒有思想的存在。 但誰會樂意呢?放棄有滋有味的神生,去做一個連自己的思想都cao控不了的木偶。 于是規(guī)則就開始了算計。 云迢很倒霉的,成了天道候選人之一,要無情無欲,首先要經歷過大愛大恨,對世間失去一切期待,才會甘心融身規(guī)則,連“自己”都丟掉。 而且經歷過一切殘酷,才能用更冷酷的心去面對世間一切不平,不同情任何人,不憎惡任何人,也就不會有失偏頗,破壞規(guī)則,才是規(guī)則需要的調度者。 所以,就有了滅族一事。 而后云迢報復,算計掀起諸神大戰(zhàn),都被規(guī)則看在眼中,但它一味放任,因為這正好是它要的結果。 規(guī)則,其實沒有意識,它只是像個精密的機器,計算著一切可以達到目的途徑。 它也沒有好與不好,對與不對的是非觀念,對它來說,只要能達到目標,都是對的。 這一點倒是和剛墮神不久的云迢想法不謀而合。 所以,在十個候選人里,她脫穎而出,成了規(guī)則選定的最終天道。 諸神之戰(zhàn)終結,活下來的神寥寥無幾,不出意外也會在千年內一一死去。 規(guī)則滅神的目標達成。 第二個目標,便是令天道歸位。 云迢甚至都沒來的及享受一下勝利的喜悅,復仇成功的快感,就被規(guī)則突襲。 它要強行剝離云迢的五感和七情六欲。 把她的靈從神體中抽離,融入自身。 關鍵時刻,小木頭出現了,他不愧是規(guī)則的寵兒,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在規(guī)則嚴防死守下,還能闖入規(guī)則的結界。 云迢意識朦朧的被抱住,淡淡的木香撲面而來。 她忽然就清醒了:“小、小木頭?你怎么來了,趕緊出去,這里很危險?!?/br> “我知道的,淵主?!毙∧绢^笑了笑,他的眼神從來沒有那樣溫柔過,他纖細修長的手指從她臉側劃過,目光專注又貪婪。 “所以,我來保護淵主。淵主賜我生,護我千年無憂,所以這一次,換小木頭來保護淵主,可好?” 云迢卻氣急敗壞,攥住他的手腕,眼神狠厲:“你在說什么胡說,快滾出去!” 他默不作聲的將云迢抱緊,下巴擱在她肩頭,輕聲道:“淵主,前些日子我去看了那些新生的人世,人間的男女決定在一起共度一生時,會一起穿紅色的衣服舉行儀式。女子穿的叫嫁衣,淵主,如果沒有這些事,你會不會有一天愿意為我穿上嫁衣?” 云迢忽然哽住。 她喃喃:“你到底想說什么啊?” “我想說,淵主,我喜歡你啊,是想永生永世在一起的那種喜歡,淵主,你也喜歡我的,對不對?”小木頭眼睛亮亮的,像是藏了兩顆星星。 云迢對著這雙眼睛,怎么也說不出不字來。 “喜、喜歡啊?!?/br> 怎么會不喜歡呢,他這么好看,這么粘人,像是她養(yǎng)的一只寵物,又乖又甜,生活的久了,她那些戾氣早就消散的差不多,腦海里時常出現的,總是他的身影。 可就是因為喜歡,這種時候她才應該保護他。 他只是一個木頭人,又弱又菜,怎么敵的過規(guī)則。 云迢閉了閉眼,捏住他的手腕,口氣強硬:“乖,快出去,聽話。不然本尊就不喜歡你了,只要你乖乖聽話,日后本尊一定穿上你說的那什么嫁衣去見你?!?/br> “日后太久,不如就現在好不好?”小木頭卻得寸進尺。 云迢有些為難,但意識拉扯了一瞬就分出勝負:“……好。” 她妥協(xié)了。 她穿上了小木頭拿出來的紅色裙子。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云迢從未穿過這么熾烈的顏色,也沒見過小木頭那般熾熱的眼神。 他臉紅紅的,溫度很高,整個木頭都快燒起來了。 他低低道:“真好,這樣我就無憾了?!?/br> “什么?” 云迢總覺得這話有哪里怪怪的,下一刻,她就覺得眼皮變沉,止不住的困意撲面而來。 她下意識抓住他的袖子,想要厲聲質問聲音卻軟的不像話:“你、你干了什么?” “什么也沒做啊?!毙∧绢^軟軟一笑,像以前一樣乖巧可人,他俯身在她額頭親了一下:“淵主別怕,好好睡一覺,等你醒來,我就來找你。我決不食言?!?/br> 他的手松開,云迢感覺到自己在往下掉。 她用最后一絲意識,環(huán)住他的脖子,狠狠咬下去,滿口的血腥味:“你怎么敢!本尊不許!” 少年白衣染血,卻依舊笑容清甜,一如當年初見精致如畫:“淵主,這么多年,一直是你護我,而今,我終于也可以護你一次。此乃小木頭一生夙愿,望淵主準允?!?/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