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你不舒服，我助人為樂。秦越鳴一板一眼地瞎扯。

    葉思栩想想就覺得好笑，他這么嚴(yán)厲刻板的長相，又高大又魁梧，以前山一樣沉默的，現(xiàn)在卻總是抱著自己、還說這種不搭調(diào)的話，反差強(qiáng)烈。

    葉思栩?qū)⒛槻卦谒募缟希汉軌摹?/br>
    秦越鳴感覺到懷里熱乎乎的，心里踏實(shí)，他問：什么很壞？

    你很壞。葉思栩控訴他，很壞很壞。

    現(xiàn)在知道了？叫你招惹我。秦越鳴拍他的屁股，卻聽他到抽一口冷氣，怎么了？打疼了？

    唔。葉思栩在他懷里扭了一下，我要回自己房間。

    秦越鳴忙道：對不起，我忘了。那我?guī)湍闳嗳唷?/br>
    葉思栩飛快按住他亂來的手：不要吶！說著推他要下地自己走。

    秦越鳴趕緊摟住了懷里的寶貝，大步流星地走向一樓的客臥。

    好在從車庫去客臥不用經(jīng)過客廳等地，阿姨們都沒在。

    葉思栩臉紅心虛地想，要是真叫向姨或者張姐看到，她們會相信自己因?yàn)椴×瞬沤星卦进Q這么抱著嗎？

    騙鬼呢。她們肯定不會信的啊。

    他覺得秦越鳴原先刻板嚴(yán)肅的樣子，現(xiàn)在變得不靠譜起來，總是說一些叫自己臉紅心跳的話，還常常胡言亂語。

    到了房間后，秦越鳴將他擱在床上，鄭重其事地皺著濃眉問詢：真的不要我看看傷勢？

    不要么。葉思栩可憐兮兮地推他，你快出去。

    秦越鳴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等我一下。

    說完他開門又出去。

    葉思栩心道，他干嘛？進(jìn)進(jìn)出出的，非要整棟別墅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倆現(xiàn)在這樣么

    他磨磨唧唧地坐起來，其實(shí)pi股也還好，就是尾椎骨摔得有點(diǎn)疼。

    他回憶當(dāng)時(shí)舞臺上的事情，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好像很多呼之欲出的線索，可是又沒有證據(jù)，也不好立刻下判斷。

    不一會兒，秦越鳴又推門進(jìn)來，將紅玫瑰擱在他的桌上：我叫向姨準(zhǔn)備個花瓶？

    葉思栩看看漂亮的花束又看看這大男人，快站起來，往外推他：不要了！就這樣放著好了。

    否則向姨問起來，他還要費(fèi)心思解釋呢。

    這怎么解釋得清楚？

    秦越鳴雙臂抱著他的腰：阿葉，十點(diǎn)來看電影。別忘了。

    哦。葉思栩低著頭，叫他刮了一下鼻頭，有些不習(xí)慣地扭開腦袋，那我洗澡了。

    秦越鳴在他臉頰啜一口：洗干凈點(diǎn)。

    說完笑得像極了大灰狼一般開門離去。

    葉思栩慢悠悠地走過去拿起玫瑰花，湊在鼻尖聞了聞，淡淡的花香和淡淡的苦澀味道。

    是戀愛的滋味嗎？

    他洗澡的時(shí)候，在鏡子里仔細(xì)看了下，倒是也沒發(fā)現(xiàn)哪里有問題，只是皮膚白，尾椎骨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淤青，倒是不礙事。

