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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頭有點暈,可能香火味太重了。” “小姑娘,看到什么了?” 問她的不是別人,是一直畏畏縮縮的徐老太太。 秦蔓抬頭略帶吃驚地盯著她那雙渾濁的眼睛,“成親?!?/br> 兩個字脫口而出,徐老太驚訝地瞪圓了雙眼。 “在這里?” “是,怎么了?” “這里……” 徐老太太正想開口,突然刮起一陣陰風(fēng),紅燭的火光霎時間熄滅,香爐被打翻,桌上的供品散落一地。 見此場景,老太太趕忙跪在蒲團上,連連向著神像磕頭, “娘娘息怒,老奴不該多嘴,不該多嘴!” 說著,掌著自己耳光。 秦蔓則是看向身側(cè)的顧淮,但見他眉目微蹙,盯著龕臺。 似是感受到她灼灼的目光,顧淮扭頭回望著秦蔓,攥緊了她微涼的小手,輕聲安撫著她, “沒事,我在?!?/br> “不是你干的?” 沒等顧淮回答,徐老太猛然站起身,推搡著秦蔓幾人往外走,口中神神叨叨:“娘娘怒了!你們這些登徒子趕緊出去!” 幾人剛走出去,龕臺應(yīng)聲而倒,徐老太太更是三魂不見七魄,尖聲嚎叫著。 見她情緒激動,肯定問不出什么來,秦蔓幾人只好訕訕離開。 但剛走幾步,秦蔓停下腳步,質(zhì)問身側(cè)的顧淮,“真的不是你?” 顧淮攤開雙手,抬抬眉梢,“蔓蔓,施術(shù)是需要掐訣的,我剛可是一直拉著你的?!?/br> 他之前控制銀藍色的情絲,手上會有簡單的動作,難道這才真不是他? “句句屬實?” “我從不騙你?!?/br> “姑且信你,”秦蔓看向身后臉色蒼白的沐白,輕聲安慰, “別著急,徐老太那里行不通,我們?nèi)枂栕蛉漳莻€壯漢?!?/br> 沐白:“這樣太慢了,我們兵分兩路,我跟阿辰去打聽消息,你跟顧淮去找找村志之類的?!?/br> “行,讓小梨花跟著你們,多加小心?!?/br> 小梨花似是聽懂了人話,耳朵耷拉著在她腿邊蹭了蹭,戀戀不舍地跟在了仇辰身后。 待仇辰、沐白離開,秦蔓思緒片刻向著村子南側(cè)走去。 沒走多遠,二人就看見一個破破爛爛的房子,上面掛著牌匾‘祠堂’ 紅漆大門因為風(fēng)吹雨打變得斑駁不堪,門環(huán)更是銹跡斑斑,一副年久失修的破落模樣。 推門而入,里面更是荒涼一片,雜草足有半米高,木質(zhì)的梁柱倒塌下去,碎石遍布,早已沒了落腳之地。 正當(dāng)她打算抬腳進去時,身形一空,竟被顧淮攔腰抱在懷里。 “我抱你過去。” 秦蔓輕嗯一聲,視線只是在他臉上停留片刻,就轉(zhuǎn)移到這個長久沒人打理的祠堂里。 “這里的祠堂應(yīng)該很久沒來過人了?!?/br> “嗯” 顧淮每走一步,腳下就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還伴隨著刺鼻的惡臭味。 秦蔓低頭一看,渾身的汗毛的都豎起來。 埋在草叢里的白色物塊并非石頭,而是人的頭蓋骨。 ‘咯吱咯吱’的聲音是顧淮鞋底與腐rou研磨發(fā)出的,亦或是他踢斷白骨發(fā)出的。 這片雜草眾生的祠堂竟然遍地都是森森白骨。 她強忍著胃中的一陣翻騰,扭頭貼近顧淮的胸前,他身上縈繞著濃郁的檀香味,將她胃中的酸水逐漸沖淡。 “難受的話,貼近一點?!?/br> 踏上屋內(nèi)青石板鋪成的路面后,顧淮才將她放了下來。 但她還是沒忍住,扶著紅柱連連干嘔起來。 將胃中酸水吐完后,秦蔓才漸漸平復(fù)。 “含著。” 還沒看清顧淮遞到嘴邊的東西,秦蔓就已經(jīng)下意識吃進嘴里,口腔里霎時間充斥著濃郁的酸味,舌尖上的味蕾炸開鍋,她的一張小臉皺的跟個包子一樣。 “你給我…吃的什么?!” “酸梅,我看其他人害喜的時候都會含著,應(yīng)該有點用?!?/br> “……” 秦蔓滿臉黑線,擦著嘴,環(huán)視祠堂內(nèi)部。 內(nèi)部與院子的破敗相差不大,屋頂爛著幾個大洞,一束束陽光爭先恐后地傾瀉進來,瓦縫邊緣被一簇簇雜草籠罩著。 臺子后面蒙著的幡布腐朽成縷,被風(fēng)一吹,零零散散飄起,仿若是被人遺忘的孤魂徘徊在人世間不愿離去。 供奉的牌匾東倒西歪,鐫刻的人名因為雨水的侵蝕早已看不清,供臺上的香爐打翻在地,發(fā)霉的供品化成一坨黑色爛泥。 “祠堂不是一個村子的主心骨,村里有人,怎么就沒人來打掃?” 顧淮抬眸,訕訕地笑了笑,“那也得是活人啊?!?/br> 活人? 秦蔓心中一陣惡寒。 人是有信仰的,修建祠堂無非是供奉逝去的先人,寄托著自己美好的心愿。 但如果他們遭遇變故,一個個接連亡命,靠著爭奪誤入副本玩家的身體茍延殘喘,那這一排排仙靈也便沒了存在的意義。 人這種生物是自私的,一旦沒有利益所趨,就會扯掉那身人皮,將骨子里的丑態(tài)毫無保留地顯露出來。 所以這種打理祠堂多此一舉的活沒人干,也很正常。 秦蔓又想到崖洞里那尊女神像,平日里依舊是破敗不堪,滿身淤泥無人問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