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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玥低頭,道:“有勞母親,女兒明日定不會出錯。” 盛母也是累,招招手讓盛玥她們都下去,自己則先休息。 紅袖哆哆嗦嗦的站在廊下等她,并不見春熙,一問才知,今日春熙出去采買,并不在府里。 紅袖拿著燈在前面引路,盛玥跟在后面,見著紅袖這種樣子,心直覺紅袖之前一定很慘。 以后還是對她好點吧。 沐浴之后總是愜意,盛玥百無聊賴的翻著書,明明之前困倦的很,現(xiàn)如今卻睡不著了。 紅袖從旁邊候著,模樣有些困,卻還是在硬撐著。 盛玥有些不知所措,仔細想來,也不能讓人陪著自己不睡,便道:“你且先下去吧?!?/br> 紅袖卻像是做錯了什么事一般,直直的跪在盛玥面前,道:“奴婢知錯,不敢犯困,還請二小姐莫要責(zé)罰?!?/br> 盛玥十分不解,自己已經(jīng)很是和善了,印象這種東西還真的算是難改。 “你為何這樣怕我,我并不是不講道理之人?!?/br> 紅袖死死咬緊嘴唇,整個人像是要哭出來。 盛玥見不得美人落淚,擺了擺手道:“莫哭,我又不是非要打你,難不成,我還真的能讓你西苑跪著去不成?” 西苑原本是一處小院,風(fēng)景不錯,之后在那里死了人,盛母深覺晦氣,就荒廢了,一來二去,便成了罰人的好去處。 紅袖繼而大哭道:“奴婢錯了,請二小姐莫要這樣罰我,如今六殿下在那里,我若是再去跪著,是真真不好的,二小姐要打要罰,奴婢都可以,還請二小姐保全奴婢名聲?!?/br> 盛玥剛剛順下去一口茶,如今全都噴了出去,似乎是不確定自己耳邊的話,道:“你說什么?!六殿下為何在那里?!” 紅袖抽抽搭搭的,沒了心智,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腦兒都說了出來。 盛玥這才明白,自己昏過去之后的事兒。 盛玥是有個表兄,名為盛哲,是盛家老夫人二兒子的嫡子,從小被嬌寵壞了,越發(fā)沒了規(guī)矩。 今日喝的也算是有些多,踉踉蹌蹌的摸去了聞梵安和盛玥所處之地。 盛玥那時正抱著聞梵安抱的開心,自然不愿意放,盛哲原本就看盛玥不順眼,正好步驚云也在,便打算都告了,發(fā)了自己心頭的氣。 聞梵安他向來看不起,低頭撿起來掉落在地上的紅繩,復(fù)而扔在聞梵安的身上,不知天高地厚的道:“哦,六殿下?你倘若,如今跪下求我,我還能少說兩句話,留你一命,不過看你這病弱的樣子,想來活不了多久,真真的浪費!” 說著盛哲借著酒勁打了聞梵安,聞梵安并沒有回手,只是冷淡的看著盛哲,步驚云卻生氣非常,站在聞梵安面前護著這兩個人。 “你算是個什么東西!” 步驚云定了定神道:“你有是誰,二meimei和六殿下面前怎么容得你放肆!” 盛哲氣不過,打算上手打人,聞梵安只輕輕一推,人就倒下了,不過并無大礙。 這事也不是大事,也不是聞梵安的錯,可總不能說是國公府的錯。 盛哲清醒之后,不知為何,突然污蔑,說是因為自己發(fā)現(xiàn)了步驚云在和聞梵安做勾當(dāng),企圖貪盛家的一筆錢,且不是初犯,做了許久了。 皇帝有些下不來臺,盛國公他得罪不起,軍隊在人家手上,朝中大臣多為盛家黨,為了一個病弱自己還十分看不上的皇子,太不值當(dāng)了。 聞梵安就這樣被自己皇帝老爹給賣了,盛國公早就有意從皇室掌握一個皇子在手中,作為保障,聞梵安理所應(yīng)當(dāng),成了“質(zhì)子”,待罪在盛國公府中。 盛玥皺眉,盛府的確是這段時間來丟了一筆錢,可怎么會是聞梵安做的?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這件事,一定是個盛哲離不開關(guān)系。 盛玥細細打著盤算,心中紛亂,聞梵安如今白白受氣,盛國公不會輕擾了他,他那樣單薄的身子,怎么受的了。 紅袖仍舊在那里哭哭噠噠,等著盛玥的雷霆大怒,卻只聽見面前的人一句。 “起來吧?!?/br> 紅袖有些擔(dān)心自己的聽力,盛玥不厭其煩,轉(zhuǎn)而又道“起來吧”,紅袖這才起來。 盛玥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讓紅袖挑了件厚重的,外面那樣冷,自己怕冷的很。 紅袖緊忙拿了衣服,道:“二小姐這樣晚了,還要出去嗎?” 話一出口就有些后悔,盛玥最為煩心的就是旁人這樣問她,自己又踩了雷。 盛玥卻輕快一笑,俏皮道:“去刷好感去!” * 聞梵安跪在院子之中,這里年久失修,地上雜物許多,光是走都會很痛,更不要說跪著。 而聞梵安只是沉默不語,低著頭茫然看向一處。 守著的人坐在幽怨的看著聞梵安,只責(zé)怪是聞梵安讓他這樣晚了還在這里守著看罰,心里憋著氣,出口也就難聽。 “好好跪著!不要想著些別的!廢物皇子?!?/br> 聞梵安一只手手指被盛哲踩斷,腫的不像樣子,透出烏紫,動彈不得。 未來的王,此刻正在被所有人踩在塵土里,身世浮沉,以恨度日,于煉獄中,無光全暗,發(fā)黑發(fā)臭…… 盛玥見著這樣的聞梵安是有些驚奇的,從來到這里開始,就沒有見過這樣的聞梵安。 眼中情緒復(fù)雜,卻實實在在的看得出來讓天下陪葬的恨意。 --