    扶著洗手臺刷牙漱口時(shí)，葉思栩瞪著鏡面中的眼睛，喃喃自語地問道：會是陳若凡故意這么做的嗎？

    可是看后來她的反應(yīng)也不像是提前知道的，還說自己嚇了一跳之類的。

    連導(dǎo)演和梅老師也都去安撫了她兩下，看上去不像是裝的。

    他將牙膏沫吐掉，心道，還好整場演出沒有大礙。

    秦越鳴則在書房給程一諾打電話，詢問葉思栩在劇院的事情。

    你這是給人當(dāng)家長？程老師在電話里打趣他，你不是說他今天的問題可以自己化解過去？那就證明，他會在小波折里慢慢成長。不管他是作為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還是一個新演員，這些波折都是他往上走的臺階。越鳴，這些話總不至于你不懂，現(xiàn)在叫我來叫你？

    我懂，程老師。秦越鳴眼眸沉沉地望著桌上的鋼筆，正是葉思栩送的那一支，但我不放心。

    就算，我是說退一萬步，就算他不在別人那里，而是在你鏡頭底下，你又能怎么護(hù)住他？演員這一行，表演過程中出意外，那是太正常了。若非這樣，怎么能一次次地篩選掉心理素質(zhì)不過關(guān)、演技不行的人？程一諾慢條斯理地道，越鳴，關(guān)心則亂的道理，你也懂。

    秦越鳴卻想到了別處：你說的對，也許我找個時(shí)機(jī)叫他跟我去片場。我看著他。

    程一諾的笑聲通過無線電波傳到秦越鳴的耳中：越鳴，你是多想護(hù)著他？你這樣，對他不好，他自己要鍛煉，要成長，有所遇才有所獲，有所失，才有所得啊。

    秦越鳴一想到今天的事情要是再次發(fā)生。

    程老師，道理我都懂了，但人我不能讓他在外面受委屈。

    程一諾也輕輕嘆氣：比方說，即便你要護(hù)著他，看著他，那你也要跟他商量是不是？你不能每次都自作主張地幫他。越鳴，兩個人互相喜歡是很簡單的一件事，但是能往前走多遠(yuǎn)，那真的是一件非常難的事。

    嗯，程老師，我聽進(jìn)去了，謝謝。秦越鳴道，我會跟他商量。

    等電話掛斷，秦越鳴拿起桌上的鋼筆，在手指間慢慢地轉(zhuǎn)小兔子會答應(yīng)跟自己去拍電影嗎？

    他這小模樣看似軟綿綿的，其實(shí)骨子里有自己的想法，還有些倔。

    秦越鳴捏著鋼筆，陷入沉思。

    葉思栩上樓時(shí)，特地去餐廳倒了兩杯水。

    晚飯吃得有點(diǎn)咸，他渴得很。

    進(jìn)了觀影房，葉思栩見秦越鳴站在影碟架邊選電影。

    想看什么？他頭也不回地問。

    葉思栩?qū)⒈臃旁诠衩嫔?，果然看到了威士忌：隨你。

    秦越鳴挑挑揀揀，抽出一部愛情片插入放映機(jī)。

    他極為自然地走到葉思栩這里，將他抱起來坐回自己的沙發(fā)上。

    葉思栩像孩子一樣坐在他膝蓋上，自己的腿兒輕輕晃了晃，拿起水杯開始喝水。

    只是電影片頭一出來，他就猛烈咳嗽起來。

    畫面里，一男一女正

    葉思栩嗆得耳根發(fā)紅，后背是秦越鳴的手，一下一下地?fù)崦约骸?/br>
    他慌慌張張地想，秦越鳴是故意的嗎？還是一不小心拿的？可是他都知道啊，他怎么這樣??！

    不要看這個葉思栩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羞澀地扭過頭，揪著他的睡袍口袋邊緣，換一個？看庫布里克好嗎？

    庫布里克是他知道的秦越鳴鐘愛的，除了馬丁斯科塞斯之外的，另一個著名的大師級電影導(dǎo)演。

    秦越鳴將他摟緊，下巴擱在他肩窩，親昵道：怎么了？這部電影不好看？你看過了？

    沒有。葉思栩扭頭一看，畫面又正常了，那算了，就看這個吧，

    整部片子都在講述七八十年代的美國，一個男性在兩個女性之間徘徊的故事，畫面中充斥這大量極具美感與當(dāng)代特色的畫面。

    只是某些畫面尺度超標(biāo)。

    要是一個人看，葉思栩不會當(dāng)回事，他也不是未成年。

    可是與秦越鳴坐在一起，他渾身不得勁，尷尬、羞澀，隱秘之中又有點(diǎn)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和期待。

    隨著電影中的情人不停地通過□□來表達(dá)熱切的情感，他和秦越鳴之間的氣氛也曖昧得叫他只想屏住呼吸。

    秦越鳴注意到他的不安，抱著他，輕吻他的后頸：害羞嗎？

    沒有。葉思栩矢口否認(rèn)，故作鎮(zhèn)靜地去拿水杯喝一口涼水，定定神。

    等放下水杯后，秦越鳴的手指滑上的嘴唇，在上面用力壓了一下。

    這種觸感讓葉思栩腦子里繃緊的弦在剎那就斷了。

    他的唇不由自主地張開，似含非含著那手指。

    葉思栩越來越僵硬，秦越鳴自然最為清晰，手指稍微一揉，觸碰到軟軟的、不知所措的she尖。

    電影中的畫面一度情緒熱烈而澎湃時(shí)，葉思栩本能地咽了一下喉嚨。

    秦越鳴甚至聽見他喉結(jié)滾動的細(xì)微動，將手指推進(jìn)了幾分。

    柔軟的舌頭乖乖地裹住了手指。

    阿葉

    秦越鳴的聲音都忍得沙啞，仿佛是干涸沙漠上的一陣灼熱難耐的風(fēng)，裹挾著熱力刮擦過葉思栩的耳際。

    可是，與此同時(shí)，這也喚醒了葉思栩內(nèi)心的理智。

    他扭開頭，吐出浸潤著水漬的手指頭，我我我要喝水。

    慌張的、無措的、小心的、難耐的情潮，都似乎只在一觸即發(fā)之間。

    他要掰開秦越鳴的手指，卻不被允許。

    秦越鳴的禁錮是如此用力，如此深沉，以至于葉思栩伸長手臂也沒有拿到水杯。

    下一秒，秦越鳴輕而易舉地將水杯遞到他面前，輕柔地誘哄他：張嘴。

    腰上的手臂如鐵一般火熱，葉思栩幾乎不敢轉(zhuǎn)身看他，手指攀在沙發(fā)扶手上，慢慢地張開唇，任由涼水緩緩淌進(jìn)嘴里。

    有些來不及咽下的透明液體隨著紅潤的嘴角滑落下去。

    秦越鳴在他耳后柔柔地苛責(zé)他：阿葉，你浪費(fèi)了。

    水杯被丟在柜面上，葉思栩被狠狠地扭過腦袋，他的眼睛在昏暗中越瞪越大。

    只見秦越鳴俯頭靠近自己，伸出舌尖tian在他下巴處，將水漬抿如唇中：好喝。

    葉思栩緊張地按在他的上臂，眸光閃爍，柔弱之中又有一種純真美好令人心動，咬著菱唇：我

    噓。秦越鳴哄他。

    葉思栩雙手扶在他的肩頭，手指似無力似有力地抓住他的身體。

    秦越鳴輕吻他的臉頰。

    不！葉思栩如從夢中驚醒，按住他的手，我

    別怕。秦越鳴輕聲道。

    葉思栩經(jīng)受不住一樣低低息：不要了，好嗎？

    秦越鳴的手掌感受著幼嫩滑膩的肌膚，他重重握住光滑的肩，狠狠按在自己懷中：就一會兒，很快送你去休息。

    葉思栩雙目有些呆滯，腦子里渾渾噩噩，火燒火燎。

    甚至，他感覺到了秦越鳴也同自己一樣。

    不行，不可以的。葉思栩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有些害怕。

    秦越鳴聽到他語調(diào)之間的為難，立刻規(guī)規(guī)矩矩：那我就這樣抱著你。

    嗯。葉思栩低低頭，在他肩頭靠著，央告似的道，以后不要看這種電影了好不好？

    委屈又可憐。

    秦越鳴覺得自己像是個誘騙孩子的無恥混蛋。

    嗯，以后看你喜歡的。

    葉思栩微微一動：看你喜歡的就好了只要不看這種。

    兩個成年人一起看這些，太危險(xiǎn)。

    阿葉。秦越鳴溫柔地喚他的名字。

    嗯？葉思栩的指尖扒拉他的唇，怎么了？

    當(dāng)我的男主演，你愿意嗎？秦越鳴細(xì)致地洞察著，當(dāng)他說出這一句話時(shí)，懷里男孩兒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反應(yīng)。

    如意料中的，葉思栩是遲疑而惶惑的。

    我沒有想過要拍電影，而且，劇院挺好的。葉思栩回答道。

    秦越鳴柔情百轉(zhuǎn)地道：那就陪我，就當(dāng)是陪我，明年我會很忙，一部電影要開拍，另一部電影在國外做后期。不會每天都在家里，我不想看不到你。阿葉，你能可憐可憐我嗎？

    不要這么說么。葉思栩捂住他的嘴唇，什么可憐可憐他，說的好像他真的很慘一樣?？墒俏矣植欢裁炊疾欢?。

    沒關(guān)系，有我在，我會幫你的。秦越鳴道，你想演戲，演什么角色，都你來挑。如果不想演戲，想學(xué)別的，劇組里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做制片、做編劇，或者跟我學(xué)導(dǎo)演，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葉思栩被他說的話勾住了，嘀咕一句：好像在騙我，說的太好了。

    秦越鳴聽他小聲爭辯，摟著他道：所以你答應(yīng)了嗎？

    我沒有啊。葉思栩道，我需要想想。

    陪著他，學(xué)新東西，都是很好的事情。

    可當(dāng)他的演員

    葉思栩還是很害怕，甚至于畏懼。

    監(jiān)視器前的秦越鳴，該有多嚴(yán)厲，他只要閉上眼隨意一想就膽怯。

    我可以想想嗎？葉思栩確認(rèn)似的問道。

    秦越鳴輕輕道：可以，但是不要讓我等太久。

    他凝視著葉思栩，心里不無憂愁地想：等你這膽小怯弱的小兔子意識到自己喜歡我，我真的已經(jīng)等了太久太久了。

    第35章

    次日，葉思栩休息。

    一早上, 迷迷糊糊間感覺好像秦越鳴進(jìn)來了, 在自己額頭上吻了一下, 又離去。

    秦越鳴揉他軟軟的臉, 他哼哼兩聲沒有徹底醒來。

    十點(diǎn)多, 葉思栩才起床。

    向姨看到他出來時(shí)候，告訴他廚房有吃的, 早餐預(yù)留的。

    葉思栩一個人坐在餐廳里慢慢地吃東西, 桌尾有漂亮的鳶尾花, 他一瞬不瞬地盯牢。

    張姐進(jìn)來時(shí), 隨口問：喜歡這個花??？

    挺好看的。葉思栩道。

    當(dāng)然最好看的是昨天秦越鳴送他的紅玫瑰。

    紅得叫人一生都忘不了。

    張姐走過來擺弄兩下, 淡淡道：以前小姐也喜歡。說的是秦越鳴的母親。

    葉思栩未做聲，上次聽了向姨說秦家的一些瑣碎事情，到現(xiàn)在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隱沒的有錢大家族，總是和當(dāng)下的現(xiàn)實(shí)有種模模糊糊的隔膜感。

    他悶頭吃完早餐，出門回葉明康那邊。

    坐公交車經(jīng)過商圈時(shí), 葉思栩看著大幅的落地宣傳海報(bào)上都是冬裝, 他臨時(shí)下車, 給葉明康選了一件短款的厚羽絨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